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七九


  「你想得到錄像帶和談話的錄音嗎?」古羅夫發現克裡亞奇科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為光火。「也許你們需要他們親手寫下的坦白書?雅申涉嫌假美元案,可能會受到特殊勤務局的監視。他很詭弱,別人一壓,他就會乖乖地投降的。」

  古羅夫的話是根據所謂事情的發展編造出來的,但他越往下說去,他越對自己的編造感到滿意。

  雇傭一名要價很高的恐怖分子,不讓他取得聯繫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必須從某一個人的手中得到炸藥。這就是說,他需要一名聯絡員。在刑事犯罪分子的上層中間,忠實的人沒有,也不可能有。通過財政機構時間太長,環節多,而經手的人一多,冒的風險就越大。

  斯坦尼斯拉夫聽朋友說話時,既憤怒,又讚賞。不能把設想的方案建立在空地上。只有一個小小的事實,那就是在給兩個戰鬥人員作指示時,有一個像雅申的男子在場。從這一假想出發,古羅夫編造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不知道我打中了哪裡,沒打中哪裡。雅申是很適合擔任聯絡員角色的。他經常同總統助理來往。」

  「根據假想,安排竊聽……」

  「別把我的腦袋搞糊塗了,」古羅夫打斷他的話。「你不是在出席新聞發佈會,我們不是新聞記者,知道你們打聽到了多少。維羅尼卡·尼古拉耶夫娜是個好虛榮的女人,她是能夠把自己的丈夫拉夫幹任何冒險的勾當的。」

  「具體點行嗎?假定我到了局長的辦公室,我向他報告什麼呢?」

  「你就說,民警掌握了一些情況。」

  「什麼情況?」

  「信號正在受到檢查,讓我們別去管這件事吧。讓將軍們自己去決定。」古羅夫說完,把他的風衣交給庫拉根,將他送到門口。

  § 第十六章

  整個星期六和星期日,民警局的工作人員都在倒騰莫斯科市和莫斯科州的個人登記卡,尋找五個過去綽號為眼鏡蛇的刑事犯罪分子。但他們中間只有一個活著,而且無論是年齡和相貌,都與正在追查的恐怖主義分子不符。

  星期一,古羅夫把自己抽屜裡所有的一切必要的文件全都極其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深信已制訂的偵查方案,完全不會有好的結果。古羅夫感到很心煩。他曾對綽號寄於很大的希望,原則上它可能是唯一現實的線索。他注意到有一個人的姓名對面打印了什麼,後來又用墨水把它塗掉了,然後再寫上:一九八〇年犧牲於阿富汗。古羅夫看完了全部材料,起初他發現人已犧牲,便不再去瞭解他的其他詳細情況了。可現在把全部材料一看完,不禁「哎喲」一聲:原來死者與正在追查的人很相似。年齡、個子、入伍前住在桑采沃,兩次受審,因流氓犯罪而被判刑,坐牢一年,第二次因搶劫而受審,但鑒於證據不足,未予判刑。既然此人十五年前就已被打死,還有什麼值得詳細描述的呢?不過他的名字對面起初寫了些什麼,後來又打上了別的字,然後塗了又改。

  克裡亞奇科坐在對面,怒衝衝地皺著眉頭,正在寫關於車庫裡一輛為杜馬代表服務的「伏爾加」的報告。斯坦尼斯拉夫像任何一名刑偵人員一樣,很不耐煩寫報告。

  「斯坦尼斯拉夫,你看看吧,」古羅夫把一張紙從桌子那邊遞過來。「在丹尼這個姓的對面原來打印了什麼,後來塗改了,你看是不是這樣呢?」

  「唔?」克裡亞奇科高興地停止書寫。「順便說一句,『伏爾加』已經固定由烏索夫使用了。很有趣的巧合,不過這一點為什麼要詳細寫下呢?」他接過古羅夫遞過來的那張紙,對著光亮看了看,然後墊上一張新紙,寫了點什麼,說:「從字數和間隔來看,是『失蹤』二字。我預先告訴你,桑采沃我是不去的,什麼也弄不出來的。大家都知道,關於去阿富汗的人的材料一大堆,一個人失蹤或者死亡,誰也弄不清楚,即使送回來了棺材,也不一定就是死了。」

  克裡亞奇科把自己討厭的紙推開,沉思地繼續說道:

  「我理解你,很有意思,許多東西巧合……現在這個丹尼恐怕有四十歲了,受過審判,過去住的地方,離阿基姆-廖恩奇克不遠,是個工兵中士,一切都相符合。但十五年,可不是貓打一次噴嚏那麼點時問。你聽著。」斯坦尼斯拉夫活躍起來了。「讓我們試著去找找派出所長。你還記得吧,那些年的派出所長可是些好尋根問底的人,大家都知道可不像現在這樣,早起一杯酒,整天沒事幹。」

  「對,」古羅夫表示同意。「但是主動總是要受懲罰的,所以還是你去找吧。」他接著就指著電話機。

  「我報告還沒寫完,」克裡亞奇科嘟嘟噥噥,急急忙忙把紙疊好塞進公文包裡,鎖在保險櫃中,然後把電話移過來。「各個區的分局都改成局了,不過,我希望各個分局還在原地。七十年代末的工作人員中還有誰留在那裡?」

  「你不是留下來了嗎?我也還在工作,為什麼派出所長就一定走掉了呢?」

  但斯坦尼斯拉夫·克裡亞奇科是正確的:負責一九八〇年在阿富汗失蹤或戰死的瓦季姆·列昂尼多維奇·丹尼曾經經過的那條胡同的派出所長,已經退休。他名叫伊凡·米特羅範諾維奇·庫茲金,看樣子比六十歲年輕些,身子瘦,青筋鼓鼓的,儘管已是深秋,臉上還留著曬黑的痕跡。庫茲金對於受邀去內務部,感到很高興,當克裡亞奇科在電話裡同這位退休人員交談,提出派車去接他時,他生氣了,說謝天謝地,他的兩條腿現在還能走。

  考慮到已經形成的形勢,古羅夫開門見山地直接提出問題:

  「伊凡·米特羅範諾維奇,瓦季姆·列昂尼多維奇·丹尼,七十年代曾在你的轄區之內住過。我明白,時間幾乎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世紀,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他在一九七五年曾因流氓犯罪而受過審,一年以後又因搶劫罪而受審過。」

  「既然受過審,那我是應該知道的,」庫茲金皺起眉頭。「叫瓦季姆·列昂尼多維奇·丹尼嗎?好像我那裡沒有這麼個人。不過,既然受過審……」

  「伊凡·米特羅範諾維奇,」克裡亞奇科插進來說,「當時那小子才二十歲,大家是不應該叫他父名的。瓦季姆,你就簡單地認為他是瓦季卡吧,也許還會有什麼綽號?」

  「瓦季卡?眼鏡蛇?似乎是這麼叫的。有這麼一種蛇,所以大家就這麼準確地給他取了這樣一個綽號。一條真正的眼鏡蛇。他長期遊手好閒,一年還不到,就被當地的刑事犯頭頭看上了。瓦季卡打算參軍,但身體條件沒通過,留了下來。他的那次搶劫,倒是亂彈琴,說起來嚇人,其實只摘了人家一頂帽子,另外還輕輕地刺了人家一刀。那受害的男子心腸好,拒絕控告。我清楚記得瓦季卡、眼鏡蛇,他還同一群頑皮的孩子搞在一起,唆使他們去走廊裡幹小偷小摸的勾當。」

  「阿基姆·列昂季耶夫您也記得嗎?」古羅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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