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五九


  「你是刑偵人員,應該認得出自己人。」少校說道。

  「是應該認得的,」阿爾焦姆漫不經心地回答。「老實說,我對這樣的事情不再感興趣了。有一次我試著當民警,結果不行,這就是說,生就的不行。」

  「我感興趣的是,你不是刑偵局派到這裡來的嗎?在區分局裡同你談話的是個什麼人?他們的幹部工作人員我認識。四十多一點,高高的個子,運動員的身材,眼睛是天藍色的是他嗎?」

  阿爾焦姆明白,少校是對古羅夫上校感興趣,他裝作沉思的樣子,信心不足地回答:

  「的確是四十左右,什麼個子,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是坐著的,我不認為他個子很高。眼睛也記不清了,因為沒有仔細看。運動員的身材嗎?好像不,不過身體保養得不錯,總而言之,是個典型的幹部工作者。可你追問什麼呢?我相信是你把我安排到這裡的。莫非不是嗎?那就讓他們都走吧!你最好幫我回去,恢復我的軍銜,以便我繼續幹下去。」

  「我去談談,雖然未必成功。」少校顯然失去了對談話的興趣。「我們的人不會去干涉民警的事,工作性質不一樣嘛。」後來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繼續說道:「他們去為你求情了嗎?有結果嗎?」

  「效果不大,」阿爾焦姆放下自己的酒杯,表示同意。「我已經夠了,瞌睡提早來了。還不晚,青年人中可能有人會來。」

  「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嘛,」少校表示同意,然後站了起來。「我該走了,送送我吧,萬一狼狗不認人呢。」

  阿爾焦姆拿起手電,把少校送到柵門邊。兩隻狗真的跑過來了,甚至很不滿地叫了一聲。

  「好啦,常來。」少校走出柵門,回頭說了一句:「我會談你的情況的,不過需要給你編造出一個什麼任務來才行。」

  「你編吧,幹這種事你是行家。」阿爾焦姆冷漠地回答之後,大步朝主樓走去。

  古羅夫企圖恢復在刑事犯罪分子中的聯繫。當然最主要、最有希望的人是阿基姆一廖恩奇克,但古羅夫最後一次沒能同他找到共同的語言。阿基姆的酗酒無度,使古羅夫很生氣,但主要問題還是在別的方面。這小子春天在青年人中間有了威信,但那是對在法律邊緣上「散步」的頭目的力量和勇氣的承認。他並沒有牽涉到任何一起嚴重的刑事犯罪活動。他更沒殺人,手上沒有沾上血污。春天匪徒們射擊古羅夫的汽車,殺死古羅夫心愛的女人時,他就懷疑過,加列依的人是阿基姆提供的。被古羅夫抓住的那名土匪雖然沒有供出廖恩奇克的名字,但為了保命,他招了供。古羅夫的懷疑似乎沒有得到證實,但同阿基姆的聯繫中斷了。古羅夫不希望同一個被懷疑參與謀殺的人,保持秘密的接觸。

  前不久同阿基姆見面以後,古羅夫見到的已經是另一個人了。阿基姆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有威信的頭頭,有人來找他要人去執行重大任務這一事實,就說明了這一點。人們要買麵包,就去麵包店,要買蔬菜,就上蔬菜店。如果要強盜,那就去找有威信的強盜頭子。執行的人被消滅了,現在這種事阿基姆一廖恩奇克自己也可能幹了。他對古羅夫說過「你們的」人中有人向他求過援,這純粹是笨拙的謊言,是把古羅夫變成似乎是犯罪的參與者的企圖。你給他幾個民警去收債,可他卻利用他們去幹壞事,然後就把他們拖水去。

  古羅夫從來不要殺人犯當自己的情報員。他同阿基姆這麼一談,實際上就是同他徹底斷絕聯繫。現在查明,古羅夫犯下了一個嚴重錯誤。尋找國際水平的恐怖分子,不能戴白手套。懷疑歸懷疑,法院並未承認阿基姆是殺人犯,即使他渾身發臭,但如果通過廖恩奇克有機會找到恐怖分子的藏身之處的話,偵查人員一定要利用這樣的機會的。說什麼都是可以的,但這事怎麼能辦到呢?阿基姆顯然是害怕了,他明白他在與一個比一般的人更有力、更殘暴的傢伙打交道。如果古羅夫又去河街火車站,那很可能找不到阿基姆。即便碰到,也談不攏來。他肯定又是醉醺醺的,而且不會冒險當著誠實人的面,第二次同民警談話。這種事只能出現一次,就是一次,也應該向上帝禱告,保佑他逃過這一危險區。

