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一〇九


  「大家,這是那些硬往政權裡擠的人!」古羅夫發火了。「誰也不負任何責任。領導偵查的是古羅夫上校。」

  「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列瓦!」奧爾洛夫大為生氣。「不管怎樣,打人用的枝條和手都是可以找得到的。問題不在於誰該負責任,還是那個老問題;怎麼辦?讓我們全面弄清形勢,不要急。」

  「我不會搗研缽裡的水,解釋這樣那樣的情況。我只解釋主要的問題。眼鏡蛇決定把我們甩到一旁,他周密考慮了這次行動,並且把它實現了。這種層次的恐怖分子是不隨身攜帶武器的。他的手槍放在口袋裡,說明眼鏡蛇是要去殺人的。」

  「是你早就瞞著我的那個老問題嗎?」克裡亞奇科問道。

  「是的,你別打岔,斯坦尼斯拉夫,必須集中精力。他早就決定把莫斯科藝術劇院扔給我們,因此節目單也是早就準備好的。你前不久說過,彼得,身邊有一個異己分子並不是壞事。少校告訴眼鏡蛇,談到了他對阿爾焦姆的懷疑。眼鏡蛇思考了局勢,明白了:通過阿爾焦姆的屍體可以把虛擬的情報捅出去。我以為兇手先是簡單地想把節目單塞進阿爾焦姆的口袋裡,看到了鑰匙串以後,才決定做得更細一些的。可少校已經不再有用了,於是決定將他幹掉。我們將要對他採取的措施,眼鏡蛇馬上就明白了。他也像我們一樣,全算錯了。運動場不合式,劇院難進去,我認為,他選擇的是雜技團。你們知道,我曾經在雜技團工作過,演員們來來去去,還有大量裝道具的箱子,總而言之,雜技團像是一個過路的大雜院。」

  「雜技團和為兒童的演出,」奧爾洛夫總結說。「這可糟糕透了!」

  「他的任務是這樣的,但今天的俄羅斯要撼動卻很困難。我對我們的政治家評價不高,但他們中間沒有食人生番。一定是有人決定在大選前直接搞一場大事故,於是找到了恐怖組織。他們肯定是通過特務機構的叛徒聯繫上的。」古羅夫發表議論說。

  「雅申上校和蘇霍夫少校的屍體就是證明,」克裡亞奇科補充說道。「兩個雜技團今明兩天必須關閉。十七日以前也不再搞兒童演出。我在雜技團裡查訪過,他們最近沒雇什麼新人。」他突然沉默下來,但奧爾洛夫和古羅夫卻對他沒有注意。

  「如果發起這件事的人知道會取得什麼樣的結果的話,他肯定會扯掉腦袋上的頭髮。他充其量是個愛虛榮的人而已,」古羅夫繼續說道。「開始『保衛』阿富汗的時候,他們把軍隊開進車臣的時候,誰也沒法預見到結果。虛榮、不可遏止地希望表現自己,使得他們只要我們自己安全,哪怕洪水滔天也不必去管。而且也沒有能夠放橫欄木的人,臥鐵軌的人。」

  「所以你就同副部長這麼談話?」奧爾洛夫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阿富汗,自己的車臣。」

  「你建議怎麼辦?」

  「關閉雜技團不是辦法。照我的理解,眼鏡蛇拿了錢和核子爆炸裝置,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如果我們扒下自己的肩章,在輿論界掀起一場笑話,那我們只會把事情搞得更壞。爆炸也阻止不了。被趕進死胡同的眼鏡蛇反正都是要撲過來的。他看到他炸不了雜技場,就會到別的地方去搞爆炸。」

  「怎麼辦?」奧爾洛夫重複說道。「我同意,發佈新聞,包圍劇場、吸引數以千計的工作人員參加行動,都不會有結果。我們的命運,沒有人感興趣,今天辭職都是可以的。」

  「星期六打報告辭職是不行的,」克裡亞奇科一邊擦汗濕的臉龐,一邊說。「有責任的是我,現在這沒有任何意義。彩色花園路上的雜技團,幾天前有一個很相似的人去參加工作。我沒報告,決定進行檢查,查清了他已去圖拉看生病的母親了,直到十八號才去上班,於是問題就取消了。警衛隊長帶這個人去看了所有的房屋,他是受雇當保衛員的,放棄了外面的工作,訴說患有神經末梢炎。那個人把什麼都仔細看了,確定了安放的地點。」

  「今天最後檢查的,正是彩色花園路上的雜技團。」古羅夫反駁說。「可移動的核子爆炸裝置大約重五十公斤,掌握了現代技術的專業人員不可能發現它不了。必須立即派出警衛人員,眼鏡蛇可能改變自己的外貌,叫你認不出來,但要把炸藥的重量減輕卻不可能。」

