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九七


  「走吧。彼得在等著呢。」斯坦尼斯拉夫說道,他的目光中於是出現了希望。

  古羅夫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關上車上的信號,打開車門,打算坐到駕駛室裡,他回頭對朋友說:

  「你站著幹什麼,坐進你的破車裡去吧,你看我那樣子,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我似地。」

  「好在是第一次,而不是最後一次。」克裡亞奇科從古羅夫手裡把汽車鑰匙拿過來。「打開車罩,莫吉廖夫來的列瓦!」

  「什麼?」古羅夫把肩膀聳得更厲害,下顎也翹得更高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啊?就是在學校裡也沒人敢這樣叫我啊!」

  「學校裡人家用彈弓打你,可能打中的是你的眼睛。」克裡亞奇科嘿嘿一笑。

  「你談車罩幹什麼?」古羅夫像生病似地先是皺眉,然後蹙額,抬起車罩以後,注意地看了一眼,發現了緊貼在上面的炸藥。

  他們把古羅夫的那輛車開到胡同裡,停在大使館對面,然後坐進「梅爾謝傑斯」,開進部裡。

  「彼得兩天前告訴我,你不大正常,叫我們注意看著你,」斯坦尼斯拉夫說道。「今天有兩部車子『引導』你。你現在是指揮員,不是一般的刑警,是活動靶子。他們在姑娘家裡等過你,然後又護送你回家。他們並不怎麼狡猾,一會兒他們自己走在前面,一會兒讓你走過去。你把車子留在自己的房子旁邊,他們就給車子裝上了炸藥,『戶外跟蹤』小組隨著他們走了。我擔心這會給我們提供的東西不多。他們在擺弄你的車的時候,我的確有過想抓他們的誘惑。我沒有上當,那夥匪徒最多三個人,或者更少,但問題的實質沒有改變。他們什麼也說不出來的,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在他們蹓躂的時候,我們雖然在明處,可前途還是光明的。」

  古羅夫冷漠地聽著,好像談的不是他,而且出人意外地竟然打起瞌睡來了。

  「朋友,你現在不是一名重要的刑偵人員,而是活動靶子,就是用熨斗打死你也並不困難。」

  「我的帽子好像在什麼地方,」古羅夫回答,盡力驅散自己的朦朦睡意。

  當兩位朋友走進將軍的辦公室時,將軍像平時一樣,陰沉沉地問好,取下眼鏡,合上公文包,聽完克裡亞奇科的簡短報告以後,才轉身對著站在窗前的古羅夫,問道:

  「你出什麼事啦?」

  「她同雅申飛到塞浦路斯,同眼鏡蛇見過面。姑娘喜歡眼鏡蛇,說他的舉止很像我。」

  「你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奧爾洛夫把煙灰缸往桌子角上重新擺好。「坐到這裡來吧。」

  古羅夫乖乖地從窗臺上下來,坐到客人坐的那張圍椅上。奧爾洛夫望瞭望克裡亞奇科,發現他只是聳了聳肩膀。

  「喂,列瓦,你是這麼聰明,你說說,我們今後怎麼活?」

  「尋找眼鏡蛇。他必須得到炸藥,很可能改變主意去找雅申。我覺得犯罪分子在莫斯科聯繫沒搞好,他的能力很有限。」

  「但對陰謀的鼓舞者來說,人的問題,已經解決。他們已經知道,古羅夫上校用自己的車子帶走了那個認識恐怖分子面孔的女人。從此以後,娜塔裡亞·克羅什就消失了。一旦這個珍貴的見證人同古羅夫上校發生接觸,證人似乎就悄悄地溜走了。列瓦,你別裝傻瓜。我問你,到底該對你怎麼辦?你不正常,神經衰弱,或者把這叫做別的什麼也行,總之你該住院,治治病。」

