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一〇四


  「萬一碰上人,被識破了呢?」有個上了年紀的白髮刑偵人員問道。「什麼事都是可能發生的嘛。」

  「把他打昏,然後用手銬把他銬起來。」克裡亞奇科說。

  「要是銬錯了人呢?」

  「好像你不知道似的,像平時一樣處理就是嘛。」

  「開槍嗎?」

  「男子漢們,你們是第一次結婚嗎?」克裡亞奇科大吃一驚。「打中追查對象,有獎;打到了不相干的人身上,雙倍受獎。」

  「斯坦尼斯拉夫,謝謝你,我想起來了……」

  「向古羅夫問好!」

  又說了幾句,密探們就走了。克裡亞奇科開始收拾椅子。

  古羅夫苦於無所事事,連最心愛的麝香葡萄酒,也引不起他的興趣。第一個來電話的,當然是斯坦尼斯拉夫,問他的健康情況,說他自己在尼庫林雜技團工作,暫時還沒來人,但有了一些希望。接著來電話的是奧爾洛夫,他沒問身體狀況,說有一個密探,碰到一個老熟人,一名在押的慣犯,此人被送到了彼得羅夫卡。有兩位密探有門路,有兩位更夫不住在他們所指出的地方,今天兩人都沒上班,在家休息,有一個似乎有家室,不過,他們一個也沒見著,密探們正在工作。

  斯坦尼斯拉夫又打來電話,說的是不相干的事,談到雜技團時,誇口說他結識了尼庫林,還說了一則新笑話。古羅夫從朋友的聲音裡聽出了虛假的調子。

  「別兜圈子,斯坦尼斯拉夫,快說出來!」古羅夫下令說。

  「麵包圈的洞你見過嗎?」克裡亞奇科挖苦地問道。「伏特加沒全喝光吧?」

  「甚至根本沒動。」不知為什麼古羅夫生氣了。

  「等一下我來喝它一百公分,詳細談談空洞!」

  傍晚六點左右,奧爾洛夫通知說,中午十二點,在離羅斯托夫四十公里處,雅申和兩個陪同人員所坐的那輛「伏爾加」,被炸成了碎片。車子正在運往莫斯科。爆炸力量很大,把迎面開來的一輛「日古力」翻到了溝裡。

  「彼得,下令立即檢查爆炸區內的幅射情況!」古羅夫叫了起來。

  「珍惜你的嗓子吧,列瓦!幅射很正常,但專家們認為炸藥的數量不只夠炸一輛汽車,而是夠炸一棟樓房。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早就沒有看法了,彼得!」古羅夫回答道。「請原諒!」

  「好,」奧爾洛夫嘟噥了一句。「收屍是不可能了,我已下令把頭蓋骨送來,進行必要的檢驗。應當準確地知道,在這場奇怪的大事故中,死的到底是什麼人。」

  「一點也不奇怪,將軍,全都合乎規律,極其自然。」

  「好,列瓦,我們談談,不過,你主要是不要垂頭喪氣。我們一定把它送來,我相信我們來得及。」

  「好,我等著。」古羅夫放下話筒。他深信彼得什麼也不相信,不過是笨拙地安慰安慰他罷了。

  三個參與陰謀的人,坐一輛車子,被炸成了碎片。眼鏡蛇和在後面支持他的人,不讓見證人,即便是間接見證人也罷,留下活口。他們想使我相信,炸藥還沒到恐怖分子手裡?行動受阻啦?萬一情況真是如此呢?他們沒犯錯誤?他們沒有出現預見不到的麻煩?有計劃的佯裝是不是搞得太拙劣了呢?現實生活往往比我們對它的想像更糟糕。

  克裡亞奇科的到來,打斷了古羅夫的思考。他來時高高興興,興奮異常,他用嚴肅的關切表情來笨拙地掩飾自己的情緒。斯坦尼斯拉夫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大橡皮球,用繩子把它系在門把手上。

  「向離群索居的隱士和思想家祝賀生活的節日!」他把一張同小熊擁抱的照片放在桌上。他和小熊坐在一條長凳上,小熊輕蔑地把頭扭過去,不看假笑的斯坦尼斯拉夫。

  「我不會照相。」他搓了搓凍僵的手掌。「似乎我是個真誠的小夥子,眼光有限,照出的相片是個丑角,或者是自己的紀念碑。諾言是應該履行的。」克裡亞奇科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酒來。「在前線是應該喝酒的,我們現在是在接近戰鬥的條件下工作嘛。」

  在朋友飲酒吃菜的時候,古羅夫簡短地談了羅斯托夫附近的爆炸。

  「當然,那輛車子裡坐著雅申和兩個埋伏等我們的小夥子這一事實,使你警覺起來了。」斯坦尼斯拉夫收去酒瓶,把茶壺放到爐子上。「什麼事都能使你警惕。你是密探,而且不喜歡巧合。至於說任何一個組織,即使是最強大的組織,隱秘的組織,人數也是有限的,你卻不願意考慮。」

  「可我對於爆炸什麼也沒想,也不願意想。它是偶然的還是計劃好的,都與你我無關。我們應該工作,似乎什麼也沒發生。因此你有什麼想法,全說出來吧。其他人搜查的結果如何?」

  「你該去看看他們這些脫了毛的老狼。你我似乎是一些被整怕了的人,脫離了工作,成了長字號的人物。是啊,夥計們……」克裡亞奇科又搓了搓手掌,然後把手掌放到茶壺上,很迅速地望了古羅夫一眼,覺得朋友可能放棄長篇大論,便迅速繼續說道:

  「拋開一切空話,可以說,有三個人可以確定與要找的人相似。在青少年觀眾劇院裡,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人在十一月份開始在這裡工作,他的外貌很相似,沒有住在所指出的地方,在劇院裡面當守夜的工人……或者當消防隊員,到底是幹什麼的,不大清楚。」

  電話響起來,斯坦尼斯拉夫就不作聲了,古羅夫拿下話筒。

  「我馬上來接你,尤爾琴科的別墅裡發現兩具屍體,」奧爾洛夫低聲說道。

  「是阿爾焦姆嗎?」古羅夫問道。

  「是的。」

  「斯坦尼斯拉夫開著自己的車子在我這裡。我們馬上出發,到那裡見面。安全局的人在那裡工作嗎?」

  「鬼知道誰在那裡工作?這是反間諜局的巴維爾·斥拉根通知我的。」奧爾洛夫不滿意地嘟噥著。

  「我們走吧。」古羅夫說道。

  「空忙,」克裡亞奇科把車子開到大道上時嘟嘟噥噥說道。「你想想看,那裡有多少領導?每一個都在說話、都在走來走去、指指點點。簡直不會讓我們靠近。他們自己可能根據新的指示進行調查。」

  「可能的,但他們不會搞調查。他們現在正在考慮把責任推給誰好。所以民警的出現,正是時候。阿爾焦姆嗎?另一個是誰呢?」古羅夫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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