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九八


  少校真的有了錢,大量的錢,但它們來得快,也消失得快。他不慌不忙、認認真真地挑選人材,從各個勤務部門招募個別人員,竭力不讓戰鬥人員相互認識,而且把他們分成若干小組。少校懂得特務工作,明白克格勃雖然已經解散、改組,改名,但這個組織的實質仍然沒變,特務還是特務,暗探還是暗探。還不應忘記民警的存在,因此當烏索夫上校從紅旗隊伍中被開除出來的時候,蘇霍夫很快就把他接過來了。經驗豐富的密探人員現在貴如黃金。少校看透了這位過去的上校沽名釣譽的意圖,便把薩比林給他送了上去,拿走了兩百萬美元,這筆錢來得正是時候。這時少校倒了點小黴,他碰上了古羅夫上校。起先少校對這一衝突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認為一個普通民警不會構成危險,儘管烏索夫的看法恰恰相反。

  比斯科維梯國外的朋友找到了阿巴,隨後又找到了眼鏡蛇,少校對此感到非常滿意。他認為這次重大的戰鬥行動的執行者,應當來自境外。在俄羅斯找到一個高級專家當然是可能的,不過太危險。

  一切全都攪混了,誰為誰工作,都弄不清楚,很容易上當。

  而比斯科維梯要的又不是莫斯科實際上天天都在發生的那種一般性的爆破行動。

  「應當把居民從上百個各種各樣的集團和政黨的混亂中驚醒,讓他們馬上忘記共產黨的叛徒們、莫名其妙的民主派,投進真正的保衛者的懷抱。」自然,比斯科維梯認為只有他自己才是人民的保衛者。

  一切本來都進行得很好,但突然發生了一些小小的停頓和紊亂。眼鏡蛇來到了莫斯科,但沒出來聯繫。少校也是不喜歡雅申的,但只能派一個能夠通過邊境而不受到任何檢查的人到國外去送美元。少校不願意親自去見眼鏡蛇。眼鏡蛇是國際恐怖分子,鬼知道是什麼人把他纏住了。於是不得不消滅刑事犯頭子廖恩奇克。這事倒很簡單,可眼鏡蛇在她那裡過夜的那個妓女,卻出人意外地失了蹤。被比斯科維梯推出,準備競選杜馬的烏索夫,卻一直嘀嘀咕咕:「古羅夫,古羅夫。」

  現在已經查明,雅申在與眼鏡蛇見面時,在姑娘面前把他曝了光。即便姑娘什麼也不知道,但誰需要這樣的曝光呢?烏索夫一打聽到這件事時,又深信不疑地說,百分之百是古羅夫把姑娘找到並弄走的。

  「那就只好把他殺了,」少校說道。「古羅夫正在尋找姑娘嗎?他一找到姑娘,我們就把他這個民警幹掉。」

  「只要組織得好,連總統都是可以殺死的,」烏索夫像哲學家一樣大發議論。「策劃好一次行動和善於將它付諸實現,並不是一回事。據我的瞭解,你手下的執行者不行。」

  「在俄羅斯現在誰手下的執行者好呢?幹掉一個民警,要找人還是可以找到的。」少校滿有把握地回答。

  一切都十分順利,沒出任何波折。第二天古羅夫來到埋伏處,見到了小姑娘,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家裡。當他們消失在門洞裡的時候,一個專家切斷了古羅夫車上的信號電路,裝上了一定數量的炸藥,莫說是一輛易脆的小轎車,就是「卡馬斯」大卡車,也會被炸成碎片的。然而並沒有發生爆炸,上校仍然活著,可娜塔莎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他們在收集嬪妃,」少校在與烏索夫的一次例行會見中,歪著嘴巴笑著說。「已經失蹤了三個女人。」

  他已經明白他對這位民警上校估計不足,而且烏索夫說的完全正確。作為一個目的明確的強有力的人,少校是善於承認自己的錯誤的。

  「巴維爾·彼得羅維奇,你我的命運取決於這項任務的是否完成。」少校沉默了一下,好讓烏索夫有可能去好好領會他所說的話。「您過去的那位戰友,好像是一顆病牙,一方面不是癌,不是甲安菲他明,但痛起來,叫你恨不得用腦袋撞牆。必須解決問題。」

