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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不過,他問明白:「我為吉爾貝求得赦免,您把這些信還給我,行嗎?」

  「不行。」

  「怎麼不行?那就沒有必要去……」

  「我和我朋友幫助吉爾貝越獄兩個月之後,我會把它們全部還給您。這就是說還要下達放鬆對吉爾貝看守的命令。」

  「就這些?」

  「不,還有兩個條件。」

  「哪兩個?」

  「第一,立即開給我一張四萬法郎的支票。」

  「四萬法郎!」

  「這是沃朗格拉德賣信給我的價錢。公平而論……」

  「還有呢?」

  「第二,您在半年之後辭去現任職務。」

  「辭職?為什麼?」

  尼柯爾先生嚴肅地說:「因為警察總署最高職務之一被一個良心並不清白的人佔據,是不公正的。讓人家給你一個議員、部長或者看門人的位子,總之你有多大功勞就去求多高的位子吧!但是警察總署的秘書長,不行,您不能當。這讓我反感!」

  普拉斯維爾思索片刻;要是能突然消滅這個對手他該多麼欣幸啊!而且他也確實在動腦子想做到這一點。可是,他能做什麼呢?他走到門口,叫道:「拉爾蒂格先生!」

  然後,他壓低聲音,但又讓尼柯爾先生能夠聽見,說道:「拉爾蒂格先生,叫那些人撤走。弄錯人了。我離開之後,任何人不得進我辦公室。這位先生在裡面等我。」

  他接過尼柯爾先生遞過來的帽子、手杖和外套,走了出去。「先生,真該誇獎。」當門關上時,亞森·羅平尋思道:「您表現出有錯即改……再說我也一樣……對您有點蔑視,而且流露得過於明顯……過於粗暴。可是,唉!

  這種事就是要狠一點,先把敵人搞暈。再說,這些人心黑得很對他們用不著太尊敬!昂起頭吧,亞森·羅平,你是反叛精神的捍衛者!為你的事業自豪吧!現在,躺下來,睡一覺。這是你贏得的權利。」

  普拉斯維爾回來時,發現亞森·羅平睡得死死的。他不得不搖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辦成了?」亞森·羅平問。

  「辦成了。赦免令下午就簽發。這是字據。」

  「那四萬法郎呢?」

  「這是支票。」

  「好。現在就剩下向您表示感謝了,先生。」

  「那麼,那幾封信?」

  「斯塔尼斯拉·沃朗格拉德的信要按我提的條件交給您。不過,作為感謝,我樂於現在就把我本來要寄給報社的幾封信交給您。」

  「啊!」普拉斯維爾叫道,「原來您把它們帶在身上?」

  「因為我確信,秘書長先生,我們最終會達成一致的。」他從帽子裡取出一個相當沉的信封,上面蓋著五個紅火漆封印。信是別在帽子裡的。他把信遞給普拉斯維爾。普拉斯維爾接過來,立即塞進口袋。亞森·羅平又說:「秘書長先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您。如果您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只要在《日報》廣告欄登一行字就可以了。您就寫:『尼柯爾先生,向您致意。』」

  說罷他走了出去。

  亞森·羅平前腳剛出門,房間裡只剩下普拉斯維爾一個人時,他立即覺得自己剛才做了一場惡夢,夢中自己的行為前後矛盾,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

  他準備按鈴,叫人去走廊裡追亞森·羅平。這時,有人敲門,一個接待員匆匆走進來。

  「什麼事?」普拉斯維爾問。

  「秘書長先生,多布萊克議員有急事求見。」

  「多布萊克!」普拉斯維爾愣住了,失聲叫道。「多布萊克在這裡!讓他進來。」

  多布萊克沒等吩咐就進來了。他氣喘噓噓,衣服淩亂,左眼上戴了一個眼罩,沒系領帶,也沒有戴假領,像剛從瘋人院裡跑出來的瘋子。門還沒關上,他就撲過來,用兩隻大手抓住普拉斯維爾。

  「你拿到名單了?」

  「是啊。」

  「是買的。」

  「是啊。」

  「代價是赦免吉爾貝?」

  「是啊。」

  「講定了?」

  「是啊。」多布萊克狂怒。

  「傻瓜!傻瓜!居然任人耍弄!是因為仇恨,對嗎?現在你要報仇?」

  「而且很是快樂。多布萊克,你想想我尼斯的女友,歌劇院的舞蹈演員……現在,輪到你跳舞了。」

  「那麼,要坐牢?」

  「那倒不必。」普拉斯維爾說,「你完了。失去了那張名單,你就不打自倒了。而我,要親眼看著你毀滅。這就是我的報復。」

  「你以為這麼容易?」

  多布萊克氣急敗壞地喊道,「你以為我會像小雞一樣被別人掐死,不作一點反抗?你以為我毫無反抗能力了?好吧!小傢伙,我如果被打倒,也得拖個伴一起倒……這個人就是普拉斯維爾先生,就是斯塔尼斯拉·沃朗格拉德的同夥。沃朗格拉德將把所有對你不利的證據交給我。這些證據足以把你立即送進大牢。啊!我逮著你了。媽的!有了這些信,你就給我老實聽話吧!多布萊克議員還有好日子過哩。什麼!你笑?你以為這些信不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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