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七六


  「為什麼?我知道他是一位偉大的導演,而且他有一次說……」克裡亞奇科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傲慢地說道:「我不相信!」

  「正是。」奧爾洛夫又俯身對著桌子,拿起那兩個年輕的反間諜局人員的坦白書。「他們會被殺死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不懷疑你給他們編造出了一個很不錯的神話。」

  「不會殺他們的,」古羅夫滿有把握地說。「你沒看見從樓梯上摔下的那一個的模樣,另一個肚子上青了一大塊。主要是,他是一個頂帥的小夥子,女孩子肯定會喜歡他,我已告訴他,瓦列京娜已經保證給他打電話。瓦列京娜極其需要他們。」

  「是呀,列瓦,沒說的了。」奧爾洛夫將軍搖了搖頭。

  「雅申!那是葉戈爾·弗拉基米羅維奇·雅申!」古羅夫急速地從窗臺上跳了下來。

  克裡亞奇科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奧爾洛夫哼了一聲,問道:

  「哪一個雅申?是科爾夏諾夫的助手與假美鈔一案有牽連的那一個嗎?他已經被趕出了保衛局。再說他與這裡有什麼相干呢?」

  「你看看這兩個中尉的說明吧。他們硬說在他們的直接上司作指示的時候,有一個男子默不作聲地坐在辦公室的角落裡。他一直坐著,但兩個小夥子卻相信他是高個子,栗色頭髮,要不就是深黃色頭髮,平頭,剪得很短,有老揉右耳的習慣。我馬上想到,這裡有點什麼熟悉的東西。我一直想呀想呀,絞盡了腦汁。這不是別人,正是葉戈爾·弗拉基米羅維奇·雅申。」

  「可能的,可能的,」奧爾洛夫連連點頭。「我不很明白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就算是雅申吧。他是你的老熟人,還是坐探不是?這能給我們提供什麼呢?」

  「雅申是維羅尼卡·日丹的情夫,而她的丈夫則是總統的助理和阿納托裡·弗拉基米羅維奇·巴爾丘克的朋友。附帶說一句,巴爾丘克是副總理。我們終於浮到應有的水平線上來了。要不然我們就會認為國際級的恐怖分子不是貪污受賄的民警烏索夫,就是刑事犯罪分子小頭頭阿基姆一廖恩奇克寫信召來的呢。」

  「可我對雅申及其身邊的人不感興趣。」奧爾洛夫說道。「我是刑事偵查總局局長,你是在這裡工作的刑偵人員,僅此而已。我們需要找到的是恐怖分子,我們要保護人們不被炸死,任務也僅此而已。明白嗎,上校?」

  不論是將軍說話的口氣,還是將軍稱他的軍銜,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古羅夫。在兩位上級朋友爭吵的時候,斯坦尼斯拉夫·克裡亞奇科的臉上總是露出一副有點傻裡傻氣的木然表情。他把這叫做「菩薩姿態」。

  「斯坦尼斯拉夫,你為什麼不作聲?」奧爾洛夫問道。

  「我在想,」克裡亞奇科在撒謊。他迅速改變姿態,解釋說:「炸藥當然他是無法帶進來的。有趣的是他通過什麼人可以弄到呢?莫非已經弄到手了?」

  「別磨磨蹭蹭了,我們得趕緊行動,」古羅夫說道。「炸藥顯然來自軍事行動正在展開的地區,很可能來自車臣。你曾經攔住過『運送』波裡斯·阿裡亞辛的『伏爾加』。車裡坐著杜羅夫·阿爾焦姆,一個俄羅斯小夥子和兩個高加索人,你審問過他們。」

  「那是爾紮耶夫·納吉姆,阿塞拜疆人,第二個人年輕,名字記不得了,要翻文件。列夫·伊凡諾維奇,那是烏索夫的人。他當時與所有這些事情都無關,站在一邊。再說那些來歷不明的人馬上就離開莫斯科飛走了,我核查過的。」

  「誰飛走了,誰就可能飛回來。他們把烏索夫推進杜馬,那是給他套上雙重絞索。你去查一下,看那輛『伏爾加』或者那個司機是不是還在為他服務。烏索夫是不是打算去會見自己的選民?如果打算去,是朝什麼方向走的?」

