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便衣偵探維克托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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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克桑德拉挨著他,渾身顫抖,輕輕地問:「您想說什麼?您指控他什麼?」 「指控他的是您。」 「我?……我?……我不明白……」 「不。您已經明白了真相……您認為這個人有您想像的那麼強大嗎?您愛的到底是他,還是另外一個,比他高尚的……一個真正的首領,一個決不是他這種庸碌之輩的冒險家!一個首領自有其特徵!」他拍著胸脯補充道,「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有首領的氣派!這一點,您怎麼視而不見呢!」 「您想說什麼?」她茫然不解地反復說,「如果我錯了,那您就給我指出來。是怎麼回事?他是誰?」 「他是昂圖瓦納·布萊薩克。」 「可是昂圖瓦納·布萊薩克又是誰?」 「昂圖瓦納·布萊薩克就是昂圖瓦納·布萊薩克,不是別的什麼人。」 「不!他還是另外一個人!他到底是誰?」 「一個盜賊!」維克托大聲說,「一個貨真價實的盜賊!一個人手段稀鬆,才智平平,最方便的,就是盜用人家現成的名氣,這樣就能一夜成功。 於是你矇騙他人。偷偷對一個女人說:『我是亞森·羅平。』如果這女人受過生活打擊,想尋求刺激,尋求某種離奇的荒誕的東西,就把你當成了亞森·羅平。你竭力扮演這個角色,可是演得十分勉強。直到有一天,事實戳穿了你的假面目,把你像個服裝模特似地拋到地上!」 她因為羞愧而一臉通紅,喃喃地說:「啊!這可能嗎?……您可以肯定嗎?……」 「您把頭轉向他,就像我一開始要求您做的那樣,您也會確信……」 她沒有轉過頭去。事實不由得她不接受。她只把熱烈的目光盯住維克托,似乎她頭腦中不由自主地慢慢湧進一些隱隱約約的想法。 「走吧!」維克托說,「樓下布萊薩克的人一定認識您,會讓您通過…… 再不,我把梯子弄好……」 「走有什麼益處?」她說,「我寧願在這裡等。」 「等什麼?等警察嗎?」 「我反正無所謂。」她懨懨無力地說,「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樓下那三個人都很蠻……警察來了可能會打起來……會傷一些人的……必須防止……」 維克托看了看布萊薩克,他似乎還很疼,使不出一點力氣。於是,維克托就把門打開,跑到走廊盡頭,吹了聲口哨。三人中的一個趕緊跑上樓來。 「撤退……警察要來!……你們走的時候,讓花園的柵門開著。」 然後,他又回到書房。 布萊薩克沒有動。 阿勒克桑德拉也沒有走近他。 他們看都不看一眼,彼此如同路人。 又過了兩三分鐘。維克托仔細地聽著。 傳來一陣馬達聲。一輛汽車停在私邸前頭馬路上。接著又來了一輛。 阿勒克桑德拉的手緊緊抓住椅背,手指甲都摳進布裡去了。她臉色蒼白,但還是控制得住自己。 從一樓傳來說話聲。接著,又安靜了。 維克托輕輕地說:「戈蒂埃先生和他的部下進了臥室,正在給警衛和希臘人鬆綁。」 這時,昂圖瓦納·布萊薩克使勁站起來,走到維克托跟前;由於疼痛,也可能由於恐懼,他的臉變了形。他指著阿勒克桑德拉結結巴巴問道:「她怎麼辦?」 「你別管,前亞森·羅平。這不關你的事,還是想想你自己吧!布萊薩克是個化名,對不對?」 「對。」 「你的真名能查出來嗎?」 「不可能。」 「殺過人嗎?」 「沒有。除了捅比米什一刀。再說,也沒有證據表明是我捅的。」「沒偷過東西?」 「也沒有確鑿證據。」 「總之,坐幾年牢吧。」 「最多坐幾年。」 「也該坐一坐。出獄以後呢?……靠什麼過日子?」 「靠那筆國防債券。」 「你藏的地方可靠嗎?」 布萊薩克笑了笑:「比德·奧特萊藏在出租車上要可靠得多。別人是找不到的。」 維克托拍拍他的肩膀:「那好,你自己安排吧!事情辦得真不錯。我這個人並不壞。你盜用亞森·羅平的名字,醜化了他的形象,我才憎惡你,不能饒恕你,要把你送進監牢。不過,考慮到你在出租汽車上找到贓物很有眼力,如果審訊時不亂說,我就不給你加罪了。」 這時,樓梯下面傳來了人聲。 「他們來了。」維克托說,「他們在搜查前廳,馬上就要上來了。」 他似乎突然一陣欣喜,跳起舞來。他的舞步那麼靈活,讓人吃驚!一個頭髮灰白,氣派不凡的老先生跳起舞來,在空中連連擊腳,顯得是那樣滑稽。 他挖苦道:「瞧,親愛的昂圖瓦納,這才叫亞森·羅平的舞步呢!跟你剛才的亂蹦亂跳毫無共同之處!啊!要有真正的亞森·羅平式的神聖激情,要有他單槍匹馬,為敵人所包圍,聽到警察來了時煥發的滿腔豪情,才跳得出這樣的舞。 對這個真正的亞森·羅平,你們盡可對警察喊:『他就是亞森·羅平!他不是便衣偵探維克托。他只是亞森·羅平。亞森·羅平和維克托是一個人。你們要想抓亞森·羅平,就抓維克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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