  「你們要人嗎?」奧爾洛夫問道。

  「將來參與工作的,將只是偵查人員,這些人我們那裡有。」

  「上帝保佑!」將軍給兩位朋友都畫了個十字。

  密探們晚到了一步,一個小時以前,眼鏡蛇駕車開進了雜技團的院子裡,公家用的車子和私人的交通工具都停放在那裡。雜技團演員和工作人員的車子基本上都是外國牌子的。雜技團所在的大樓進院子有一道門,此刻沒人守衛。誰也沒有注意的眼鏡蛇可以從「日古力」車的行李艙裡把背袋拿出來,背到院子裡面去,但他猶豫了一下。他不願意讓警衛隊長看見。一個新來的保衛員比說好的時間提前兩天出現,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懷疑。眼鏡蛇留下「日古力」,讓它消失在別的車輛之中,他從來的原路,離開了院子。他決定明天十五點爆炸,因為他有自己的安放爆炸裝置的計劃,所以他合乎邏輯地決定稍等一等。

  古羅夫和克裡亞奇科是兩點左右來到雜技團的,那裡的大門口已經聚集起提前來到的觀眾。演出十五點開始,眼看就要敞開大門,迎接孩子們和他們的家長進入這歡快、神奇的世界了。

  「萬一我估計錯誤,眼鏡蛇不是明天而是今天爆炸雜技團呢?」古羅夫一邊望著不知道為什麼在關閉的大門邊靜了下來的孩子們,一邊想道。「今天他是怎麼也來不及了。」古羅夫在安慰自己。

  「這裡不會讓我們進的,需要繞過大樓,走後門進去,」克裡亞奇科拉了一下朋友的袖子。「你見過中央市場改建的模樣嗎?」

  「現在剛剛開始改建,」古羅夫沒看與雜技團相鄰的中央市場大樓,那裡正在建設,一輛怪模怪樣的推土機停在那裡。

  大門開始打開,孩子們吵吵嚷嚷,大人們企圖攔住自己耐不住性子的子孫。

  「如果我今天什麼也找不出來,那就應該去找尤裡·尼庫林,請求他將演出改期。同尼庫林是可以坦率交談的,老實告訴他,這只是我的設想。他是一位大演員,也是一個真正的人,作過戰,懂得不管風險多麼小,都是不能冒的。」古羅夫一邊想,一邊跟在克裡奇科的後面,朝後門走去。「當然,我會被解職,奧爾洛夫會很快『退休』,斯坦尼斯拉夫也會從部裡被趕出去的。」

  雜技團改建以來,古羅夫一次也沒來過彩色花園路。他望著這棟新建築物感到大吃一驚,甚至歡喜莫名,暫時忘記了威脅著的危險。伴送他們的警衛隊長同克裡亞奇科像老熟人一樣交談,不時望望沉默寡言的夥伴,心裡有點害怕,因為他猜想那一位是首長。

  在入口處的大廳裡,出現了難以想像的一幕,孩子們和大人們聚集在掛衣架旁,特別頑皮的直接穿著上衣,急急忙忙朝兩隻狗熊走過去。那兩隻狗熊坐在長凳上,邀請客人照相留念。密探很明白,眼鏡蛇在演出時無事可做,所以他一邊察看這人山人海,一邊尋找那些中等個子偏高和年齡相仿的男子。

  「上校先生,」克裡亞奇用正式的口吻說道。「讓我們沿著走廊繞過舞臺吧?」

  古羅夫什麼也沒回答,跟在警衛隊長和克裡亞奇科的後面走著。沿牆根擺著為數眾多的箱子,其中有許多掛著鎖。對於專家來說,類似的鎖栓,有點像是窗格。

  「您的同志們早晨剛走,」警衛隊長解釋說,他覺得古羅夫的沉默不語使人感到心情沉重。

  古羅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

  「您不要管我,我腦袋脹痛,顯然,是得了感冒。」

  「是流感,差不多每兩人中間有一個得這種病。」警衛隊長支持他的看法。「我幾乎已經忘了哪天休息。」

  「人手不夠吧?」古羅夫環視那些箱子、大盒子,那裡面放著流浪藝人的東西。「雜技演員很像茨岡人,隨時變換地方,抓起家什就往新地方搬。」

  「對,我們的演員不值得羡慕,」警衛隊長表示同意,懷著同情望了古羅夫一眼。「雜技演員,即使是世界知名的,也永遠是流動性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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