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五三


  「我明白了。」法國人說「這樣的人是誰呢?他大一些?」皮埃爾忍不住轉而使用法語了。

  「大些,大些!」克裡亞奇科把手一揮。「他是總統的密友。」

  「朋友?」

  「密友的範圍比朋友更大。」克裡亞奇科轉身對著古羅夫。「我好像在浪費我的時間?」

  「你別急,不過他們會把你殺死的。」古羅夫回答。「我們扯得太遠,離題了。關於恐怖分子的情報是我們的偵探頭子傳進莫斯科的嗎?是一個偵察骨幹或者坐探摸到了我們所要的人,掌握了交換的材料,向頭頭建議收買的嗎?這個特務頭頭向莫斯科彙報了,密碼電報擺在桌子上……」古羅夫大為生氣,罵起來了。

  「已經是第二次謾駡了,很快你就會天天罵人的。」克裡亞奇科指出。

  古羅夫揮了一下手,動了動嘴巴,可說出聲來的卻是:

  「他們對收買的對象,不同中央協商。萬一這不是個大人物……或者只是一個爆炸小孩子學校的人呢?」古羅夫已經是在自言自語了。

  「列夫·伊凡諾維奇,請相信我這個在情報總局工作不止十年的人吧,」耶蘭丘克說道。「這樣的恐怖分子他們是不會招募的,而會把他們轉交給地方當局的。」

  「他們也雇用那個收轉敏感材料的工作人員嗎?」古羅夫說完了。

  「是同他們建立朋友關係,」耶蘭丘克糾正他的說法。「隱瞞這類情報,會在全世界面前丟臉的。」

  「沒關係,我們一邊給可怕的莫斯科扔炸彈,一邊穿白色晚禮服。如果抓住這個敗類,通過他就可以找到恐怖主義組織的領導人。」

  「第一,他們是知名的;其次,與我們的恐怖分子發生接觸的人,不會活下來。」耶蘭丘克反駁說。

  「可誰說他還活著呢?但情報是從他那裡發出來的,而且到達了莫斯科。這裡的人可以任意處理這個情報。我們的任務是發現它。」

  「這樣的秘密材料,誰也不會通知我們。這是脫衣舞,也是政治前程的終結。」耶蘭丘克很有把握地說。

  「他是不會自願告訴我們的,」古羅夫表示同意。「但可以強迫他幹。」

  「他是什麼時候擔任這個職務的?」

  「位子越高,坐在上面越不舒服。」

  耶蘭丘克把話譯給了法國人聽。皮埃爾·盧梭好久都沒作聲,後來他問:

  「具體是誰來進行談判呢?」

  「盧梭先生,按照協定,您將會見總統的安全助理。」古羅夫回答說。

  「我只能告訴他我來訪的目的和正在準備的,準確點說,是可能進行的恐怖行動。」法國人攤開兩手。「對於你們剛才說出的設想,我甚至不會作出暗示。他們太認真,而我又沒有掌握情報。儘管我對您非常尊敬,還得請您原諒。」他又攤開兩手。

  「我理解。」古羅夫贊同地點了一下頭。

  「列夫·伊凡諾維奇,你要估計到,他們會見時,科爾夏諾夫將軍是一定會在場的。」克裡亞奇科又說道。

  「不,將軍在這個時候會在別的地方。」古羅夫微微一笑。

  客人們鞠躬告辭,克裡亞奇科去送他們。古羅夫馬上給庫拉根打電話。

  在相互問候與寒暄幾句之後,古羅夫開口說道:

  「必須馬上見面。」

  「對不起,列夫·伊凡諾維奇,我不能同您保持工作關係。」

  「那麼友好關係呢?」古羅夫說道。「我不打算同你談你們正在進行的戰鬥。」

  「你明白,萬一我們的見面被人發現,那就誰也不會相信我的話,說你對我們的工作不感興趣了。」

  「我們簡單點幹,我馬上來找你,完全是正式的,你可以把我們的談話用錄音機錄下來。我剛剛同國際刑警的工作人員談過話。他們今天要會見總統的安全助理,明天就到你們那裡去。你只是早一點和全面一點瞭解正在發生的事件。我呢,需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希望你們的人今天就開始工作,而不是過兩天之後才幹。」

  「既然如此,你就坐車來吧,我報告將軍。」

  「好極了,你就說要是他能參加我們的談話,不算多餘。」

  反間諜局副局長沃洛金·斯捷潘·西多羅維奇人有點胖,中等個子,穿一身樸素的便服,常常面帶微笑,但又馬上皺起眉頭。看得出來,他的微笑是天生的,而他的皺眉則是為了顯得莊重一些,符合他的職務。

  當古羅夫走進庫拉根的辦公室時,將軍正站在窗前講一件什麼可笑的事。他頑皮地望著,像小孩子那樣,一見古羅夫,馬上走過來,朝古羅夫伸去一隻手。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很高興認識您。我叫沃洛金·斯捷潘·西多羅維奇。」他的握手出人意外地很有勁,同他圓圓的、有點軟弱的身體很不相稱。

  「祝您身體健康,將軍先生。」古羅夫不喜歡那種第一次見面就朝人家懷抱裡撲去的人,他轉身對著庫拉根。「你好,巴維爾·尤裡耶維奇。」

  「你好,列夫·伊凡諾維奇。」庫拉根指著一把椅子。「出什麼事啦?」

  古羅夫明白,朋友是在警告他:對面帶微笑的將軍應該保持警惕,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很遺憾,出事了,所以我進來喝杯茶。」古羅夫等將軍坐下以後才坐到圍椅上來。

  古羅夫感到高興的是將軍來到了處長的辦公室,他有一隻好手,手掌是那麼有勁,就像過去的鬥士們常有的那樣,所以古羅夫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將軍,發現他的耳朵豎著,明白他猜到了。他狡猾,而且不是俄羅斯那種憨厚的狡猾,他性格內向,瞞著外人。看來他的這種品質是天生的,早在童年就同微笑一起出現了的。

  「您好像在研究我,密探先生。」將軍從口袋裡掏出煙捲,使古羅夫吃了不小一驚。古羅夫以為反間諜人員是不抽煙的。「讓我們開門見山地談吧,十六點上層要召我去。」

  「顯然是為同一件事,」古羅夫說道。「是科爾夏諾夫邀請的嗎?不過,與我無關。」

  當古羅夫說出科爾夏諾夫的姓名時,將軍的臉上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抖動了一下,他稍稍閉了一下眼睛。

  古羅夫簡短然而相當詳細地談到了與國際刑警組織工作人員的會見情況,只是隱瞞了一個事實,即談話只是在副部長的辦公室裡開始,基本上是在偵查人員之中進行的。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密探認為這一點對於反間諜局的人來說,很有意義。古羅夫越來越相信:委員會與其說是重視所要解決的問題的重要性,不如說是看重討論該問題的層次。

  「國際刑警在莫斯科有分部,可以通過自己的渠道通知,但卻派來了兩個工作人員,」將軍說道。「其中的一個,據我的理解,決不是一般的人員,類似于我們負責一個方面的負責人。這一切說明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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