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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三

  維克托這種確信的態度感染了那些與亞森·羅平交過手,經歷過那驚慌時刻的警察。一如平時,他們哭啊,鬧啊,出乖露醜,滑稽可笑,像是演一場鬧劇。

  莫萊翁一臉蒼白、張皇失措,卻又強裝鎮靜,坐鎮經理室,就像軍隊長官坐鎮司令部一樣。他給警察總署打電話求援;派人到旅館上下傳令;發佈互相矛盾的命令,令人不知所措。有人叫喊著:「亞森·羅平!……是亞森·羅平!……他被包圍了!有人看見他了……」

  英國人比米什躺在擔架上從門口經過。他被送到博戎醫院。值班醫生說:「不是致命傷……明天就可以審問……」

  接著,盧博從篷蒂約街回來了,非常氣憤:「他從後門逃走了。他交給拉爾莫納一張名片,有您簽的字,長官。」

  莫萊翁斷然否認:「這是假的!我一張通行證也沒簽!把拉爾莫納叫來!這簽名甚至沒有模仿我的筆跡!只有亞森·羅平才有這種膽量。上樓到英國人的房間去,看看有沒有筆墨和旅館的名片。」

  盧博箭一般跑出去。

  過了五分鐘,他回來了。

  「墨水瓶蓋還是開的……筆不在原處……桌子上有旅館的名片。」

  「那假通行證是在你被捆住之後,在那個房間開的。」

  「不可能,要是那樣我會看見的。英國人穿上皮鞋。接著他們就跑了。」

  「可他們不知道我們搜查呀!」

  「可能知道。」

  「誰告訴他們的?」

  「我進房時,有一個人跟那個英國人在一起……一個秘魯人……」

  「瑪爾柯·阿維斯托……他去哪兒了?那傢伙?……」

  盧博又跑出去。

  「不見人了。」他回來後說,「房間裡沒人……裡面只有三件襯衫……

  一件上衣……洗漱用品、一盒化妝油……剛用過,蓋子都沒蓋。那個秘魯人逃跑前可能化了妝。」

  「他一定是同謀!」莫萊翁說,「他們三人是一夥……經理先生,誰住在比米什浴室隔壁的房間?」

  經理看了看旅館的平面圖,驚訝地說:「這個房間也租給比米什先生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一到這裡就租下了。他要了兩個房間。」

  大家都覺得驚訝。莫萊翁說;「因此,照情況看來,可以肯定,三個同夥都住在同一層,挨得很近,瑪爾柯·阿維斯托住345 號,比米什住337 號;而亞森·羅平就住在隔壁。

  他從瑪爾伯夫街酒吧逃走之後,就一直隱藏在這裡養傷,由比米什來照料、看護,提供膳食。比米什非常謹慎、靈活,服務生們根本就沒察覺亞森·羅平的存在。」

  司法警察局長戈蒂埃先生剛進來,聽莫萊翁專員介紹了情況,表示贊同,又問了一些細節,然後說道:「比米什抓住了。亞森·羅平如果沒用那張通行證混出去,就還在旅館裡;無論如何,那個秘魯人還在。因此,搜查就很容易了。現在可以解除禁令了。旅館每一個門口都派一名偵探守著,監視進出的人。莫萊翁,你到每個房間去看看……要客客氣氣,不要搜查,也不要訊問。維克托協助你。」

  莫萊翁道:「維克托不在這裡,長官。」

  「在。」

  「維克托?」

  「對啊,便衣偵探維克托。剛才我到的時候他和我還聊了幾句呢!他當時正和同事以及看門人聊天。盧博,你去叫他。」

  維克托來了,仍和平時那樣沉著臉,穿著那件緊身衣。

  「你早來了嗎,維克托?」莫萊翁問。

  「剛到。」他回答,「剛瞭解了一些情況。祝賀你抓到了英國佬,這可是一張大牌啊!」

  「是的!可是,亞森·羅平……」

  「亞森·羅平嘛,那是我的事。要不是您操之過急,我會把他整個兒烤熟了送給您,您的亞森·羅平。」

  「你說得真容易!瑪爾柯·阿維斯托,一個秘魯人,是他的同夥嗎?」

  「同樣來個全烤。他是我的朋友,那瑪爾柯,一個可愛的小夥子,而且很厲害!他沒准就是在您眼皮下溜走的呢!」

  莫萊翁聳聳肩,說:「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當然是的。但是,我還有一個小發現……噢,微不足道……也許與案子無關。」

  「發現什麼?」

  「在您那個名單上,還有一個叫默丁的英國人嗎?」

  「有,赫維·默丁。他出去了。」

  「我看見他回來了。我向門房瞭解過他的情況。他按月租了一個房間,但很少來過夜,每星期只來一、兩個下午。總有一個打扮優雅、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到房裡找他,與他一起喝茶。這個女人有時在大廳等他。剛才,他回來之前她也在大廳裡,看到這裡亂紛紛的就走了。也許,應該把這個英國佬默丁叫來問一問?」

  「盧博,你去一下,把英國佬默丁帶來。」

  盧博跑出去,帶來一位先生。這人肯定不是英國人,也肯定無權叫赫維·默丁這個名字。

  莫萊翁一眼就認出他來,驚叫道:「怎麼,是您?菲利克斯·德瓦爾,居斯塔夫·熱羅默的朋友,聖克盧的不動產經紀人!您自稱英國人?」

  菲利克斯·德瓦爾,這個居斯塔夫·熱羅默的朋友、聖克盧的不動產經紀人非常狼狽。他想開玩笑,但笑聲很不自然。

  「是啊……難道不是嗎?……我常到巴黎來看戲……有個落腳之處方便點。」

  「為什麼用假名呢?」

  「好玩……再說,您應當承認,這與別人無關。」

  「您接待的女人是誰呢?」

  「一位朋友。」

  「一位總遮著臉的朋友,也許嫁人了吧?」

  「沒嫁……沒嫁……不過,她有理由……」

  這個插曲似乎很可笑。可是,他為什麼這樣狼狽呢?……說話為什麼支支吾吾呢?

  一陣沉默。莫萊翁看了看旅館平面圖,說:「菲利克斯·德瓦爾的房間也在四樓,就在英國人比米什被刺傷的那間小客廳旁邊。」

  戈蒂埃先生看看莫萊翁。這個巧合使他們兩人都感到吃驚。是否應該把菲利克斯·德瓦爾看成第四個同夥呢?那戴面紗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巴爾塔紮電影院裡的那個女人,殺害埃莉茲·瑪松的兇手呢?

  他們朝維克托轉過臉。維克托聳聳肩,嘲弄道:「你們想得太多了!這件事是次要的,只是個插曲。當然還是應當把它弄清楚。」

  戈蒂埃先生請菲利克斯·德瓦爾準備接受司法機關傳訊。

  「很好。」維克托說,「現在,長官,我請求最近哪天早上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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