  必須找到米什卡·紮哈爾琴科。但當時在「華沙」飯店附近,也有人在監視米什卡,而且進行監視的不是刑事犯罪分子,這就是說,往他的住所打電話是危險的。把他叫到民警分局去嗎?這樣做也很平常,但「地方當局」會討論他的問題,派出所長是自己人,應當知道是誰叫他,為什麼事叫他們。

  古羅夫不高興的是,米什卡這個很守信用的人,居然在會見不成之後不打電話來。而他是應該打電話的,因為他在「華沙」飯店旁邊看見過古羅夫,明白古羅夫沒走過去是故意的,有什麼在礙著他。米什卡不但是個能幹的小夥子,而且是個普通的市民,他應該猜到,既然古羅夫來見面了,卻又不走過來,這就是說,他看見了「尾巴」。又過了一天一夜,紮哈爾琴科還是沒來電話。古羅夫真的擔起心來了,他用自動電話撥到了米什卡的房問。小夥子馬上回了話。上校捂著話筒,說了幾句就掛掉了。「他還活著,謝天謝地!」古羅夫這麼一想就開車去國家汽車檢查局分局。他在這裡交上了好運,分局長是個上了年紀的中校,年輕時也當過刑警,只說半句他就全明白了。他記下了米什卡的「麥爾斯」小車的號碼,說可以找個藉口把那小子叫出來,甚至連檢查員都不會引起懷疑,不過要使一切看起來很自然的話,那得等兩天才行。

  反間諜局的人檢查了國際旅行社所屬的各個賓館,毫無結果。斯坦尼斯拉夫是同同行們一起幹的,挑剔地、仔細地察看每一位單身外國客人,對遠遠地看去似乎有點像恐怖分子的人,也嚴加注意。

  古羅夫雖然不相信會成功,總是與哈裡托諾夫見了面。會見是在一家秘密住所進行的。他的表現出人意外地具有挑釁性。

  「列夫·伊凡諾維奇,我尊重您,您應該說話算數。我履行了自己的職責,甚至連您要我飛去巴爾瑙爾的指示都執行了,您答應……」

  「要茶還是咖啡?」古羅夫把燒開了的茶壺從火上拿開,問道。

  「沒有糖嗎?那就來茶吧。」哈裡托諾夫態度已經緩和下來了,回答道。「我一同你談話,胃就痛得很厲害。」

  「您,波裡斯·米哈依洛維奇,不珍重別人對您的好態度。」古羅夫斟滿茶,甚至把椅子朝哈裡托諾夫身邊移了一下。「您說您白飛了一趟巴爾瑙爾,莫斯科這段時間什麼事也沒發生。順便說一句,我擔心的是您,而不是我自己。亞姆什科夫同波沙耶夫在卡什爾斯克的『箭頭』安排好了嗎?」

  「我不知道,利亞列克沒向我報告他自己的會見情況。」

  「波裡斯·米哈依洛維奇,您在撒謊,我可要大為生氣了。」

  「好,會見是安排了的,但沒實現。」

  「這一點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沒等到『箭頭』,來的正是亞姆什科夫,而波沙耶夫的人是來了的。回莫斯科時,他們被攔住檢查,有兩個人身上被查出有槍。現在莫斯科有人說亞姆什科夫供出了一個哈薩克人。」

  「誰說的?」哈裡托諾夫很憤怒。「既然利亞列克警告楚科奇人不要走,怎麼能說他供出了哈薩克人呢?」

  「為什麼亞姆什科夫警告過?為什麼您以前不把這件事告訴我?」古羅夫一邊喝茶一邊在想怎樣才能把談話轉到需要的軌道上來。

  「我是剛回來時自己打聽到的。」

  「也許,如果我不把您送出莫斯科,亞姆什科夫和波沙耶夫就會見面,而所有這一夥的人不是都會帶著武器被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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