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五一


  「尼古拉·伊裡奇,克裡亞奇科上校在嚴肅問題上是從不開玩笑的。我可以揭露一名少校,已經錄下了他的談話,他在談話中提到科爾夏諾夫將軍的名字。但需要審問很多人,我們得不到許可。我讀過肯尼迪總統被謀殺一,案的報告。報告中提到衛隊的一個大人物,企圖指揮謀殺現場。但當地警察局長卻宣佈:達拉斯是他管轄的範圍,在這片土地上只能由他指揮。於是高官們受到了侮辱。可那是殺死了一位總統,而不是偷幾個小錢……我們被頂到了部長別墅的牆邊,無法審問那個在特殊保衛分隊裡工作的少校。我請求解除我負責這一案子的責任。」

  「我們不能著急嘛,列夫·伊凡諾維奇。每一件工作都會遇到預見不到的麻煩……」

  「這不是我的麻煩,而是您的,副部長先生。而且這些麻煩甚至是很容易預見到的,寫進了憲法的。所以它們叫做非法。」

  「完了吧!我們說完了吧!走,軍官先生們,我們的時間用完了。」奧爾洛夫沉重地站起身來。

  一位副官跑進辦公室裡報告:

  「副部長先生,國際刑警組織的人找您來了。請嗎?」

  「請吧!」巴爾金也提高了聲音。「附帶說一句,先生們。他們不是來找我們,而是來找您的,列夫·伊凡諾維奇。可以說他們是代表個人來的。」

  「一點也不奇怪。」克裡亞奇科坐到圍椅上。「如果一個人要動心臟手術,他就會找外科醫生,而不會去找衛生保健部長。」似乎他是故意碰上爭吵的。

  奧爾洛夫將軍完全不恰當地微微一笑,滿意地說:

  「可我一直在想:我們現在缺少什麼呢?」

  走進辦公室的是尤裡·彼得羅維奇·耶蘭丘克。他過去是克格勃第一偵察局的中校,如今是國際刑警組織的工作人員,五十來歲,外表上像是一位受到學生追問而窮於應付的老師。

  「你們好,先生們,」認識所有在座的人的耶蘭丘克說道。「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我的同事皮埃爾·盧梭,他負責恐怖主義問題,照俄國人的說法,好像是歐洲處的處長。」

  耶蘭丘克對古羅夫眨了一下眼睛,向法國人介紹了在座的各位。皮埃爾·盧梭輕輕地碰了碰古羅夫的手,很有興趣地望了他一眼,用法語說了句什麼。耶蘭丘克沒有翻譯,他解釋說:

  「盧梭先生的俄語說得不錯,但不好意思說。我來幫助你們交流。」

  「來白蘭地還是威士忌?」克裡亞奇科問道。

  「來一點點威士忌,多加點冰。」盧梭帶著很重的口音回答。

  「俄羅斯的冰昨天就融化完了,」克裡亞奇科一邊倒威士忌一邊回答說。「您呢,尼古拉·伊裡奇?」

  「我要白蘭地,不過我自己來倒。」巴爾金回答。

  克裡亞奇科給奧爾洛夫和自己的酒杯斟滿酒就坐了下去,認為他們參加談判到此結束了。

  「莫斯科現在天氣很好。」盧梭望瞭望自己的大酒杯,等著給他送冰來。耶蘭丘克用法語告訴他俄羅斯的冰昨天就完全融化了,於是法國人呵呵大笑,笑得眼鏡都掉了下來,他靈巧地把它接住了。

