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亞森·羅平智鬥福爾摩斯 | 上頁 下頁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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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森·羅平回擊:「讓他拿出證據!」 23 組514 號彩票兩個自稱所有者之間的公開爭鬥,有聲有色,熱鬧極了。 記者們一時湧到這邊,一時奔到那邊。這邊亞森·羅平沉著冷靜,不動聲色;那邊可憐的熱爾布瓦先生氣得發瘋,暴跳如雷。 報紙上通篇是不幸者的哀訴抱怨。他用質樸感人的口氣敘述自己的不幸:「先生們,你們可知道,這壞蛋偷走的是絮紮娜的陪嫁呀!我自己倒不在乎這筆錢,可是絮紮娜呢?你們想想,一百萬!十個十萬法郎呀!啊!我早知道書桌裡有財富!」 人們對他說,他的對手在偷走書桌時並不知道抽屜裡有彩票,而且,也不可能想到這張彩票能中彩贏一大筆錢。但這些都沒用。他喋喋不休地說:「算了吧,他知道……不然,何必費那麼大勁去偷那件破家具?」 「他偷書桌的原因我們不知道,不過,反正不會是為了這張只值二十法郎的小紙片!」 「值一百萬!……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啊!你們不瞭解那強盜!……你們又沒有被他搶走一百萬!」 這場對話本可能長期持續下去,但是,第十二天,熱爾布瓦先生收到亞森·羅平一封信,信封上寫有「機密」二字。他越讀越覺得不安: 先生,我們爭吵,公眾樂得看熱鬧。難道您不認為現在該嚴肅起來嗎?我下決心認真對待此事了。形勢很明白:我有一張彩票,但我無權取錢;您有權取錢,手裡又沒有彩票。因此,我們倆誰也離不開誰。可是,您不同意向我轉讓您的權利,我也不同意向您轉讓我的彩票。 怎麼辦? 我看只有一個辦法:平分!五十萬歸您,五十萬歸我。這難道不公平?這種所羅門式的判決難道不會滿足我們彼此公正的需要? 這決定是公正的,但也必須立即採納,沒有時間讓您討價還價。形勢所迫,您只能答應。 我給您三天時間考慮。星期五早晨,我希望能在《法蘭西回聲報》小廣告欄裡看見一個致亞·羅先生的啟事,不必署名,用含蓄的文字表明您完全接受我的建議。這樣,您可以立即拿到彩票並領取一百萬。給我留下五十萬。屆時我會把交錢方式告訴您。 如果您拒絕,我會採取措施以獲得同樣的結果。但那時,您除了為這種固執而感到更多的煩惱之外,還要扣去二萬五千法郎作為附加費用。 請接受我的敬意。 亞森·羅平 熱爾布瓦先生氣瘋了頭,犯了個大錯誤,把這封信拿給人看,還讓別人抄下來。他的憤怒讓他幹了好些傻事。「別想!他一文錢也別想得!」他當著一大群記者叫道,「想和我平分屬我的東西?休想!他要願意,就把彩票撕了吧!」 「有五十萬總比一文沒有強吧?」 「問題不在這裡。事情關係到我的權利。我要在法庭上證實這個權利。」 「您要控告亞森·羅平?這也許很可笑。」 「不,我要控告地產信貸銀行,它應當付給我一百萬。」 「可是,您要用彩票,至少用您買彩票的證據去兌換呀!」 「證據是有的,因為亞森·羅平已經承認他偷了書桌!」 「亞森·羅平的話,在法庭上是不能作為證據的!」 「不管他,反正我豁出去了!」 公眾拍手叫好。人們開始打賭,一些人認為亞森·羅平會逼熱爾布瓦先生就範,另一些人認為亞森·羅平只是嚇唬嚇唬他。不過大家都有一種擔心,雙方的力量懸殊太大,一方進攻猛烈,另一方則像被追逐的困獸驚慌失措。 星期五,人們搶購《法蘭西回聲報》,急迫地查看第五版的小廣告欄,沒有一行字是寫給亞·羅先生的。熱爾布瓦先生以沉默回答了亞森·羅平的建議,這等於是宣戰。 當晚,人們從報上得知,熱爾布瓦小姐被劫持。在人們稱之為亞森·羅平情節劇的節目中,最有趣的是警察扮演的喜劇角色。亞森·羅平幹的一切,警察都嗅不到風聲。他講話、寫信、發通知、下命令、威脅、行動,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好像不存在什麼保安局長,也不存在什麼警察分局長、偵探,總之,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他行動。在亞森·羅平面前,是一條康莊大道,沒有任何障礙。 不過,警方還是在亂碰亂撞!一提到亞森·羅平,整個系統上上下下像著了火,像開了鍋,氣得直翻白沫:他是對手,而且是嘲弄你,蔑視你,向你挑釁,甚至更糟,無視你的存在的對手。這樣一個對手,你拿他怎麼辦? 據保姆說,絮紮娜是九點四十分出門的。十點過五分,她父親走出校門,沒有看見她像往常那樣在人行道上等他。因此,劫持是在從家門到學校門口或至少學校附近這短短二十分鐘裡發生的。 有兩個鄰居肯定說在離她家三百米遠的地方碰到過她。一位太太還看見一個年輕姑娘沿著林蔭大道走,體貌特徵與絮紮娜一樣。後來呢?後來就不得而知了。 人們四處打聽,問火車站和入市稅徵收處的職員,他們根本沒有發現與劫持年輕姑娘有關的跡象。在維爾一達弗萊,一個食品雜貨商說他曾給一輛從巴黎來的小汽車加過機油。除司機外,車上還有一位金髮女人——發亮的金髮,證人確切地說。一小時後,車從凡爾賽開回來。由於交通阻塞,汽車不得不減速,商人便得以看到,在見過的那位金髮女人身邊,又有一個女郎,披著肩巾和面紗。無疑,這就是絮紮娜·熱爾布瓦小姐。可是,大家得想想: 劫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在市中心進行的! 是怎麼劫持的?在哪兒劫持的?沒有聽到一聲叫喊,沒有發現一個可疑的行動。 食品雜貨商描述了汽車特徵:一輛深藍色,二十四馬力的標緻車。警方偶爾找到了車行經理博伯-瓦爾圖爾夫人,從她那裡瞭解到劫持者的一點情況。星期五上午,她確實把一輛標緻車租給了一位金髮女人,為期一天,但她以後再也沒有見過那女人。「司機呢?」 「叫埃爾內斯特,是頭天雇的,品行證明相當好。」 「他在這兒嗎?」 「不在,把車開回來以後就不見了。」 「就找不到他的蹤跡嗎?」 「找得到。可以向介紹他來的人打聽。喏,這是他們的姓名。」警察去了這些人家,得知他們誰也不認識一個叫埃爾內斯特的人。 這樣,儘管人們找到線索想走出黑暗,卻又落入了新的黑暗,又遇到了新的謎團。 熱爾布瓦先生經受不起這樣一場一開始就如此不幸的戰鬥。女兒失蹤後,他悔恨不已,萬分悲痛,只好屈服。《法蘭西回聲報》登出了一條小啟事。公眾議論紛紛,認為熱爾布瓦先生的屈服是純粹的,沒有別的打算。亞森·羅平獲勝。四個白天黑夜,戰爭結束。兩天后,熱爾布瓦先生走進地產信貸銀行的院子。有人把他領到總裁面前。他遞上23 組514 號彩票。總裁嚇了一跳:「啊!您拿到了?他還給您了?」 「我一時糊塗,不知放在哪裡了。這不是找到了嗎?」 「但您不是聲稱…… 這有問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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