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五七


  「當貓把鸚鵡從籠子裡在外拖時,鸚鵡說話了。」

  克裡亞奇科放下酒杯,跳起身來。

  聽完談話的錄音之後,奧爾洛夫關上了錄音機。

  「我不肯定你說得不對,你給敵人施加了壓力,但什麼目的也沒達到。他是不會動你的,那會弄髒他的手,你太小了。」

  「而他又太大,狂妄自負,所以犯下了一系列錯誤。」古羅夫說。

  「可你卻是謙虛的化身。」奧爾洛夫指出來。

  「不,我對自己估計甚高。不過我盡力做到不認為自己比對手聰明。因此我認為我贏了這次會見。科爾夏諾夫到我這裡來,他認為自己更聰明。」

  「當然,現在機器已經發動起來了,鄰居們會要忙得不亦樂乎的。尋找恐怖分子是他們的任務,他們不能讓他被民警抓住,更不能讓保衛局抓住。」將軍的聲音裡流露出懷疑。「工作量很大。歐洲人、美國人、奧地利人,簡單點說是白皮膚人,四十歲左右,個子一米七十六。」

  「他是孤身一人,」克裡亞奇科提示說,「沒有營養不良症。材料已通過國際刑警送到居住國……」

  「護照可能在另一個國家發放。」奧爾洛夫望了一眼默默不語的古羅夫。

  「這樣的工作要求大量的人和時間!」古羅夫說道。「不過它是可以完成的。我們專業人員是這麼看的,可他,一個相信克格勃無所不能的人,卻深信,這只是一個技術問題,而且不會去旅店。應該認為他還是蘇聯人的心理。他預見到他或早或遲都不得不飛來俄羅斯。所以他準備好了我們的護照。法國人說得對,我們的邊防人員是能幹的小夥子,帶著外國人的護照的罪犯是可能越過邊境的,更不用說,護照還可能是絕對真的呢。而到了莫斯科,那個人馬上就可以改變顏色的。」

  「於是一則神話便炮製出來了,在莫斯科的住處也早就準備妥當了。」克裡亞奇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皮埃爾·盧梭說得對,外國人到了莫斯科是看得出來的,不過不是根據衣服,而是根據他的風度,除此之外,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可以很隨便地、輕而易舉地在巴黎買些東西,看起來像個俄羅斯人。穿上一件齊腳後跟的皮大衣,就已經不是外國人了。總的說來,他的衣服不成問題,語言也是如此,有姑娘伺候的住房,也會有人準備好的。」

  「他有兩處窄小的地方,」奧爾洛夫一邊按摩後腦勺一邊說。最近將軍害偏頭痛。「他接到了誰的任務?」

  「車臣人的。戰爭、血腥的復仇。」克裡亞奇科說道。

  「斯坦尼斯拉夫,什麼都是可以說的,」奧爾洛夫反駁說。「不過得讓人相信才行。他的真實面貌只有很小的圈子知道,否則他早就被抓起來了。我同意列瓦的意見,在這件事上沒有特殊勤務人員不行。」

  「我認為,談話應該挪到明天,」古羅夫說道。「需要休息。」

  「你就忍一忍吧,上校。」將軍對他稱軍銜,表明他心煩。「我們不必猜了,他顯然已經在我們的某個人面前曝了光。很可能是莫名其妙的一種偶然:恐怖分子碰到了一個瞭解他在俄羅斯的情況的人,這個人威脅要揭露他,建議簽合同。現在我們這裡兩百萬美元是筆不大不小的款子,在西方兩百萬美元連魔鬼都可以買到。」

  「我不能肯定那是車巨人,很可能是俄羅斯人,」克裡亞奇科說道。「不過,車臣是恐怖活動最簡單而又自然的解釋,因而更要考慮他們的威脅……」

  「你不要翻來覆去解釋了,斯坦尼斯拉夫,我們理解你的意思。」奧爾洛夫很生氣地打斷他的話。「從高加索運炸藥進莫斯科,並不困難。我們的說法是:恐怖分子住在私人住宅裡,有我們的護照。問題是特殊勤務局提出來的,在利用提供人員的刑事犯頭目時,它對問題的實質並不知道。反間諜局的人正在檢查旅店,我們正在發揮坐探的積極性,尋找早就出現在一個集團裡的那個人。」