  「晴和的初秋。」巴爾金解釋以後,看了看表。

  耶蘭丘克馬上打開皮包,拿出一個很薄的公文夾,擺到自己面前的桌上。

  「正如你們所理解的,先生們,我們沒有給你們帶來愉快的消息,我們的生活就是如此。已經好幾年了,準確點說是五年零七個月,國際刑警查出了一個恐怖分子,他有七次恐怖活動,一百多條人命。他的幾個案子的情況,你們從這份專案卷宗中可以瞭解到。」耶蘭丘克把公文包交給巴爾金。「根據我們現有的材料,此人現在正在俄羅斯,確切點說,是在過去蘇聯的領土上。鑒於你們緊張的政治局勢,我們認為,不排除楊(這是我們之間對他的稱呼)已經帶著特殊任務來到了俄羅斯的可能。關於此人的情況可以談很久,我就不佔用你們的時間了,你們可以從專案卷宗中瞭解。我們不相信文件裡所指出的所有恐怖行動,都是他幹的,雖然有他很有特色的筆跡。楊不屬￿我們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恐怖主義集團,他是單幹戶,是受人雇用的。他也是相當有特色的,儘管他單幹,殺人是為了錢。他不是俄羅斯人就是波蘭人,因為他流利地掌握的語言只有這兩種。我個人認為他是地道的俄羅斯人。他蹲過你們的監獄,在刑事犯罪分子中有很多關係,他的關係在美國和德國也有發現。他在美國被捕過,有他的照片,不過舊金山的警察犯了個錯誤,把他當成了一般的強盜,因為當時沒有他的指紋。照片給我們提供的東西很少,因為後來的技術鑒定確定罪犯是帶著假髮化了裝照相的。實際上我們只知道他的年齡是將近四十歲,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田徑運動員的身材,歐洲人臉型,正如你們所明白的,這一切即便不作整形手術也是可以改變的。」耶蘭丘克沉默下來,喝了一小杯白蘭地。

  皮埃爾·盧梭輕聲說著法語,耶蘭丘克贊同地頻頻點頭,時不時地望著古羅夫微笑。

  「我的上司對俄羅斯人的鎮靜感到吃驚,認為你們對於被追查的恐怖分子到來的危險,估計不足。」耶蘭丘克譯完又對著古羅夫微笑一下,顯然有什麼話沒有說完。

  「向你的上司解釋,俄羅斯天天有人扔炸彈,可我們卻不能抓公開威脅要炸原子反應堆的人。」古羅夫說道。

  「這就不要翻譯過去了。」巴爾金迅速說道。

  「我不譯,副部長先生,但這個事實,全世界都知道。」耶蘭丘克微笑了一下。「今天我們得會見你們反間諜局的局長和總統的安全助理。」

  「感到很愉快的是,你們的會見從我們這裡開始。」巴爾金也企圖笑一笑。「看來,這一事實說明你們以前同古羅夫上校一起工作過。」

  「不完全如此,不過我們認為,正是刑警有較多的機會找到罪犯的蹤跡。罪犯正是對刑事犯罪機構有吸引力。他不能帶著炸藥通過幾道國境線,這就是說,他必須在俄羅斯弄到炸藥。至於古羅夫先生嘛,不僅僅我知道,就是在德國和美國,也都很知名。」

  「古洛(羅)夫,好!」盧梭伸出大拇指,又迅速說起了法語。

  「好,好,我來譯!」耶蘭丘克拍了一下上司的手,轉身對著巴爾金。「我們不敢佔用您的時間,副部長先生。」說完就起身告辭。

  巴爾金握了握法國人的手,對其他的人點了點頭。當大家走出去的時候,他一口喝幹一杯白蘭地,吐了一口痰。

  「這個古羅夫真沒法子擺脫!」

  大家都轉到了奧爾洛夫的辦公室裡。奧爾洛夫氣勢洶洶地說:

  「您,尤裡·彼得羅維奇,認為我的時間多些嗎?什麼咖啡也沒有!」他對站在門口的維羅奇卡嘟噥了一聲。「送到密探辦公室去,剛剛解除了他們的工作,他們是一群遊手好閒的懶漢!」

  「請,請,先生們!」克裡亞奇科挽起法國人和耶蘭丘克的手臂。「辦公室越小,成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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