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九〇


  「不可能!」克裡亞奇科演戲似地大聲驚呼。「誰有他這麼狡猾,這麼聰明?」

  朝辦公室裡探進頭來的是維羅奇卡。

  「列夫·伊凡諾維奇,有個男子在找你。是您去,還是叫他給您辦公室打電話?」

  奧爾洛夫指著一部電話。古羅夫走了過去,拿起話筒:

  「我是古羅夫。」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我是以前的民警工作人員阿爾焦姆·杜羅夫,您還記得我嗎?」

  「你好,阿爾焦姆,出什麼事啦,你到處打電話找我?」古羅夫望了一眼兩個朋友,給他們使了個眼色。他明白他同阿爾焦姆的談話可能有人竊聽,所以他說得相當冷淡:「你是要我給你辦通行證吧。」

  「不想要了,列夫·伊凡諾維奇,周圍熟人很多。我們可以到城裡見面。」

  「現在我很忙,等會兒你給我辦公室掛電話,我去看看我的日程是否安排得下。」

  「非常感謝,列夫·伊凡諾維奇,打擾了,請原諒。」

  「好啦,只是不要老給將軍的秘書打電話。」古羅夫放下話筒,說道:「將軍的話總是說得對的。」

  古羅夫約定在普希金廣場上《消息報》社大樓附近的小汽車停車場上與阿爾焦姆見面。他選擇如此人多、莫斯科人如此熟悉的地方是為了再一次向監視者證明他對同杜羅夫的會見並不怎麼重視。人家要求見面,古羅夫不應當拒絕,但並不期望從會見中得到任何有趣的東西。對杜羅夫是會組織監視的,對此沒有任何懷疑。在這麼稠密的車輛和行人之中,要掐斷職業特務人員的監視,是不可能的。那就讓他們去看,去聽,去報告領導吧,領導一定只會得出結論:方羅夫同一個以前的工作人員會面並不特別加以掩飾,所以他對會見並不重視。

  儘管非常希望擺脫跟蹤,在沒有見證人的情況下見面,但這樣做卻無論如何不行,因為要進行檢查而且離開又是那麼艱難這一事實本身就無可辯駁地證明,在古羅夫上校和杜羅夫之間存在著秘密聯繫。即使他們不消滅阿爾焦姆,而是簡單地把他從遊戲中拉出來,剝奪接近任何有意思的情報的機會,那他也會失去一切價值的。不,會見應當似乎是秘密進行的。古羅夫是個有名的密探,他無論如何都會愛惜人的,並不希望從他那裡得到有意思的情報。

  古羅夫故意遲到十分鐘,把自己的車同阿爾焦姆的「日古力」停在一起。他沒有從車裡走出來,只是打開右邊的車門,揮了一下手,意思是說,快坐到我身邊來。

  「你好,阿爾焦姆,城裡的生活對你有利,你的氣色很好,看來,酒喝得少些了。」他把一張字條遞給杜羅夫。

  阿爾焦姆拿住字條,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個信封交給古羅夫,古羅夫把它塞進了口袋裡。阿爾焦姆念道:「你只說神話。」密探古羅夫從口袋裡掏出掃描器,沿著阿爾焦姆的身子掃去,發現他「充了電」之後,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我的時間緊得要命,你說吧,你找我幹什麼?」他很實在地說道。

  「列夫·伊凡諾維奇,住在部長的公館裡,是不壞的,付的錢多,我要不滿足那是罪過。但是,不管怎麼說,我是一名刑偵人員,不是拿退休金的。三十幾歲就把自己埋葬在這裡看大門,當僕人,實在覺得窩囊。」

  「早就應該這麼想了,少喝點酒,少同領導鬧彆扭。」古羅夫抽起煙來。「我也不能到幹部部去說:有一個很好的小夥子,因為喝酒從區局裡被趕出來了,讓我們把他要到總局來吧。」

  「我也沒喝酒,是有人誹謗我,算我的舊賬。」

  「這事我聽說過。阿爾焦姆,讓我們做刑偵人員,做實事求是的人吧。如果你能給我提供重要的情報,那就可以同領導談了。要是對將軍說你在區裡作為一名老刑偵人員表現不好,可將來到總局來工作就會變好的,那會惹人發笑,表現自己的愚蠢。我的工作多得要命,我同你談,只是浪費時問。」

  「您的工作,我不知道。您感興趣的問題,您也不會對我說。不過,我有些東西您會感興趣的。」

  「全說出來吧。」古羅夫不認為有人會對他們進行目力觀察,但在今天的技術條件下,魔鬼本身都不能保險,於是他看了看表,又抽起煙來了。

  「部長以前很少來別墅裡,但最近幾天來得勤了。而且他那裡的客人,都是來自上層。」

  「具體是哪些人?」

  「有總統助理日丹、副總理巴爾丘克,而總統保衛局的少校卻不大來了,他成了我最好的密友。」

  「那又有什麼呢?很正常嘛,領導需要保衛才行。」

  「那個少校可不那麼簡單,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您特別感興趣。」

  「對我?一個民警上校與他有什麼相干?也許,他感興趣的是我為什麼與科爾夏諾夫將軍見面吧?」

  「不,這樣的問題他沒有提過,我也無法知道答案。你看,對『弗拉明戈』賭場的兩名妓女,少校就非常感興趣。我覺得少校認為您把那兩個妓女當成了強有力的證人。而且您把她們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的那位少校是在對著水瞎吹氣。」古羅夫哈哈大笑。「我幹嘛要那些要美元的妓女呢?」

  「我不知道。」

  「為什麼少校詳細問你這件事呢?」

  「我在『弗拉明戈』工作過,而且我同她們中的一個似乎確定了某種關係。」

  「少校要這些女孩子幹什麼?」

  「我說不上,好像他的人在瓦列京娜住所裡等過您,可後來來了幾個大漢,於是就發生了毆打。」

  「亂彈琴!我不認識什麼瓦列京娜,同你的維卡倒是認識,有一次還用車子把她接去過。我在賭場裡約了一個人,結果人沒來,我坐進汽車一看,一個穿毛皮大衣的漂亮女人,好像是孤身一人,坐在車裡。我是個很古板的人,阿爾焦姆,我腦子裡根本就沒想過,這女人是要付錢的。」

  「是要付錢的又怎麼樣呢?難道就根本不是人嗎?」阿爾焦姆惡狠狠地問道。「是當枕木好呢,還是挨餓好呢?」

  「我看挨餓好些。」古羅夫滿意地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

  「我們都是要付錢的,列夫·伊凡諾維奇,包括您,也包括我,包括所有的人!」

  「這事就別說啦,你不是代表,別宣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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