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八一三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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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要接替我,去調查克塞爾巴赫先生的計劃。尤其是找到德國臣民斯坦韋格老頭。他被那死去的阿爾唐漢姆男爵劫持,並非法監禁起來了。」 「這案子是怎麼回事?」 「我還是……或確切地說,我以為自己是勒諾爾曼先生的時候,一直把這案子留給自己。有一部分案情是在我辦公室發生的,離這兒不遠。韋貝不應該完全不知道。簡要地說,斯坦韋格老頭知道克塞爾巴赫先生那個計劃的秘密。阿爾唐漢姆也在追求同一個目標,因此劫持了那老頭。」 「人是不會這樣消失的。一定在什麼地方,這斯坦韋格。」 「確實是的。」 「您知道在哪兒?」 「知道。」 「能不能告訴我……」 「杜邦別墅區二十九號。」 韋貝聳聳肩。 「那麼,是在阿爾唐漢姆家裡?在他住的樓裡?」 「對。」 「他這些蠢話真是可以相信呐?我在男爵口袋裡搜出了地址。一個鐘頭後我的部下就佔據了那座樓房。」 亞森·羅平放心地吐出一口氣。 「啊!好消息!我真怕那個同夥,那從我手裡溜走的傢伙去了那兒,再次把斯坦韋格帶走了哩。那些僕人呢?」 「走了!」 「對,那傢伙一個電話就可通知他們撤退。可是斯坦韋格還在那兒。」 韋貝先生不耐煩了:「裡面沒有人。我跟您再說一遍,我的部下沒離開過那幢樓。」 「保安局副局長先生,我給您搜查證,您親自去杜邦別墅區那幢樓裡搜查……搜查結果,明天向我報告。」 韋貝先生再次聳聳肩,卻沒有注意對方這番話是多麼不得體:「我有更緊要的事情……」 「保安局副局長先生,再沒有比這更緊要的事了。您要是耽擱了時間,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斯坦韋格老頭就說不了話啦。」 「為什麼?」 「因為至多再過一兩天,您不給他送吃的,他就要餓死了。」 三 「是十分嚴重……十分嚴重……」福爾默裡先生思索片刻後,喃喃說道,「可惜……」 他微微一笑。 「可惜,您透露的情況犯了個大錯誤。」 「哦!什麼錯誤?」 「亞森·羅平先生,這一切只是個大騙局……您要我怎麼說?我開始識破您的花招了。您的詭計越是隱蔽,我就越是提防。」 「傻瓜!」亞森·羅平罵了一句。 福爾默裡先生站起來。 「審訊完了。您明白,這只是純粹走走過場,讓決鬥雙方見見面。既然劍已經拔出來了,就只缺必不可少的證人了。您的律師呢?」 「哦!非要不可嗎?」 「非要不可。」 「這種……成問題的法庭辯論,也要勞煩律師嗎?」 「必須勞煩律師。」 「既是這樣,我就選甘貝爾先生。」 「律師公會主席。好,您會得到很好的辯護的。」 第一場審訊就這樣結束了。又是杜德維爾兩兄弟一左一右把他押下樓梯。他小聲地吩咐他們:「看守熱納維耶芙的房子……固定四個人看守……克塞爾巴赫夫人也一樣……她們都受到了威脅。他們會去搜查杜邦別墅……你們也要去。要是發現了斯坦韋格,設法讓他沉默……必要時可以用點火藥。」 「老闆,您什麼時候出來?」 「眼下沒辦法……再說也不急……我休息休息。」來到下面,他又見到那些城市自衛隊的士兵。他們團團圍住馬車。 「孩子們,回家。」他叫道,「而且要快。我兩點整與自己有個約會。」 一路上沒有出事。回到牢房,亞森·羅平寫了一封長信,向杜德維爾兩兄弟作了詳細的指示。又另寫了兩封信。 有一封是寫給熱納維耶芙的:熱納維耶芙,您現在知道我是誰了。您幼時兩次把您抱在懷裡帶走的人,他的名字我為什麼不告訴您,您將來會明白的。 熱納維耶芙,我是您母親的朋友,遠方的朋友。她並不知道我有兩種身份,但她認為我可以信任。她臨死時給我寫信,托我照看您,原因就在這裡。 我雖然不配得到您的敬重,熱納維耶芙,但我將始終忠於您母親的心願。不要把我完全從您心裡趕走。 亞森·羅平 還有一封是寫給多洛萊·克塞爾巴赫的: 塞爾尼納王子起初僅是為了利益才來到克塞爾巴赫夫人身邊的。但隨後,他感到了向這位夫人盡力效忠的強烈需要,便留了下來。 既然塞爾尼納王子今日只剩下亞森·羅平這個身份,他便要求克塞爾巴赫夫人不要剝奪他從遠處保護她的權利,就像人們保護一個再也見不到面的人那樣。 桌上有幾個信封。他取了一個,又取一個。正要寫第三個時,忽然瞥見一張白紙條,不免大吃一驚,紙上粘貼著一些詞,顯然是從報上剪下來的。 他讀道: 你與阿爾唐漢姆交鋒,並未獲勝。不要再管這件事。這樣,我將不會反對你越獄。 簽名L.M. 這個異乎尋常的無名角色再次讓亞森·羅平覺得恐懼和厭惡,就像觸到分泌毒液的軟體動物、爬行類動物那樣反感、噁心。 「又是他!」他說,「把手一直伸到這裡面來了!」 正是這點讓他覺得恐懼。他一下就看出這個對手十分強大,與他的實力不相上下。可他擁有巨額資財,到底有多少,連他本人也弄不清呵。 他立即懷疑條子是看守放進來的。可是這樣一個面容冷峻、表情嚴肅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人收買呢? 「唉!不管怎麼說,這終究是好事嘛!」他叫起來,「以前跟我交手的,都只是一些笨蛋……我只好讓自己當上保安局長,來跟自己鬥著玩……這一回我可是碰著對手了!……來了個遠遠勝過我的人……簡直可以說把我玩弄於股掌……我要是能從監牢深處躲過他的打擊,把他打敗,見到斯坦韋格老頭,從老頭口裡掏出秘密,執行並且實現克塞爾巴赫先生的計劃,保護克塞爾巴赫夫人,為熱納維耶芙贏得幸福和財富……那樣亞森·羅平……才稱得上是亞森·羅平……為了這一點,先睡一覺再說……」 他躺到床上,低語道:「斯坦韋格,別死,忍到明晚,我保證……」 他睡了整整一下午,一晚上,還有第二天一上午。將近十一點鐘,有人來通知他,甘貝爾律師在律師會客室等他見面。他答道:「請告訴甘貝爾先生,他如果需要瞭解我的行為和事實,只用查閱十年來的報紙即可。我的過去已經屬歷史了。」 到中午,又用昨日那樣的排場和措施,把亞森·羅平押到司法大樓。他見到了杜德維爾兄弟中的老大,說了幾句話,把三封信交了。然後,他被帶到福爾默裡先生的辦公室。 甘貝爾先生已經在那兒,帶了一大包材料。 亞森·羅平立刻向他致歉:「親愛的大師,剛才未能見您,深表歉意。同時,對您願意承擔這樁苦事,這無益的苦事,也表示遺憾,因為……」 「是啊,是啊,我們知道,」福爾默裡先生打斷他的話,「知道您要去旅行。這沒問題。不過在出門之前,我們還是來幹活。亞森·羅平,儘管我們多方調查,對您的真名,我們還是沒有掌握確鑿的材料。」 「這真是怪事!我本人也不清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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