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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內閣總理先生:

  我知道您對勒諾爾曼先生的下落極為關心,特將偶然得知的情況報告如下。

  勒諾爾曼先生被關在加爾舍養老院附近格利西納別墅地下室裡。

  在豪華大旅館殺人的歹徒決定今天下午兩點將他殺害。

  如果警方需要我協助,我將於一點半在養老院花園,或者克塞爾巴赫夫人家中恭候。

  我有幸成為這位夫人的朋友。

  請接受我的敬意。

  塞爾尼納王子

  「親愛的韋貝先生,這件事極為嚴重。」瓦朗格萊說,「我補充一句,我們應該完全相信保爾·塞爾尼納王子的話。我和他吃過好幾次飯。他是個認真的人,腦瓜子聰明……」

  「總理先生,請允許我給您看一封信,也是今早收到的,行嗎?」保安局副局長說。

  「講的是同一件事?」

  「對。」

  「拿來看看。」

  他接過信,念道:

  先生:

  謹向您報告,保爾·塞爾尼納王子自稱是克塞爾巴赫夫人的朋友,其實就是亞森·羅平。

  有一個證據足以證明,保爾·塞爾尼納就是用亞森·羅平幾個字母倒換位置構成的。

  就是那幾個字母,沒一個多,沒一個少。

  L.M.

  韋貝先生見瓦朗格萊大惑不解,又補上一句:「這一次,我們的朋友亞森·羅平可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他把另一個告發了,另一個又把他交給我們。這一下狐狸也上了圈套嘍。」

  「那麼,怎麼辦?」瓦朗格萊問。

  「怎麼辦?總理先生,我們努力去讓他們和好……為這些,我要帶上兩百人馬。」

  § 七、橄欖綠禮服

  一

  十二點一刻。瑪德萊娜大教堂附近一家餐館。王子在吃飯。鄰桌坐著兩個年輕人。他向他們打了招呼,就一塊兒聊起來,好像遇見了朋友。

  「你們是參加行動的吧,咹?」

  「是。」

  「一共出動幾個人?」

  「好像有六個。各人分頭出發。一點三刻在養老院附近與韋貝先生會合。」

  「好,我也去。」

  「什麼?」

  「難道這次行動不是由我領導?我已公開宣稱要救出勒諾爾曼先生,難道不應該由我來把這話兌現?」

  「老闆,您真認為勒諾爾曼先生沒死?」

  「我深信不疑。是啊,從昨天以來,我已確知阿爾唐漢姆及其同夥把勒諾爾曼先生和古萊爾帶到了布吉瓦爾橋,從橋上扔了下去。古萊爾沉了下去。

  勒諾爾曼先生死裡逃生。時機到了,我會提供所有必要的證據。」

  「可是,他如果活著,為什麼不出頭露面呢?」

  「因為他沒有自由。」

  「這麼說,您剛才的話都是真的?他真被關在格利西納別墅的地下室裡?」

  「我有充分的理由這樣認為。」

  「但您是怎麼知道的?……有什麼跡象……」

  「這是我的秘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就是情節很有戲劇性……我怎麼說呢?……能引起轟動。你們吃完了?」

  「對。」

  「我的汽車在瑪德萊娜大教堂後面。去那裡會合。」

  到了加爾舍,塞爾尼納把汽車打發走,領著那兩人一起走到通往熱納維耶芙的學校的小路上,停住了。

  「聽我說,孩子們。這事情至關緊要。你們去按響養老院的門鈴。作為偵探,你們有權進去,對嗎?你們去奧爾唐斯的小樓。那裡沒住人。你們下到地下室。牆上掛著一個舊百葉窗。把它取下來,就可見到一條地道的出口。

  這是我最近幾天發現的。地道直通格利西納別墅。熱爾特呂德和阿爾唐漢姆就是通過這條地道聯繫。勒諾爾曼先生也是在這條地道裡落進敵人手中的。」

  「老闆,您這樣認為?」

  「對,我這樣認為。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看看地道。我昨夜把地道裡的兩道門都打開了,還在第二道門旁邊的一個窟窿裡放了一包用黑嗶嘰包著的東西。你們注意看看那兩道門是不是還開著,那包東西還在不在那兒。」

  「要把包拆開嗎?」

  「不必。只是些替換衣服。去吧,別讓人過於注意你們。我在這兒等著。」

  過了十分鐘,他們回來了。

  「兩道門都是開著的。」

  「黑嗶嘰包呢?」

  「在那裡,在第二道門旁邊。」

  「很好。現在是一點二十五。韋貝就要帶著他那些精兵強將來了。他們會監視別墅,等阿爾唐漢姆一進去,就會把房子包圍起來。我哩,我配合韋貝行動,我去按門鈴。行,我有一個主意,保證大家不會覺得乏味。」

  塞爾尼納把他倆打發走,獨自往學校走去,一邊走一邊獨語:「一切順利。戰鬥將在我選擇的戰場上展開。我肯定會獲勝,會擺脫那兩個對手,獨自調查克塞爾巴赫的事情……獨自,帶著兩張王牌:皮埃爾·勒迪克和斯坦韋格……再加上國王……也就是畢畢。只不過他有頭髮……阿爾唐漢姆可能會幹什麼呢?顯然,他也有自己的進攻方案?他會從哪兒向我下手呢?說他還沒有向我進攻,這怎麼說得通呢?這真叫人不安呐。他會不會向警方揭發我?」

  他沿著學校帶頂棚的小操場走過去,敲響大門。學生們都在教室上課。

  「哦,你來了!」埃爾納蒙太太打開門,說道,「你把熱納維耶芙留在巴黎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真該讓熱納維耶芙留在巴黎。」他答道。

  「可她已經去了。是你讓她去的。」

  「你說什麼?」他一把抓住老太太的胳膊驚問道。

  「怎麼?你比我清楚!……」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告訴我!……」

  「你難道沒有寫信給熱納維耶芙,讓她去聖拉紮爾火車站找你?」

  「她走了嗎?」

  「是啊……你要和她一起在利茨飯店吃午飯……」

  「信呢……讓我看看信。」

  她上樓找到信,拿給他看。

  「可是,真倒楣,你沒看出這是假冒的嗎?筆跡倒是模仿像了……可這是假的……一看就知道。」

  他兩隻拳頭壓著腦門,忿怒地說:「這正是我剛才尋思的事情,啊!混蛋!他向我進攻,從她身上下了手……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唉!不,他不知道……他兩次都想碰運氣……這是沖著熱納維耶芙來的,因為他愛上了她……啊!不可能,絕不可能!聽我說,維克圖瓦……你肯定她不愛他吧?……啊,是這樣!我都昏了頭了!瞧……瞧……我得好好想想……這不是……」

  他看看表。

  「一點三十五……我有時間……笨蛋!有時間幹什麼?我知道她在哪兒?」

  他像瘋子一樣走來走去。看到他這樣焦的,衝動,控制不住自己,老乳母似乎也嚇壞了。

  「無論如何,」她說,「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事情證明她中了圈套……」

  「她要是看出了圈套,會待在哪兒?」

  「我不知道……也許會在克塞爾巴赫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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