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一些人走了,另一些人來,有時候,一個演員還沒來得及走,新的演員就已經來了。」

  克裡亞奇科明白古羅夫在開始研究眼鏡蛇鑽進雜技團的新方法。

  「有時候,任何一個節目單都會有部分改變的。」

  「警衛人員是固定的吧?」

  「基本上是的。但到夏天演出季節,大多數都走了,因為夏天工資低。」

  「人們大概都喝酒吧?」古羅夫無所謂地說道。

  「我手下的人基本上都是退休人員,他們自己那一份已經喝完了。」警衛隊長急急忙忙回答。

  「前幾天你們這裡來了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他是什麼退休人員呢?」

  「他是個嚴肅的人,不過他還沒來上班。應該是星期一來的。」

  「您也給了他通行證?」

  「臨時的,我喜歡那漢子,人可靠,不過,還需要仔細觀察囉……」

  「明白了,」古羅夫打斷他的話。「你們夜裡也得守衛,你們有很多貴重東西。」他已失去談話的興趣,從後門走進了院子,望了一眼車子。

  「那是我們人的車子。有的到日本演出,於是買了外國牌子的車子,他們開車來演出,停在這裡,現在外面你是停不了車的。」

  古羅夫點了下頭,朝大樓裡面走去。

  「你們的上司很能理解人。」警衛隊長對克裡亞奇科說。

  「他在雜技團工作過。」斯坦尼斯拉夫解釋完後便去追趕朋友。

  「院子的門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古羅夫說道。「明天早上起你派兩個人去把守大門,要派最機靈的。」

  「為什麼明天呢?」克裡亞奇科大為生氣。「你怎麼死盯著明天一天呢?離十七號還有八天嘛。」

  「十六號太晚,他來不及改變。由於昨夜進行檢查,他今天晚到了。明天是選舉日前,為兒童最後的幾場演出。」

  警衛隊長把兩位密探帶進經理包廂,於是他們開始看名叫《冰與火焰》的演出。節目單上畫著一些漂亮的體操運動員,一個騎白馬的紅頭髮美女和觀眾歡迎的演員尤裡·尼庫林,他臉上掛著感人的微笑,頭上戴著那頂著名的帽子。節目單的第一部分,古羅夫數了一下共有十一個節目;第二部分,是十四個節目,有多少演員參加演出,你無法弄清楚。

  舞臺上蓋著一層薄薄的冰,很可能,這也不是冰,而是別的什麼溜滑的覆蓋物。思想只考慮恐怖分子的古羅夫,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

  雜技團的圓形表演場擠滿了觀眾,它可以容納兩千人,這一點密探知道。兩千多條生命。他望著在舞臺上滑動的美女,沒看到穿溜冰鞋的姑娘,他眼前模模糊糊出現的是可能爆炸的混亂情景。即使天花板不塌下來,雜技團不被從地面上掀掉,活下來的人也會相互壓死。

  頭戴盾形頭飾的姑娘們滑到幕後去了,出現了傳統的小丑,他們不時跌倒,逗得孩子們捧腹大笑。

  古羅夫推了一下克裡亞奇科,從包廂裡走出來,走到樓下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裡。

  「我不能看這個。」他邊說邊從口袋裡掏香煙。

  「男子漢,這裡不准抽煙。」女驗票員很不滿地說道。

  古羅夫點了一下頭。克裡亞奇科竭力裝作精神抖擻的樣子,說道:

  「我們一定要把他抓到,他又不是妖魔鬼怪,不可能由空氣變成物質吧。他必須帶五十公斤的東西來,這麼重的東西,是不能裝進口袋裡藏起來的。」

  「裝成道具就可以從院子裡帶走。」

  「那裡會出現優秀的密探的,」克裡亞奇科反駁說。「我們給他們裝備磁鐵、探針,就是那個賭場裡的保衛人員所使用的那種探針。我個人認為,如果他看到警衛加強了,就會放棄的。」

  「一個反社會的瘋子,」古羅夫嘟噥道。「醫生把我們正在尋找的人稱做這樣的人。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一個正常的人,一點也不突出的人,在極其特殊的情況下都會變得非常果斷,無所畏懼的。」

  「那幾個姑娘怎麼辦?她們在莫斯科,我同她們談過話。當然,他們嚇壞了,不過不拒絕到這裡來。」

  「她們到這裡來毫無意義。他隨時可能被揭露,所以他是不會到這裡來的。」古羅夫連連搖頭,然後同小狗熊一起坐在長凳上沉思。

  「我們照張相吧?」一個帶相機的青年人問道。「請給那位姑娘三萬盧布。」

  「好的,錢我來付,請照吧。」克裡亞奇科走到擺在附近的一張小桌旁,付了錢,拿到了發票。

  「你們放鬆點,可以抱住小熊。」攝影師拿起照相機。「你們笑一笑嘛,好像你們是一座紀念碑似的。」

  古羅夫把一隻手放在小熊的頸脖上,裝出了微笑。

  「演出以後來取照片。」

  「一定來的。」古羅夫撫摸了一下小狗熊,然後站起身來。「謝謝!」

  兩位密探下樓以後,朝通院子的後門走去。

  「眼鏡蛇可能穿民警制服,」古羅夫說道。「不,很可能穿工作服,推著手推車,拿著掃把。」

  「你胡說!」克裡亞奇科氣呼呼地回答道。「我不是告訴過你,這裡會有偵查員來守衛嗎。夜裡我們派人值班,把警犬放出來。」

  「盡說傻話,夜裡他不會來。他肯定會選擇極其簡單、極其平常的一著。」

  古羅夫的車子剛剛開到國家杜馬代表候選人巴維爾·彼得羅維奇·烏索夫的房子跟前,他的門口正好停著一輛「伏爾加」。這個以前的上校從車裡走了出來。

  「巴維爾,可以打擾你分把鐘嗎?」古羅夫從車裡探出頭來,把他叫住。

  十二月傍晚六點,天色就已經很黑了。烏索夫走過來仔細一看,認出是過去的同事以後,停了下來:

  「是你?要幹什麼?」

  「談談,坐到我旁邊來吧,」古羅夫回答道。「你是不喜歡我來你家的。」

  「你是很少來的,你繼續幹你的吧。」烏索夫坐在旁邊,力圖給聲音帶上嘲諷的口吻。

  「我沒有時間同你進行愚蠢的談話。現在沒有旁人,可我們兩個知道你是什麼人。不過我是為另外的問題來的。你知道雅申、蘇霍夫少校和阿爾焦姆都被殺死了嗎?」

  「不,不過這與我無關。」

  「阿爾焦姆是在你原來的工作崗位上,他是在你飛黃騰達前住過的那座房子裡被打死的。而你與少校會見過不止一次。你當過多年的刑警,你想想吧。」

  「想什麼?我同他們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你在一些社會性的機構裡當過顧問嗎?沒人要過你的簽字,沒人給你取過化名嗎?」

  烏索夫伸手去拉門把手,但古羅夫馬上把他壓在座位上。

  「你有兩個孩子;一個姑娘,一個小子。」古羅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邀請票。「尤裡·弗拉基米羅維奇·尼庫林邀請你的孩子明天去雜技團看日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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