  「你把所有的人都攪成一團了,」奧爾洛夫很不滿意地說。「你是個大幻想家,列瓦。」

  「他們不可能讓所有的、一批又一批的新人都去參加工作,他們應該充分使用熟悉的人和依附於他們的人,『古羅夫回答。』而網撒得越寬,抓住魚的機會就越大。總的說來我已經很疲倦,要回家了,斯坦尼斯拉夫則應出發去找那幾個女人,把她們帶到我家裡來。」

  「你太經常使用你的住所了。」奧爾洛夫責備他說。

  「誰對我有興趣,誰就早知道我的地址了。可在秘密住所裡沒法子造成家庭氣氛,你也騙不了女人,她可是很敏感的。而且談話的時間會很長的,令人感到疲倦。」

  為了讓古羅夫進行給人以信任的談話,克裡亞奇科翻來覆去老問同一個問題,歎氣。

  「也許我不必在場?」他問道。「我該去調查代表用的『伏爾加』,打聽到誰現在坐著它出去了?」

  「帶兩名明白的偵查員去把那幾個女人帶來,我們到那裡看看。」古羅夫離開窗戶問道:「中將先生,您允許執行嗎?」

  「執行去吧,上校先生,別忘了晚上報告結果,」奧爾洛夫一邊和著古羅夫的口氣說道,一邊揣猜列瓦在對什麼事生氣。

  他迎接那兩個女人和斯坦尼斯拉夫時,身穿長衫,睡意朦朧,滿臉的不高興。但這種不體面的樣子反而使古羅夫顯得像是一位老爺。

  「對不起,我馬上換衣服。」他幫助瓦列京娜和維卡脫外衣。「你們吃過早飯了沒有?沒有?快到廚房裡去,設法找點吃的東西。斯坦尼斯拉夫會幫助你們的,他終歸是個刑警嘛。如果什麼東西也沒找到,就跑到商店裡去,不過,我沒有錢。我昨天去你們賭場,把最後一點錢都花光了。」

  維卡已經多次到過這屋裡,對主人有點習慣了,而且非常相信他。瓦列京娜明白這個男子是民警的一位大首長,見過他很凶的樣子,手裡拿著手槍,現在他卻變得叫人認不出來了。這是個睡眼朦朧的老爺,畫家,要不就是一位演員,他總是沒有錢。

  商店倒用不著跑去了,冰箱一搜,早餐是盡夠的。古羅夫給兩個女人一人一杯威士忌,滑稽可笑地講他昨天晚上在賭場裡如何與一個長相漂亮的姑娘眉來眼去,他很想同她聊聊,但他下不了決心。兩個女人都在笑,在相互交談,在決定,這個人可能是什麼人。

  「瓦列京娜,那個在你那裡住過一天一夜的男子是喝茶還是咖啡?」古羅夫隨便問道。

  「咖啡。」那妓女回答。

  「加沒加糖?」

  「加的是方塊糖,裝在這樣的盒子裡的。」

  「現在很時興,大家都愛惜自己的形象。我也該改用白糖了,我正在發胖。」古羅夫用手掌撫摸自己的腹部。「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紮哈爾。伊凡舍恩科·紮哈爾·阿納托裡耶維奇,我看過他的身份證。我對他說了,如果你打算住下來,必須要有身份證。派出所長會經常來,他會追問的。」

  「真能幹。」古羅夫稱讚說。「好了,派出所長是自己人,經常好喝杯酒。他沒常來嗎?」

  「上帝饒恕他吧。」瓦列京娜回答說。

  克裡亞奇科明白,所有的人都走了,現在他要開始詳細詢問學校、父母親的情況了。真無聊。斯坦尼斯拉夫儘管同古羅夫工作這麼多年,卻怎麼也無法習慣他同見證人談旁人的風度。雖然有時他也問出一些令人吃驚的事實,甚至有時是極其重要的事實來,但多數情況是空談,一無所獲。「他怎麼有那麼大的耐性呢?」克裡亞奇科經常感到吃驚。

  「瓦列京娜,你和紮哈爾白天遊過城裡許多地方吧?」古羅夫問道。

  「說不上,多半是呆在車子裡。」那女人已經控制好自己,回答很自如了。

  「他參觀過莫斯科。你們去過哪些地方呢?到過市中心、遊過紅場嗎?到過列寧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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