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鐘敲八點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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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鑽進汽車的同時,他問迪特勒伊:「您知道附近有沒有顧客不多的小飯館?」 「呂特蒂亞飯館,在我住的房子底層,泰爾納廣場。」 「很好,很合適。」 路上,大家幾乎都沒說話。然而雷尼納卻問加斯通·迪特勒伊:「我記得她說了一句,記下了鈔票號碼,是吧?」 「是的。吉約默表兄在記事本上記下了六十個號碼。」過了一會兒,雷尼納喃喃自語道:「所有問題都在這裡。鈔票哪裡去了?既然他搶了,總得放在一個地方。」 在呂特蒂亞飯館裡,電話機放在雅座。雷尼納請侍者上菜,等他一走。 就果斷地抓起話筒。 「喂……請接警察總署,小姐……喂……喂……警察總署嗎?請接保安局。緊急電話,雷尼納親王打的。」他把話筒拿在手中,朝加斯通·迪特勒伊轉過身去。「我可以叫個人來,對嗎?我們不會受拘束的。」 「當然。」 他又聽電話。 「局長先生的秘書嗎?啊!太好了,秘書先生,我曾有機會與迪杜伊先生交往,向他提供過一些與幾個案子有關的情況,對他很有幫助。毫無疑問,他還記得雷尼納親王。今天,我可以告訴他,兇手奧布裡約從他表兄那裡盜來的六十張一千法郎鈔票放在什麼地方。如果他對我的建議感興趣,就請立即派一個偵探來泰爾納廣場的呂特蒂亞飯館。我與一位太太及奧布裡約的朋友迪特勒伊先生在這裡等候。再見,秘書先生。」 雷尼納掛斷電話,發現身邊奧爾唐瑟和加斯通·迪特勒伊都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奧爾唐瑟低聲問:「您知道了?您發現了?」 「什麼也沒發現。」他笑著回答。 「那為什麼?」 「因為我要裝出知道的樣子行動。這只是一個手段。吃飯吧,好嗎?」 時鐘指向十二點三刻。 「最多二十分鐘,」雷尼納道,「警察總署的人就到了。」 「如果沒人來呢?」奧爾唐瑟提出異議。 「那就怪了。啊!如果我讓人告訴迪杜伊先生說:『奧布裡約是無罪的』,那就起不了作用。行刑前夕,竟要讓警察和法官相信被判處死刑的人是無罪的,不可能!從現在起,雅克·奧布裡約屬劊子手了。但六萬法郎,這份意外收穫是值得跑點路的。你們想想看,指控的一個缺陷,就是沒有找到鈔票。」 「可是,既然您什麼也不知道……」 「親愛的朋友,您允許我這樣稱呼您嗎?親愛的朋友,當人們不能解釋某個物理現象的時候,就採用某種假設;如果在這個假設裡,這個現象的所有表現都能得到說明,人們就會說,這個現象就是如此產生的。我做的就是這樣的工作。」 「這就是說,您假設了什麼?」 雷尼納沒有回答。吃過飯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當然,我假設了什麼。 如果還有幾天時間,我首先將設法驗證這個假設。因為這個假設只是憑我的直覺,和我對幾個沒有聯繫的事實的觀察做出的。然而,我只有兩小時的時間。我一下子踏上一條陌生的道路,似乎確信這條路會引我揭出真相。」 「假如您弄錯了呢?」 「我沒有選擇。再說,即使能選擇,也太晚了。有人在敲門。我再說一句!無論我說了什麼,您都不要揭穿我。迪特勒伊先生,您也一樣。」 他開了門。一個留著棕紅色鬍鬚的瘦男人走了進來。「您是雷尼納親王?」 「正是,先生。大概,您是迪杜伊先生派來的?」 「是的。」 那男子自我介紹:「探長莫裡索。」 「勞您大駕,探長先生。迪杜伊先生派您來,我十分高興。我瞭解您的業績,對您辦的幾個案子深表欽佩。」探長鞠了一躬,覺得這番話十分受用。 「迪杜伊先生吩咐我一切聽您調遣,還有我留在廣場上的兩個偵探。他們從一開始就和我一起負責此案。」 「用不了多久,」雷尼納說,「我甚至不請您坐下了,必須在幾分鐘內解決問題。您知道是什麼問題嗎?」 「吉約默先生被盜的六十張一千法郎的鈔票。喏,這是鈔票號碼。」 雷尼納仔細看了單子,說:「正是這些號碼。我們意見一致。」 莫裡索探長顯得十分激動。 「局長非常重視您的發現。因此,您能告訴我……」雷尼納過了片刻才說道:「探長先生,我私下做了周密調查,發現兇手從絮勒斯納回來,把摩托車放回魯爾大街的車庫便直奔泰爾納廣場,進了這幢房子。」 「這幢房子?」 「對。」 「可他來這兒幹什麼?」 「藏贓物,是六十張一千法郎的鈔票。」 「怎麼?在什麼地方?」 「在六樓,一個套間裡,他有鑰匙。」 加斯通·迪特勒伊驚慌地叫了起來:「可六樓只有一個套間,是我住在那裡。」 「正是。您與奧布裡約夫人和她母親看電影的時候,罪犯趁您不在……」 「不可能,只有我有鑰匙。」 「罪犯沒用鑰匙就進去了。」 「可我沒發現任何痕跡。」 莫裡索探長插話道:「好啦,我們說清楚些。您說鈔票是藏在迪特勒伊先生家裡?」 「是的。」 「但雅克·奧布裡約第二天一早就被捕了,這些鈔票應該還在這裡,對嗎?」 「我認為還在。」 加斯通·迪特勒伊不禁大笑起來。 「真荒謬,如果在這裡,我會發現的。」 「您發現了嗎?」 「沒有。真的在我房間裡,我時刻都會見到的。我的房間只有那麼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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