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六〇


  「看您說到哪裡去了,列夫·伊凡諾維奇?您以為我瘋了,會把話傳過去嗎?」

  「我怎麼想的,我自己知道!」古羅夫打斷他的話,看到他嚇慌了,前言不搭後語地亂說,便決定給他施加壓力。「我對您在想什麼很感興趣。我警告您,有人警告過亞姆什科夫,說他把信號傳給了彼沙耶夫。」

  古羅夫徹底攪亂了哈裡托諾夫。當古羅夫上校「勸他」暫時離開莫斯科時,他一句也沒提頭頭們正在準備的會見。但現在,哈裡托諾夫當然忘了談話的細節,於是嚇壞了,他怕古羅夫責備他背叛。古羅夫上校玩的是一場不老實的遊戲,但他需要情報,不加壓力,哈裡托諾夫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這樣一來,領導就會責怪您囉?」

  密探古羅夫趕緊截住他這個情報員的思想,真誠地笑了起來。

  「你是給哪個房間打的電話,往哪裡寫的信,說古羅夫洩露了秘密情報的?」他問道。

  類似的想法在哈裡托諾夫的意識裡閃了一下,但還沒有具體形成。他嚇得一隻手抖了起來,差點把茶碗抖掉了,他迅速說了起來:

  「列夫·伊凡諾維奇,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沒有這個想法!再說我是什麼人,敢反對您?」

  「我們馬上來看看吧。」古羅夫停頓了一下。「『布達佩斯』賓館是在你的土地上吧?」

  「嗯……」哈裡托諾夫不明白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他開始戰戰兢兢地回憶賓館裡近來發生的事。「是我們的賓館。」

  「是您直接管轄的?不是市里的,不是國際旅行社的?是您的?」古羅夫嘿嘿一笑。「那您的賓館裡出了什麼事?」

  「我們什麼也沒……也許有過一些小偷小摸的事,那不歸我們管的。」哈裡托諾夫沉默下來了。「近來一個委員會派來了一大批人,不讓人休息,說是在找一個什麼外國人。所有的姑娘都被抓去,讓她們認那人的特徵。她們受到小夥子們的壓制,分裂了。據說一步也不讓她們邁,更不用說讓她們進房間了。」

  「這才是工作!」古羅夫心想。「正是應該這樣才能查出國際水平的恐怖主義分子來。」

  「我與委員會的事無關,」他歎息一聲說道。「但是你自己是知道的,既然委員會盯住了,它是不會放手的。你們整個企業就要懸空了。也許他們要找的外國人不住在賓館而住在某個妓女的家裡呢?」

  「可能的。」哈裡托諾夫同意地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望著。「而您,列夫·伊凡諾夫,也對此人感興趣嗎?」

  「我需要他也是白搭。」古羅夫聳了聳肩膀。「既然賓館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搜查了,那他早就走了。」

  「萬一他真的住在哪個女人家裡躲著呢?如果他錢付得多,姑娘是不會把這樣的顧客交出去的。我可以去找人談談,商量商量,行嗎?」

  「試試吧,打聽到了,給我打電話。」古羅夫冷漠地說道。他很清楚,哈裡托諾夫不懷疑古羅夫對此事的關切。

  「好,我去採取必要的措施,」哈裡托諾夫恭恭敬敬地說道,好像他在向市委常委報告。

  「波裡斯·米哈依洛維奇,你需要的不是措施,而是結果。」告別時古羅夫說道。「你明天不管有無結果都要給我打電話。行嗎?」

  米哈依爾·紮哈爾琴科在約定時間前十五分鐘開車到達國家汽車檢查站,但古羅夫已經到了。在「麥爾斯」裡面同紮哈爾琴科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同他年紀相仿的小夥子。米哈依爾把車子開到檢查坪上,就去找檢查員,打聽一下為什麼找他來。小夥子穿著時髦的服裝:皮茄克、牛仔褲,大搖大擺地同米什卡並肩走著。照古羅夫所見,兩個小夥子沒有交談,只在有節奏地蠕動上下顎,嚼著什麼。這種表現並不表示什麼,那小夥子可能是米哈依爾的朋友,是來入夥的,但也可能是隨從人員。這種情勢怎麼也不能使古羅夫感到滿意。他朝中校走去,像事先約定的那樣,中校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頭髮灰白的這個老戰士顯然喜歡回憶偵查工作,所以對刑偵總局來的這位重要人物,頗有好感。

