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便衣偵探維克托 | 上頁 下頁 | |
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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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亞森·羅平……現在叫昂圖瓦納·布萊薩克。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巴齊萊耶芙公主的朋友。」 維克托立即認出來:這正是一天晚上,自己在劍橋飯店看到的跟英國人比米什在一起的那個人。當時,他那雙深灰色的眼睛顯得冷酷和直爽,立即給維克托留下深刻印象。不過,此刻他臉上親切的微笑沖淡了那分冷酷。更有甚者,他分明顯出取悅人的意願。他看上去很年輕,肩寬背闊,強壯有力,肌體靈活,頜部和臉的輪廓顯得剛勁有力……年齡在四十歲左右,衣服剪裁合體。 「我在劍橋飯店見過您。」維克托說。 「哦!」布萊薩克笑著說,「您也有這種過目不忘的本事?的確,我負了傷,躲在比米什另外租的一個房間養傷。在那之前,我到大廳去過幾次。」 「您的傷……」 「輕微得很,只是很疼,有點礙事。您來給比米什報警時——我要深深地感謝您——我差不多全好了。」 「不管怎麼說,捅他一刀的力氣還是有的。」 「見鬼!他不肯把您簽了字的通行證給我。不過,我本不想下那麼重的手。」 「他不會交代吧?」 「不會。他的前途全在我身上哩!」 他們兩人沿著裡沃利大街走著。布萊薩克的汽車停在那裡。 「我們之間用不著繞來繞去,」他突然說,「我們說定了吧?」 「說定什麼?」 「合夥幹的好處!」布萊薩克快活地說。 「行。」 「您的住址?」 「從劍橋出來,還沒有固定住處。」 「今天住哪兒呢?」 「一家旅館。」 「我們就去那兒。您取行李,我給您提供住處。」 「這麼說,很急?」 「很急。正在幹一筆大買賣,一千萬呐。」 「公主呢?」 「她在等您。」 他們上了汽車。 到了兩世界施館,維克托取出自己的箱子。他預料在先,把行李存在這裡。 他們出了巴黎,來到訥伊。 在盧爾大街盡頭,另一條街的拐角處,有一家宅院。在花園和院子之間,有一幢三層樓的房子。 「一個普通的落腳處。」布萊薩克停下車說道,「這樣的落腳點,我在巴黎有十來處。只供自己住住,雇的人不多。您就住我房間旁邊那個單間吧。在三樓。公主在二樓。」 房間臨街,很舒適,裡面配有高級扶手椅,一張沙發床,和一個放滿珍本的書櫃。 「幾位哲學家的書……回憶錄……以及,記述亞森·羅平全部冒險活動的書……看看可以催眠。」 「亞森·羅平的經歷我都熟記在心。」 「我也是。」布萊薩克笑著說,「順便問一句,您也許需要大門鑰匙?」 「要那幹什麼?」 「如果您有事要出去……」 兩人對視片刻。 「我不出去。」維克托說,「我喜歡在行動之前靜養,尤其是在我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之前……」 「今晚,您願意嗎?……晚飯在公主的客廳吃,那兒方便,出於安全的考慮。我的住所底層都作了一些佈置,防備警察突然而至,發生衝突。」 維克托打開箱子,吸了幾支煙,用一個小電熨斗燙平那套無尾常禮服的褲子,打扮一新。八點,昂圖瓦納·布萊薩克來請他吃飯。 巴齊萊耶芙公主非常熱情地歡迎他,再次感謝他在劍橋飯店幫了她自己和朋友的大忙。但她似乎很快又變得內向,幾乎沒有參與交談,聽他們說話也心不在焉。 維克托說話也不多。他只講了兩三件自己參與的行動。在這幾次行動中,他的功績確實不俗。昂圖瓦納·布萊薩克談鋒頗健。他詼諧、快活,善於顯示自己有本事,一方面挖苦別人,一方面又有趣地抬高自己。 吃過晚飯,阿勒克桑德拉給他們上了咖啡、利口酒,送了雪茄煙,就躺在沙發上不動了。 維克托在一把寬大的扶手軟椅上坐下來。 他很滿意。事情完全按照他的預料,甚至按照他安排的順序進展。他先是成為阿勒克桑德拉的同夥,顯示出自己的素質,用事實證明自己的靈活與忠誠,逐步進入了這個團夥。如今,他就要成為亞森·羅平的心腹和同謀了。 他已經就位。他們需要他,要求同他合作。總之,事情完全按照他的意志辦成了。 「我已經掌握他了……我已經掌握他了……」維克托心裡想,「只是,不能失誤才……跟他這樣的傢伙打交道,多笑了一下……語氣稍稍硬了點……甚至想偏一點,一切就完了。」 「可以談了嗎?」布萊薩克輕鬆地問。 「可以。」 「那好!我先提一個問題,您差不多猜出我想把您領到哪兒去了吧?」 「差不多吧。」 「這就是說……?」 「這就是說,過去的事丟開不管!國防債券案、『破窩』慘案,所有這一切,報紙上連篇累牘的文章、司法當局和公眾的想當然等等。全都過去了,不再去提了。」 「等一等,沃吉拉爾街謀殺案呢?」 「也了結了……」 「司法當局可不是這麼認為。」 「這是我的看法,我有我的見解。這以後再告訴您。目前嘛,我只想一件事,只有一個目的。」 「是什麼?」 「就是您給巴齊萊耶芙公主信中提到的一千萬法郎!」 昂圖瓦納·布萊薩克喊了起來:「好傢伙!什麼都瞞不過您!您一清二楚嘛!」 他叉開腿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對著維克托,講了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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