  「您要採取強制手段嗎?」

  「我命令……」

  「將軍先生,」古羅夫打斷他的話,「在俄羅斯下命令是最容易不過的事。總統住院,都能簽署命令。莫斯科有一盞交通信號燈為這些命令閃過一下嗎?」

  「對不起,我求你這個朋友躺幾天,好好研究研究。」

  「好,彼得,」古羅夫回答道。「不過我得躺在與你相鄰的床上。」

  「好。」奧爾洛夫馬上叫來秘書。維羅奇卡進來時,他便說:「請你給我們醫務所掛個電話,請他們替奧爾洛夫將軍和古羅夫掛個號讓神經病科醫生看看。」

  「怎麼?」維羅奇卡愣住了。

  「我已經說了:打電話!」奧爾洛夫出人意外地大聲說道。

  「我的耳朵很好,不過腦袋不好,」維羅奇卡打開沉重的房門,很委屈地說道。

  「那你就同我們一起掛號看病去!」

  「我可沒給任何人做過什麼壞事,人家事事處處都撇開我。」克裡亞奇科這麼一說,空氣緩和下來了。維羅尼卡吃吃一笑。奧爾洛夫滿意地哼了一聲,連古羅夫也笑了。

  § 第二十章

  不到兩年前,也許還要少一點,奧列格·阿爾捷米耶維奇·蘇霍夫少校還是一心一意為科爾夏諾夫服務的,甚至被列進了他的朋友名單之中,似乎是一名專門執行特殊任務的軍官。科爾夏諾夫正在一天一天地積聚力量,不僅成了一般的將軍,而且成了國務活動家。少校出乎意外地落在列車後面了,不但不直呼上司的名字,而且連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都不叫了。在他們之間出現了一些人,這些人越來越多,與日俱增。蘇霍夫已經不但不能進將軍辦公室,而且必須逐級層層上報了。

  當時誰也不懷疑,奧列格·蘇霍夫明天就會越級提升軍銜,成為一名上校,而且不是一般的上校。一般的上校如果排列起來,可以築成一道從莫斯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參崴)的人牆。奧列格·阿爾捷米耶維奇將是一位接近皇帝的人物。

  說到那些年,大家都知道,誰稍一耽擱就遲到了。所以現在蘇霍夫已經明白他已單獨留在月臺上。由於過去力量的慣性作用,他手裡抓到了一個派別頭頭的一次談話錄音。比斯科維梯在大庭廣眾之中讓自己對總統作出了一次冒險的批評,可談話的錄音卻錄得很不好。蘇霍夫不僅沒有戴上將軍的毛皮高帽,肩章上的第二顆星也沒得到。這盤錄音帶他聽了又聽,然後帶著它走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比斯科維梯是個直率的漢子,他開門見山地說:

  「你的科爾夏諾夫是個什麼東西呢?一名守衛屍體的衛兵而已。他看到了木乃伊還沒從陵墓裡拖出來,可衛兵已經撤走了。你在地面上大步行走的時候,你是看腳下,還是往前看,或者往後退呢?」他突然問蘇霍夫。

  少校沒有回答,不過他還是理解了這位政治家的話,所以大聲笑了起來。

  「鮑裡斯是一具政治僵屍,而你的那位將軍則什麼人也不是,充其量不過是僵屍的影子而已。參加到我們隊伍裡來吧,未來是屬￿我們的。」儘管他是一名冒險主義分子,但很善於說話。「從今天起你就是戰鬥小組的組長。我將擁有一支軍隊,但萬事都有一個開頭。你是少校嗎?很好。古羅斯的皇帝還只是一名上校嘛。我們不需要小玩意兒,我們要的是現實的權力。擦亮眼睛,好好逃選忠實的人。我不需要一個師或者一個別的什麼軍,我們需要的是能幹的小夥子,錢由我保證提供。我給你提出的任務,將是明確而又具體的。我一旦掌權(而我是一定會得到絕對權力的),你,奧列格,不會成為元帥,你會成為一位謙虛的上校,如果你願意,可以當個將軍,但是你將支配人的生命。而元帥們將像蝦子一樣站著,等候你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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