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 | 上頁 下頁 | |
四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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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亞奇科要了一百五十公分伏特加和一份龍蝦色拉,古羅夫要的是一杯咖啡。女招待對於他們要得這麼少態度平靜,甚至笑著說: 「要杯茶也好嘛!只是請你們別開槍!」 「多可怕!」克裡亞奇科甚至抓住了自己的腦袋。「難道經常發生這種事嗎?」 客人的裝傻並沒騙得了經驗豐富的女招待。她嘟起嘴巴,笑容從臉上消失了。 「你老是要一份,我卻有兩份。」 「算是活到頭了,操他娘。」等女招待一走開,克裡亞奇科就罵開了。「我們好像生活在伊凡雷帝時代①。」 【①指恐怖年代。】 兩位密探在等待。阿基姆看見了他們,他在決定:是走過去把他們叫出大廳呢還是根本不去理睬他們。克裡亞奇科喝了伏特加,用叉子叉色拉,輕聲地罵道: 「價格是資本主義的,其他的則與從前一模一樣。」 古羅夫只是望了一眼咖啡,隨即就抽起了煙。這樣過了三十來分鐘,阿基姆終於站起身來了。他挽起自己的女人,在三個保鏢的陪同下朝門口走去。看門的人恭恭敬敬打開房門。阿基姆和他的女人以及兩個保鏢走了出去,第三個保鏢則走到偵查人員的桌旁,問道: 「你們等誰?」 「很可能,我們還不知道呢。」克裡亞奇科稍稍離開桌子,回答道。 那保鏢不喜歡這個動作,他盯著這兩個陌生人,心裡在盤算著。阿基姆回到大廳裡,打斷了他的思考。那女人和一個保鏢看來已經乘車離開了,另一個保鏢則保護著老闆。 「放心,弟兄們,」阿基姆拍了一下保鏢的肩膀。「走,喝一杯去。」他停頓了一下。「我認識這兩位客人,他們是利亞列克的人,我們要談一談。」 兩個保鏢默默地朝自己的桌旁走去。阿基姆坐了下來,望瞭望克裡亞奇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著古羅夫。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什麼風把您吹來的?」 「你好,阿基姆。」古羅夫回答。「從謝列梅季耶夫機場回來,決定順便進來看看。我不喜歡這裡。這裡的人好像有點神經過敏,嚇得要死的,待人不親切。你也發福啦,肚子出來了。真不好意思。」 「你在教育我!」阿基姆的聲音裡流露出憤怒,他朝克裡亞奇科方向斜了一眼。 女招待員走過來,把一瓶白蘭地放到桌上,還擺上一瓶黑魚子醬,疑問地望了一眼。阿基姆否定地直搖頭,隨後那女人便很快地走開了。 「我有兩個小夥子被人殺死了,」阿基姆往杯子裡斟酒,把魚子醬擺到碟子裡,然後把酒一口喝幹。 「他們為什麼穿民警服裝殺人?」古羅夫問道,那口氣好像是在談一些無所謂的小事。「他們可以殺人,可你卻叫人別動他們行嗎?這是你的地盤啊,阿基姆!」 「列夫·伊凡諾維奇,你們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呢?」 「會猜嘛。」 「是一些體面的人物,是你們那裡來的人,要求我派幾個弟兄去收債。根本沒談什麼服裝和不乾淨的事。您為什麼不喝酒?」 「我要開車的,」古羅夫朝斯坦尼斯拉夫點了一下頭,於是他把酒喝了。「你怎麼肯定是我們的人來找你的呢?」 「我知道。」阿基姆簡短地回答。「我想找到他們。」 「你向分局報告嘛。屍體是在哪裡發現的?」 「在桑采沃,在兄弟們住的房子旁,是從汽車裡用自動槍打死的。」 「那你就在犯罪地點申報嘛,」古羅夫端起酒杯,但沒有喝。「照你所說,是『我們的人』同你談的?」 「嗯?」