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一〇三


  古羅夫睡得很好,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他起來時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皮膚冷得發癢。這位密探最近一個月來第一次相信運氣。他甚至做了操,非常滿意地發現力氣還很足。

  喝完一杯咖啡抽了第一支香煙以後,他想起了昨天同一位爆炸專家的談話。古羅夫預先告訴專家,他對這個問題一竅不通,他想瞭解一下,如果一個人暗中行動,又需要取得最大的效果,他可能採用什麼樣的炸藥。

  「炸什麼呢?」那位很不情願地同古羅夫談話的顧問問道,其實他很清楚,同他談話的,是一位民警上校。

  「我不大清楚,就算是一座三層樓房吧。」

  「方法很多,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是不能單獨幹的。暗中行動是什麼意思?必須清除鄰近的房子,把它們包圍起來。」顧問很厭惡地望著。

  「炸藥的名稱裝置系統我都不感興趣,我只需要知道它的重量和容量。必需要有一個條件:爆炸裝置必須是一個普通身材的漢子暗中可以帶走的。」

  「上級給我下了命令。」爆炸專家聳了聳肩膀,「上校先生,有一個規矩必須說明。不管部長口頭怎麼命令,您的秘密文件是不會給我看的。」

  「對,我不會出示文件的。」古羅夫表示同意。「但我又沒有時間寫正式報告和等回答。」

  「為什麼我們在私人房裡談?有人告訴我說您有病,是用車子把您接來的……尊敬的,請出示您的證件。」爆炸專家害怕地斜望了房門一眼。

  他注意研究古羅夫的證件,核對了照片和原件,含含糊糊地說道:

  「是執行特別重要任務的。」他不滿意地搖了搖頭。「怎麼,健康的上校沒有嗎?」一見古羅夫在微笑,他就氣呼呼地說:「成天幾十次翻來覆去談保密,然後卻把人叫來說:去吧,給一個好人講講我們的工作。這就是說,有人給我的頂頭上司掛了電話,所以他給我下了命令,我們的秘密便從氣窗裡飛出去了。」

  「誰需要,誰不需要瞭解爆破,大家都知道。您原則上是正確的,我提出一個交換條件: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您,您把您的秘密告訴我。一個壞人打算在莫斯科搞一次恐怖活動,要流很多血。我必須確定這個人。我需要知道,他一個人可以單獨帶什麼東西來,怎樣才能進行爆炸。」

  「有一種可以移動的爆炸裝置,可以裝在背袋裡,重量大約五十公斤。兩層樓房就像是奶牛用舌子……」

  「人真是什麼都想得出!」古羅夫說道。「引火繩要不要點燃,計時裝置要不要裝上?」

  「拉引火繩,可以站在兩公里以外,只要按一下按鈕。」顧問挖苦說。

  「這樣的按鈕是個什麼樣子?」

  「是一個微型系統,可以裝進煙盒裡。」

  古羅夫給自己倒了第二杯咖啡,把一個「萬寶路」牌的香煙盒拋到手心中,把過分小心謹慎、令人厭煩的爆破專家從腦子裡扔了出去,開始考慮今天、明天……既然一個背袋可以裝下,那就是說,一隻皮箱也行。雖然那漢子力氣大,一隻手提五十公斤還是困難的。背袋,兩層樓房像奶牛用舌頭……這就是說三四層的樓房也會剩不下多少。而且可以在兩公里之外實行爆炸。這就是說,眼鏡蛇如果把背袋帶到了需要的地方,他自己還可以走開。在莫斯科,一個半徑為兩公里的廣場,等於是一座城市,在那裡是找不到人的。

  咖啡變苦了,古羅夫放下了咖啡。但雅申剛走……眼鏡蛇還沒有背袋。可移動的爆炸裝置,特殊武器庫中是有的……於是良好的心情一下子飛走了,古羅夫的腦袋又痛得很厲害了。

  斯坦尼斯拉夫·克裡亞奇科把正在上演兒童劇目的劇院列了一個表,開始憑記憶登記那些熟悉的偵查員,給他們打電話,同他們的領導談判。那些領導人都頂著,對某些領導人不得不用言語去嚇唬一下,要不就威脅說要去見奧爾洛夫將軍。

  上午十點,克裡亞奇科的辦公室裡已經擠不進人了,雖然斯坦尼斯拉夫拿來了十把椅子,密探們才勉強坐下來;有的坐在不屬￿任何人的桌子上,有的一把椅子上坐兩個人。多數人互相認識,高高興興打招呼,多少年不見,大家都在回憶,哪些人不在人間了,紛紛訴說自己年齡大,身體不行了。

  集合起來的人怎麼也不像是山鷹似的密探,這些中老年男子都是穿著最普通的衣服;有的是破舊的西服,有的是並不時髦的茄克,總而言之像是區一級的中層官員。

  「斯坦尼斯拉夫,你沒找到一個職務高一點的人嗎?」

  「好像都參加學校畢業生會議去了。」

  「很可能是參加頭頭們的聚會去了吧。」

  「你說得倒好!頭頭們開會是在宴會廳裡,不會坐在小半間房裡的。」

  「你們好,謝謝你們來。」克裡亞奇科說道。他的信心並不很足,因為大多數與會者的年齡比他大,偵查工作的年限比他長。「召集你們來的不是我,而是古羅夫,他現在正住在醫院裡。列夫·伊凡諾維奇向你們求援啦。」

  「他還活著?」

  「列瓦又被趕上架啦?」

  「總是更需要他幹嘛!」

  「別扯談了,像他這樣的密探,在俄羅斯扳著指頭數得出,就那麼幾個。」

  「列夫·伊凡諾維奇自我感覺正常,吩咐我代他向大家致意。你們都是有頭腦的人,你們明白,既然古羅夫找你們,那就是說,工作糟透了。」

  奧爾洛夫擠進了辦公室。除了面對房門坐著的克裡亞奇科以外,誰也沒有看到刑偵總局的這位局長。

  「要求儘快查出一個人來。你們每一個負責一定的範圍,我也去,如果發生什麼情況,請給總局長打電話。」

  「中將坐在電話機旁,準備隨時同每一個人閒聊,」不知是誰這麼說了一句。

  「他是準備閒聊的,在順利的情況下,他會馬上向部長寫報告的,」奧爾洛夫說道。

  密探們紛紛轉過頭來,起立、問好,奧爾洛夫稍稍舉起一隻手來說道:

  「請你們聽斯坦尼斯拉夫講,他會把事情說清楚的。我將守在電話機旁,你們打電話來吧。」說完就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請記好誰去哪裡,應當找什麼人,怎麼行動。」克裡亞奇科詳細說明了任務,把預防措施反復說了一遍,強調了三次,說最要緊的是不要被人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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