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六五


  「阿基姆夜裡被人搞死了!」克裡亞奇科將他的背頂在牆上。「誰派你到這裡來的?」

  「怎麼弄死的?」小夥子揩幹嘴巴。「他昨天對我說……」

  「幾點鐘的時候?在什麼地方?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地方?」

  「九點鐘在河街。」小夥子回答。

  「你胡說!混蛋!」米什卡大叫一聲。「我九點多一點在另一個地方見到阿基姆!」

  有人按門鈴。克裡亞奇科用手槍柄把那小子打暈,然後走近門邊。

  「誰?」

  「自己人,快開門。」

  「自己人現在正在市場上賣葵瓜子。」克裡亞奇科說完朝一旁跨出一大步。

  「啪」的一聲槍響了,子彈打穿單薄的房門,紮進牆壁裡。

  「房門倒是打中了,還說點什麼吧,」克裡亞奇科大聲說完就叫了一聲:「紮哈爾琴科,快給民警局打電話。」

  古羅夫把阿基姆的幾個保鏢審問到深夜。八點左右,斯坦尼斯拉夫來了,他的左眼已經腫起,嘴唇上流出了血,他老是不斷地舔著。

  「是魯阿普的一個小組打的,」他對著古羅夫疑問的目光解釋說。「都是些急躁的小夥子,動不動就撕打。」

  「以後再講,你先到醫務所去,我還沒審問完。」古羅夫又轉過來審問保鏢。

  他們說開來以後就沒再撒謊了,弄清了不少有趣的問題。

  阿基姆有一個戰鬥小組,二十四五個人,在桑采沃並不享有特別大的威信,主要是搞訛詐,別人不讓他接近大商家。上個星期發現他附近出現一些新來的陌生人,保鏢們對這些人一無所知,顯然出現了與訛詐無關的錢。保鏢們發現其中的一個陌生人明顯地不是生意人,但也不是小偷,不熟悉地區,說話很文明,是個黑髮男子,三十五六歲,中等個子,身材端正,步伐輕快,說話帶點口音。

  死者的這個新相識,引起了古羅夫的興趣。使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此人是一個黑髮男子,而且是在保鏢們面前出現的。一個有經驗的犯罪分子是不會這麼幹的。

  被殺前的晚上,阿基姆是在「弗拉明戈」賭場裡度過的。他走得很晚,一點以後才走,喝酒不多,和一個妓女坐在一起,但沒帶她走。保鏢們把他送到大門口,可一小時以後,他就在門口邊被殺死了。這就是說,他已走出房子,而且顯然是去找一個熟人。

  古羅夫疲倦了,他注意聽著第三個保鏢說話,但感到沒有掌握應有的主動,注意力不夠集中。沃洛佳(這是保鏢的名字)是第二次複述他晚上在賭場度過的情況。考慮到同樣的話,他的同伴們每個人幾乎都講了兩遍,所以古羅夫現在已是聽第六次了。

  「我說過阿基姆當天晚上幾乎沒有喝酒,別人給他送來一瓶白蘭地時,他把它給了我們。」

  古羅夫知道這瓶酒,也知道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鬍子給他送來的。那個男子不是阿塞拜疆就是格魯吉業人,總之是個黑皮膚人。

  「是公爵嗎?」古羅夫問道,其實他並不怎麼明白為什麼要問。

  「您知道,首長,他們都是公爵。」保鏢嘿嘿一笑。「同黑皮膚坐在一起的那頭母牛就是這麼叫他的。他們這些可鄙的傢伙知道如何迎合男人,使他們多付錢。」

  「你是說那個胖胖的大鬍子?」古羅夫集中注意力問他。「頭髮又短又黑,前額前面有一撮白頭發的那個。」

  「正是。難道您認識?看來,他是玩女人的,我見過他給美元給自己的姑娘,叫她去玩輪盤賭,他自己卻不去,一個人坐著。」

  「同公爵坐在一起的女人你認識嗎?」

  「見過。名字說不上,但那女人是本地的,常來,看得出來,是個頭頭,許多人同她打招呼,在她面前轉來轉去。那黑皮膚的男子對她很尊重,不像對妓女那樣。」

  「一定要找到這個女人!」古羅夫下定決心,不知道他給哈裡托諾夫打了幾次電話。計劃白天與他的會見被破壞了,他沒有回電話。這次古羅夫運氣好,鈴聲響了三次之後,他就把話筒拿下來了。

  「是我呀。」哈裡托諾夫疲倦地說道。

  「晚上好,波裡斯·米哈依洛維奇,」古羅夫輕鬆地說道。「您跑到哪裡去了?」

  「在判決前的關押室裡休息!」哈裡托諾夫的聲音裡流露出歇斯底里的音調。「好一個民主!他們達到自己的目的了!他們毫無道理地在『布達佩斯』賓館把我抓了起來。」

  「波裡斯·米哈依洛維奇,喝點加蜜糖的熱牛奶吧,躺下睡一覺,明天早上我給您打電話。」

  「我真羡慕您的神經,列夫·伊凡諾維奇。」

  「晚安!」

  古羅夫把話筒放下,轉身對著走進辦公室的克裡亞奇科說:

  「你沒把米什卡打倒吧?」

  「沒有。但他是被我們的民警打倒的!」克裡亞奇科兩手一攤。「簡直是神話!」

  「關於民警的事,你明天再講。米哈依爾與阿基姆見面了沒有?」

  「他談了話,但總共只說了幾句話。廖恩奇克不是他的同夥打死的,而是我們的人。唔,也不是我們的人……」

  「明白了,」古羅夫打斷他的話。「你為什麼來了?快回家休息去。」

  「想同你談談。」

  「一切都會要談的,斯坦尼斯拉夫。」古羅夫望了一眼手錶。「你等等,我馬上打電話,查清某些事情。」他掏出記事本,撥了個電話。

  「你自己打算睡覺嗎?」

  「一定。」他用手掌捂住話筒。「住嘴。晚上好,親愛的沙爾瓦,我沒記住你的父名。古羅夫在打擾你。」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身體怎麼樣,親愛的?」

  「謝謝。你,你的全家身體好嗎?」

  「正如你們俄羅斯人所說的,一切光榮歸於上帝。」

  「對不起,沙爾瓦,要是我馬上來你處,不會大打擾你吧?」

  「親愛的,格魯吉亞人隨時歡迎客人。」

  「那我就動身,你的區號是多少?四樓、二十六號房我記得,可區號忘了。」

  「這是戈契什維裡吧?」克裡亞奇科問。「他似乎離開了我們的這一行吧?」

  「對。不過沙爾瓦在阿基姆被殺前見過他。」

  沙爾瓦·戈契什維裡更加胖了,好不容易才勉強坐進圍椅裡。他們坐在一個不大的房間裡,這間房鋪著地毯,看得出來它一身二任,既是主人的辦公室,又是臥室,角落裡的一張寫字臺和一張很大的矮沙發床就是證明。沙發床覆蓋著一床很貴重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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