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亞森·羅平的隱情 | 上頁 下頁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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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知道……」 「他去哪兒?呵!這可不能說是洩密。他自己都大聲說了!他對司機說:『去警察總署。』」 亞森·羅平也要去叫一輛出租汽車,後來又改變了主意。我聽見他低聲說:「有什麼用?他早走遠了。」 他又問迪拉特爾先生走後是否有別人來過。 「有。一位花白鬍子戴眼鏡的老先生上樓去找他。他按了鈴,然後又下來走了。」 「謝謝您,先生。」亞森·羅平向酒店老闆敬了個禮。他開始慢慢走起來,也不跟我說話,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無疑,他覺得這件事很棘手,一團混沌,還看不太清楚。不過他似乎很有把握朝哪邊走。 再說,他也跟我說了實話:「破這種案子主要靠直覺,而不是思考。只是這件事還真值得管一管。」 我們來到大馬路上。亞森·羅平走進一間閱覽室,翻閱最近半個月的報紙,看了很久,不時念著:「對,對……顯然這只是一種假設,但是它卻能把一切解釋清楚……一個假設,能回答所有問題,恐怕離真相也不遠了。」天黑了。我們在一家小飯館吃了晚飯。亞森·羅平的臉漸漸開朗了,動作也顯得更加果斷。他又活躍了,又快活了。當我們從飯館出來,走上奧斯曼大馬路,向萊普斯坦男爵家走去的時候,亞森·羅平又確實成了那個要大幹一場,那個決心投入戰鬥,取得勝利的亞森·羅平了。 快走到庫爾塞爾街的時候,我們放慢腳步。萊普斯坦男爵就住在左邊這條街與聖奧諾雷郊區之間的一座四層樓公館裡。我們已經看到公館用廊柱和女像柱裝飾的正面了。 「別走了!」亞森·羅平突然對我說。 「幹什麼?」 「又有一個證據證明我的假設……」 「什麼證據?我一無所知。」 「我明白……這就夠了……」 他把衣領翻起來,把軟帽的帽沿放下來,說:「媽的!戰鬥會很艱巨。您回去睡覺吧,好朋友。明天我再說給您聽…… 如果我的老命沒丟的話。」 「嗯?!」 「嘿,嘿,我冒了大險。首先,我可能被捕,這倒算不了什麼。其次,我可能會死,這是最糟糕的!不過……」 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說:「我要冒的第三個險是:撈到兩百萬……等我有了兩百萬的賭注,大家會看到我能幹出什麼來的。晚安,親愛的。如果您不再看到我……」 他朗誦道: 請在墓地插一枝弱柳, 我喜歡它那憂傷的枝葉…… 我立即走了。三分鐘以後——我根據他第二天敘述的情況繼續寫下去——三分鐘以後,亞森·羅平按響了萊普斯坦公館的電鈴。 「男爵先生在家嗎?」 「在家。」僕人回答,一邊驚奇地打量這位不速之客,「可是男爵先生這時候是不會客的。」 「男爵先生知道他的管家拉韋爾魯先生被害了嗎?」 「當然知道。」 「那好,請告訴他,我就是為這起謀殺案來的。一分鐘都不能耽擱了。」 這時一個聲音在樓上喊道:「請客人上來,昂圖瓦納!」 聽到這聲斷然的命令,僕人把亞森·羅平領到二樓。一扇門已經打開,一位先生在門口候客。亞森·羅平在報上見過他的照片,認出這就是萊普斯坦男爵,那位著名婦人的丈夫,今年最有名的賽馬埃特納的主人。 男爵個頭很高,肩寬背闊,一張臉修得光光的,表情親切,幾乎面含微笑,雖說眼睛有些憂鬱。他的衣著剪裁講究,式樣優雅,一件栗色天鵝絨背心,領帶上別著一顆珍珠。亞森·羅平估計那珍珠一定價值不菲。 男爵把亞森·羅平領到書房。這是一間大房間,有三扇窗子,擺著書櫃,綠色的文件櫃,一張美國式的書桌和一個保險箱。男爵顯然迫不及待,一進屋就問:「您知道什麼情況嗎?」 「對,男爵先生。」 「跟可憐的拉韋爾魯被殺有關?」 「對,男爵先生。也跟男爵夫人有關。」 「這可能嗎?快說吧,我求您……」 他搬過一把椅子。亞森·羅平坐下來,開始道:「男爵先生,形勢嚴重。我儘快說完。」 「快說,快說!」 「好,男爵先生,那我就不繞圈子,直說了。拉韋爾魯被醫生囚禁了半個月,剛才,從他的房間——怎麼說呢——用一種信號與外面聯繫。我記下了一部分,因而發現了這件事的線索。他就是在與外面聯繫過程中被人發現而遭殺害的。」 「被誰?被誰?」 「被他的醫生。」 「那醫生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但是拉韋爾魯先生的朋友迪拉特爾先生應當知道。拉韋爾魯先生就是向他發信號的。他也應當知道那些信號確切完整的意思,因為他沒等信號發完,就跳上一輛汽車,到警察總署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去警察總署有什麼結果?」 「結果,男爵先生,就是您的公館被包圍了。有十二名警察在您的窗下巡邏。明天天一亮,他們就要以法律的名義闖進來,逮捕罪犯。」 「這麼說,殺害拉韋爾魯的兇手藏在公館裡?是我的某個僕人?肯定不是,因為您剛才說兇手是一個醫生!」 「我要提醒您注意,男爵先生,迪拉特爾先生去警察總署報告拉韋爾魯透露的情況時,並不知道他的朋友就會被殺害,因此他報告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事?」 「男爵夫人失蹤的事。他通過拉韋爾魯的揭露瞭解了秘密。」 「什麼? 終於知道她的下落了!終於找到男爵夫人了!她在哪兒,偷走的錢呢?」 萊普斯坦男爵異常激動地說。他站起來,責備亞森·羅平說:「您一口氣說完,先生!我都等不及了。」 亞森·羅平慢吞吞、猶豫不決地說:「這是因為……喏……事情很難解釋了。……我們的觀點完全相反。」 「您這話我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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