  「我有辦法通過阿基姆一廖恩奇克接近桑采沃集團。」古羅夫說道。「他大變了,酗酒、暴躁,我認為特殊勤務局的人員正是利用廖恩奇克搶錢和殺死薩比林的。但阿基姆已經陷得很深,他沒有回頭的路了。我過去認為,現在繼續認為尤爾琴科部長的別墅就是犯罪分子集合的地方。他們把烏索夫弄出別墅,似乎是推舉他當競選杜馬代表的候選人。我認為他們是在騙他,不過是把他推到一邊罷了。根據我們不知道的原因,烏索夫成了他們的障礙。」

  「算了吧,」克裡亞奇科表示反對,「為什麼要把菜園圍起來呢?」

  「不行!」古羅夫大為光火。「兇殺案使民警有了出面的權利。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如同卡在他們喉嚨裡的一塊骨頭。我在亞姆什科夫—利亞列克集團裡有一個人,你們是知道的。但不施加壓力,哈裡托諾夫是不會工作的,可今天我還沒有反對他的任何理由。我們只有一個強有力的人物,就是阿爾焦姆·杜羅夫。」

  「已經把他納入編制了嗎?」奧爾洛夫問道。

  「還在拖著沒辦,庫拉根的能量有限,他只是個處長。」古羅夫回答說:「烏索夫同阿爾焦姆談話,叫他離開賭場,到別墅裡當衛隊長。很可惜,知道我同科爾夏諾夫會見以後,他們會著急,事情可能會從死點挪開。」

  「要不就死死地凍結在那裡,」奧爾洛夫反駁。「如果將軍經常到部長那裡做客的話,那麼反間諜局可能會對它派有一個軍官在那裡而感到害怕的。」

  「很有可能的,但別墅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是恐怖分子落腳的地方。」克裡亞奇科參加談話。「如果我們的看法不錯,薩比林的錢是準備給恐怖分子的話,那麼安排他住在莫斯科的就會是阿基姆。不管你是否願意,列夫·伊凡諾維奇,你都應該同他恢復聯繫。」

  賭場老闆波裡斯·彼得羅維奇·加依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沒聽坐在對面的維克多·謝爾蓋耶維奇·薩莫依洛夫說話,而是在解決同稅務機關的關係問題。周圍的人一輩子都對年齡不確定的薩莫依洛夫估計不足。此人有一副灰色的、讓人難以記住的外貌和一個凹進去的下顎。你可以說他是四十歲,也可以說他有六十了。小小的個子,清瘦,穿的衣服並不雅致。維克多·謝爾蓋耶維奇給人的印象是極不嚴肅。總的說來,人是難免不犯錯誤的,而在對待這個人的態度上,他們往往犯很大的錯誤。事實上他前不久已經滿了五十四歲,其中幾乎有三十年他一邊在各個機關裡工作,一邊給克格勃當坐探,並且繼續與這個組織合作。不管它今天改叫什麼。在停滯時期①他掌握著一個生產日常用品的地下車間,正是在那幾年他積攢了一筆錢,因為他從未把自己的錢換成蘇聯盧布,所以任何改革都沒有觸動他。他當然很看重兩百萬美元,希望得到薩比林答應給的高額利息,但對所受到的損失,持哲學家的態度,處之泰然。

  【①即勃列日涅夫任蘇共總書記時期。】

  他是為了執行老闆們的命令而來賭場的,他帶著父親般的保護心情,望著自信的加依,因為他知道在最近的將來,波裡斯·彼得羅維奇不會有任何好結果。他已經對於裝扮成糾纏不休的來訪者感到膩煩,所以他開門見山,馬上談主要問題。

  「尊敬的波裡斯·彼得羅維奇,不要考慮稅務機關的事了,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請您注意聽我說。」

  加依馬上醒悟過來,莫名其妙地望了客人一眼:

  「對不起,維克多·謝爾蓋耶維奇,我在全神貫注地聽著。」

  「有人建議您撤銷候選人的提名,您的時代還沒到來。」

  「誰建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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