  「似乎,一切都已自行安排好了,」烏索夫說道。「我在部裡有一個信得過的人,他早晨來電話說古羅夫病了。他還活著,將軍解除他的工作,送他去治療了。古羅夫的車子,停在部裡的停車場上,他本人則被送去住院了,我要求弄清楚他的病情。看來病得不輕,差點沒有復蘇過來。這不是恫嚇,情報是非常準確的,所有的老工作人員都很瞭解我們醫務所的醫生。古羅夫幾乎被弄到了挨耳光和被迫穿上精神病患者穿的拘束衣的地步。總而言之,這幾天對他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斯坦尼斯拉夫·克裡亞奇科是一個很強的刑警,但他終究不是古羅夫,你們放心幹吧。我感興趣的是今天在俄羅斯應該爆炸什麼才能引起人們的注意。飛機失事,汽車爆炸,就像狂歡節放煙花爆竹一樣。」

  「別讓胡思亂想塞滿了你的腦袋,巴維爾·彼得羅維奇。」也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的少校說道,但蘇霍夫卻對眼鏡蛇的意圖一無所知。

  雅申天天在等電話,幾乎沒出家門一步,老是看電視、讀報紙。雖然他對政治一竅不通,但他明白,在即將舉行的選舉中,比斯科維梯獲得多數票的機會等於零。但願上帝別讓這個瘋狂的黨魁得票超過百分之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的少校公開對雅申說,雖然正式救他的是科爾夏諾夫將軍,可葉戈爾·弗拉基米羅維奇的一切卻直接取決於比斯科維梯的黨在選舉中是否成功。

  「我們以前也是當過走卒的,」雅申聽完這位年輕的神秘首長的教訓之後回答。「這顆星掉下來了。」

  「叫您做什麼,您就做什麼吧,一定會贏的。」

  「我不是用自己的錢在賭博,我個人沒什麼可丟失的。」雅申突然激烈地回答。「從塞浦路斯來的這個小夥子,是您的人,他的情況,我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我一無所知。」

  因為介紹娜塔莎認識眼鏡蛇一事,少校和雅申之間發生過爭吵。這位失寵的上校出人意外地表現出他的性格,甚至大聲嚷叫道:

  「女孩子是您的,不是我的!那個叫紮哈爾的小夥子,(他的真名究竟叫什麼呢?)也是您的人。沒有我的參與,他們也會認識的,所以我對此不負責任。你們保密是你們的事,我不希望知道多餘的事。」

  「他會出現的,他沒有別的辦法,你把我們拉在一起,就沒有事了。」少校和解地說道。

  奧爾洛夫將軍坐在主任醫師的辦公室裡。他把短短的手指,交叉著放在腹部上,仔細察看自己的皮鞋尖,同時耐心地聽大夫講人的心理的複雜性,其實大夫是試圖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束手無策。當醫生講完一遍,打算重新解釋人是一個矛盾體時,將軍咳了一聲,問道:

  「古羅夫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

  「一方面他絕對是健康的,但是另一方面我又要建議他認真治療一下。如果不使用一些客氣話的話,那麼您的這位工作人員得的是神經衰弱症……不,是過度緊張;機體為了自衛,似乎要對於接受外部的刺激進行限制,加以阻止。我們曾試圖催眠,但遺憾的是……」大夫攤開兩手。「給古羅夫治療是不可能的,我們兩天來對他使用最強有力的安眠藥,但他激烈地進行反抗。他有一個擺脫不了的想法,只有在夢中才放鬆一陣。藥物對他沒有作用,只有休息、大自然、釣魚和少量的安眠藥能起點作用。我不能讓他長期住院,更不用說讓他單獨住一間病房了。」

  「我想見見他。」

  「不行。他正在睡覺,即使在他精神抖擻的時候,您的出現也會引起他暴風雨般的反應的。」

  「您別撒謊,大夫,列瓦是不會容許自己有暴風雨般的反應的,他是個很能克制自己的人。」說完之後,奧爾洛夫站了起來。

  「我倒不是說他會摔盤子,砸碗盞,要是疾病被趕進體內,那就不好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