  「沃龍佐夫,去他娘的!」中校大聲叫了一聲,走到臺階上,回頭一看,看到紮哈爾琴科正朝「麥爾斯」大步走去。

  值班檢查員也是個不年輕的大尉,急忙去找上司。

  「我在這裡,中校同志!」

  「大尉,你我今天不是同志,而是先生!」中校的鋼牙套閃亮了一下。

  「我在這裡,中校先生!」大尉一邊走一邊把鞋後跟碰得嗑嗑響。感覺得出來,他們是友好的,大尉總在討上司的好。

  「我正坐著寫指示,突然看到那輛正在受偵查的『麥爾斯』開來了!」中校靠在汽車的一側,使得車子傾斜起來了。「這是誰的車?」

  正在等著技術檢查的車主們,把中校和檢查員圍了起來。古羅夫隨著人群走到近處,發現米哈依爾和他的朋友正從國家汽車檢查局的大樓裡走出來,急急忙忙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古羅夫仔細觀察伴隨米什卡的小夥子,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有特色的東西。

  「誰是車主?我們等呀、等呀,可領導在這裡卻找不到車主!」響起了憤怒的聲音。

  「是我的車!」米哈依爾從人群中擠過去喊道。「瞧,通知我們來,真不明白!」他把通知遞了過去。

  「車是您的,對嗎?」中校接住通知書,仔細打量著小夥子。「拿技術證明、駕駛執照來。」

  「出什麼事啦,隊長?」陪同米哈依爾來的小夥子問道。「一個月前,技術檢查就進行過了的。」

  「您是幹什麼的?」中校一邊收起米哈依爾的證件,一邊問那個陪同的小夥子。「是律師嗎?」

  「一般的朋友。」

  「把罩子抬起來,紮哈爾琴科!」中校轉身對著檢查員說道。「大尉,你檢查一下發動機的號碼和其他所有的部件。注意點!要擦得放亮!朋友,你也去擦。紮哈爾琴科,您同我一起去,您要詳細寫下您是什麼時候、向誰買的車子。」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把在門口猶猶豫豫的紮哈爾琴科推進古羅夫的辦公室,說:

  「您把門鎖上,有電話來,您不要接,二十分鐘以後我回來。」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一看到古羅夫,米什卡就什麼都明白了,等門一關上。他就說: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您組織得很不錯。您怎麼知道我受到監視的?」

  「我的職業是這樣的嘛,小夥子。」古羅夫回答。「你說說吧。我感興趣的是,為什麼你打電話叫我與廖恩奇克見面呢?」

  原來米哈依爾仍然同跛子薩什卡·加列依繼續保持著友好關係。跛子是被古羅夫槍斃的波裡斯·加列依的弟弟。薩什卡不像他哥哥,是個善良的小夥子。他一個人住一套兩居室的房子,那裡天天聚集著當地的醉漢,不過一些嚴肅認真的人也來。就在這個住所裡,一個月前有過一次談話,說阿基姆·廖恩奇克前不久借給什麼人兩個性格殘暴的小夥子,可第二天在家門口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廖恩奇克正在喝酒、發瘋,集團裡的人都責怪他,說是他,阿基姆親手把他們弄死的。當時米什卡就打了電話給古羅夫。後來過了一天,一個陌生的小夥子來說,他是代表廖恩奇克的。當地的刑事犯頭頭證實小夥子是桑采沃集團的人,他要求去莫斯科暫時避它個把禮拜。米哈依爾不聽長者的勸告,收留了瓦西裡,把他當請來的客人,但他很快就感覺到了,瓦西裡對主人表現出一定的興趣,好像他對誰也不隱瞞。

  「具體點說,他對什麼感興趣?」古羅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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