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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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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或不如說有……我想起來了,他臉上有褐斑。那是我第一次見他時沒有的。」 「褐斑?那就證實我的假設了。柯斯莫·莫寧頓是被人毒死的。」 「怎樣下的毒呢?」 佩雷納說:「在甘油磷酸鹽安瓿裡,或者病人使用的針管裡,一定放了什麼東西。」 「可醫生是怎麼看的呢?」總監補充道。 佩雷納又問勒佩蒂依先生:「勒佩蒂依先生,你沒有請醫生注意那些褐斑嗎?」 「請過的,但他根本不重視。」 「是他的保健醫生嗎?」 「不是,他的保健醫生皮若醫生,是我的朋友,就是他介紹我去作莫甯頓的公證人的。皮若病了。我在病床前看到的,肯定是街區的一個醫生。」 總監翻出死亡證說:「他的姓名地址,這裡都有。貝拉瓦納醫生,阿斯托路十四號。」 「快去找他,把他領來。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別耽擱。」又對堂路易·佩雷納說:「韋羅一小時前來過這裡,很不舒服,驚慌不安,說有人監視他,又說要向我報告重要情況,是關於莫寧頓案件的。還說今晚要發生雙重謀殺案,是柯斯莫·莫寧頓被害一案的餘波,讓警察出面阻止。」 「你說他身體很不舒服?」 「是的,是不舒服,而且很奇怪的是,他的腦子也受了打擊。他出於謹慎,給我留下一份報告,但這報告竟是一張白紙。喏,這是信紙和信封。另外還有一個紙盒,裡面裝著一塊巧克力,上面有齒痕。」 「總監先生,那兩件東西,我能看看嗎?」 「當然可以,不過它們不會告訴您任何情況的。」 「或許……」 堂路易把那紙盒和黃信封仔細看了好一會兒。那信封上印著「新橋咖啡館」幾個字。大家都等他說話,以為會有什麼意外的發現。但他只說:「信封上和紙盒上的字跡不同。信封上的較模糊,有點戰抖,一定是模仿的。」 「這表明……這信封不是您那位部下寫的,總監先生。我推測,這位偵探在新橋咖啡館桌上寫報告,封好後,一不留心,被人家掉了包,信封寫的是同一個地址,裡面卻是一張白紙。」總監說:「純粹是假設!」 「也許是的。但有幾條可以肯定,總監先生,就是您那位偵探的預感是有根據的,他已經被人嚴密地盯上了,他對莫寧頓遺產的調查妨礙了犯罪活動,因此他有極大的危險。」 「啊!啊!」 「必須救他,總監先生。從會議一開始,我就相信,我們碰上了一樁已經開始的犯罪活動。但願為時還不太晚,您的偵探還沒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啊!親愛的先生,」總監叫道,「您這麼肯定,我很佩服,但這並不等於說,您的擔心得到了證實。韋羅回來,就最能說明問題。」 「韋羅不會回來了。」 總監說:「為什麼這麼說?」 「他早已回來了。接待員看見他回來的。」 「接待員一時看走了眼。要是您沒有別的證據,表明這人……」 「我有,總監先生。韋羅回來了……在這留下了……在這記事簿上寫了幾個幾乎認不出來的字母。您的秘書沒有看見他寫,我也是剛才看見的。這不是他已經回來的證據嗎?而且是有力的證據。」總監顯得困惑。大家也都惶惶不安。這時秘書回來了,說誰也沒見到韋羅。大家更是擔心起來。 堂路易說:「總監先生,請您叫接待員來問問。」接待員一進來,佩雷納不等總監開口,先問道:「你確實看見韋羅第二次走進這間屋子嗎?」 「是的。」 「沒有再出去?」 「是的。」 「您就沒有走過神嗎?」 「一秒也沒有。」 堂路易叫道:「總監先生,你有本年度的醫生名錄嗎?」 總監找出一本醫生名錄,翻了一會,說:「名錄上沒有貝拉瓦納醫生,阿斯托路十四號沒有醫生居住。」警察總監說完這幾句話,大家沉默了好久。美國使館秘書、秘魯公使館專員十分關注地聽著這番談話。少校不住地點頭表示同意:他覺得佩雷納不可能出錯。 總監承認道:「顯然……顯然……情況攪在一起……不如說模糊不清……那褐斑……那個醫生……這個案件應該仔細調查一下。」他似乎不由自主地詢問堂路易·佩雷納道:「大概,在您看來,謀殺……與莫甯頓先生的遺囑可能有關?」 「總監先生,這我不知道。也許應該假設有人知道了遺囑的內容?」 「我認為不可能。您認為這可能嗎,勒佩蒂依先生。因為莫甯頓先生似乎做事是很謹慎的。」 「你的事務所也不可能洩密嗎?」 「誰洩密呢?只有一個人經手這份遺囑,再說也只有我掌握保險櫃的鑰匙。每天晚上我親自把重要文件鎖在保險櫃裡的。」 「你的保險櫃不會被人撬開嗎?你的事務所失竊過嗎?」 「沒有。」 「你是上午去見柯斯莫·莫寧頓的吧?」 「星期五上午。」 「從上午到晚上你把遺囑放進保險櫃以前,那份遺囑放在什麼地方?」 「大約放在寫字臺抽屜裡。」 「有人開過你的抽屜嗎?」 勒佩蒂依顯得驚住了,答不出話來。 「怎麼?」佩雷納又問。 「怎麼!……是的……我想起來……是有點不對頭……那天,那個星期五。」 「您能肯定嗎?」 「對。」 「那天我吃了午飯回來,看見抽屜沒有鎖上,就把它鎖上了,當時沒起疑,也沒怎麼在意,今天才明白……才明白……」這樣,堂路易·佩雷納的假設就逐步得到了證實,確實,他是憑幾個疑點作的假設的,可是首先他憑的是一種直覺,一種洞察力,他沒有經歷這些事件,卻能巧妙地把這些事件串接起來,在他身上,這種直覺和洞察力真是叫人驚異。 總監說:「先生,您得承認,您的診斷,多少帶點偶然性,我們很快就可以用更客觀的事實來檢驗您的假設。我派了一個部下去調查此事……現在他應該在這兒了。」 公證人問:「是調查柯斯莫·莫甯頓的繼承人嗎?」 「首先是調查繼承人。兩天以前,他打電話給我,說他已經搜集到許多材料,甚至瞭解……啊,對了……我想起來了,他今天曾對我的秘書說,一個月前發生了一起暗殺案。柯斯莫·莫甯頓先生不是剛好死了一個月嗎?……」 他說著果斷地按了鈴。 他的秘書立刻跑進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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