阿基姆又喝幹一杯。 古羅夫抓起酒瓶,把它放到一邊。 「你說說他們的特徵,說說是什麼債款,這種事是不會受處罰的。你沒派人去殺人而是收債。收債嘛,那是神聖的事情。」 「你去報告吧……說出特徵。」 阿基姆伸手去抓酒瓶,古羅夫粗暴地攔住他,說: 「我今天不同你談,阿基姆,你老是走在邊緣上,現在陷進了泥潭。你清醒過來以後,不要改變主意,給我打電話,我會盡力幫你的。不過,你得考慮好,如果我找到兇手,我不會把他們交給你,我自己帶走。」古羅夫說得很粗,令人厭惡。「如果腦袋還留在肩膀上,你就給它梳梳頭發,把它洗乾淨。你還要考慮到,既然你手下的人被帶走了,」他突然罵起娘來,嚇得克裡亞奇科身子抖了一下。「那就是說,你得排隊等著。這些飯桶,」古羅夫朝保鏢方向望瞭望,「也幫不了你的。我對你很客氣……」他站起身來,克裡亞奇科也站了起來,他們一起朝門口走去。 古羅夫轉身回來,把錢放在桌上,說: 「你的機會不多,只有我,沒有別人……」 克裡亞奇科在車子裡問: 「你以為這樣談了以後,他會打電話來嗎?」 「大概不會,不過我今天不能不這樣同他談。」古羅夫想了一下補充道:「總的說來,我同他談得很不好。他撒謊:他猜想到別人要他提供小夥子是去消滅人的。他不愛護自己的小夥子,他怕別人要他的狗命,他悄悄說過他認識古羅夫上校,可以同他見面。他認為我們的會見可以保證他的安全,傻瓜!」 「你說過他是一個會動腦筋的小夥子。」 「伏特加酒!它能使任何人變成傻瓜。」 克裡亞奇科把車子停下。 「列夫·伊凡諾維奇,讓我們回去吧,把他帶到車上,叫他說出那些人的特徵來。」 「你開車去吧。我疲倦極了,想回家。阿基姆撒謊,同他見面的人不是特殊勤務局的。不管我們的工作做得多麼不好,還是沒人去直接同刑事犯頭頭會面的。這是神話。不過,這謊言之中倒是有點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我沒法子想像出來!但已經感覺到了。我休息一下,睡一會兒,我們一起來想吧。」 烏索夫沿著籬笆走過去,幾隻狼狗表現平靜,跑在他身邊,間或消失在樹叢中,隨後又回來。他打開手電筒,檢查大門的鎖,同守院子的奧斯曼談話,奧斯曼說他的手痛,這就是說,明天會有雨。通常烏索夫晚上高高興興回到自己的小房子裡,那裡溫暖、舒適、可以喝一杯,看看電視。但今天保衛局的一名少校坐在那裡,所以他不想回去。他覺得很不好意思,他,一名上校和刑事偵查人員,居然容許別人繞過自己,把他變成一個普通的執行者,聽命於一個不熟悉的人,作為一名飯桶少校的聯絡員,實在感到噁心。雖然這名少校態度相當客氣,實際上卻是在傳達命令,進行領導。烏索夫把狗喚到身邊,摸了摸,下令道: 「玩去,『雷響』!玩去,杜尼婭!好好給我看著!」 那兩條狗一邊叫著一邊奔進樹葉的黑暗處。烏索夫走到小道上,朝自己的屋裡走去。 少校坐在圍椅上看電視,一見主人回來,才懶洋洋地站起身來,把電視機關上。他們已經見過的,少校來時,烏索夫正牽著狗出去。 「我們不搞新花樣,巴維爾·彼得羅維奇,讓我們為勝利乾杯。領導非常滿意,而這對機關工作人員來說,是最重要的。我這裡帶來了一點點東西。」少校從地板上提起一個公文包,把它放到桌上,開始從裡面拿出幾瓶酒和幾包吃的東西。 「奧列格,你沒學過做坐探的工作。」烏索夫掏出盤子、杯子,開始鋪桌布。「你對我做工作很粗暴……」 「巴維爾·彼得羅維奇!」少校憤怒地打斷他的話。「您不是坐探,我也不是招募者。我們是同事。」 「空話,奧列格,只是幾句空話。『領導』獎勵我的工作多少呢?」 少校委屈地皺起眉頭,把一個脹鼓鼓的信封擺到桌上。 「十萬,給您和您的助手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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