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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我們一起來想吧。」烏索夫心平氣和地回答,同時望著半裸的、紮著帶血的繃帶的杜羅夫。「你告訴我,那個從院子裡掩護你的人的槍法如何?」

  「是什麼樣的人嗎?」杜羅夫往杯子裡噴了一口酒。

  「什麼樣的人,我說不上。」烏索夫嘿嘿一笑。「至於有這麼個人,而且開過槍,我是知道的。」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很能幹!」杜羅夫說道。他沒再喝酒,而是開始穿衣服了。「你還打聽到了什麼?那個不認識的人是在我背後開的槍,所以我設法回答。不過根據裝有消聲器的手槍被打啞、「ЪMB」車被打中來看,此人槍法不錯。」

  「是專業人員。」烏索夫看了一下手錶。一般的人在這時是休息的,不過土匪這時也可能工作。他把電話機推了過去,撥了個電話號碼。

  「我在聽著呢。」答話的是一個熟悉的男中音。

  「謝爾蓋·裡沃維奇,在您這個年齡,在這樣的時候您該在游泳池裡同姑娘嬉戲。至少該到賭場裡玩一把小小的。可您,對不起,卻像區委會的六座麵包車,仍然在工作。」

  「您怎麼不用自動電話,而使用普通電話呢?」薩比林以問作答。他等電話已經等了兩天兩夜,可此刻他卻驚慌失措。「要是我派人來呢?」

  「帶錢來嗎?」烏索夫問道。「湊齊了嗎?我祝賀您。不過,由於您的過失,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差錯。現在您該付的不是兩百萬,而要加上利息,數目就大多了。」

  「錢你可以得,不過不要厚顏無恥。我錯了,準備付錢。兩百五十萬,星期一你打電話來。」

  「好,但你不要耍任何花招。你的命抵押在我的手裡。要是出什麼事,錢我倒無所謂,可你得死。」

  「你別嚇唬我,你也不是一輩子老呆在自己的洞穴裡。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我好久不去大劇院了。以後再最後確定,是星期一還是星期三,地點是大劇院第四和第五根圓柱之問。時間是白天。」

  「第四、五根之間,從哪邊數起呢?」

  「你是人家用麻袋裝著運進莫斯科的嗎?大劇院有八根圓柱。」烏索夫把話筒放下。

  「你同他談得很坦率。很坦率。」杜羅夫把酒喝幹了。「可誰去呢?」

  「你委託他收回兩百五十萬美元的那個人。」烏索夫回答。

  阿爾焦姆把一瓶酒喝完,把瓶子倒過來,歎息一聲說道:

  「只好痛飲一通才行了,否則這麼多錢我搬不到汽車上。」

  § 第七章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密探們的辦公室裡,也亮起了燈。古羅夫和克裡亞奇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閱承辦的兇殺案的刑偵案卷,在個別的頁子上作了一些只有他們才懂的筆記。

  「常常遇到一些例外,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下,殺手們的水平很低,他們按老一套工作,沒有想像力。」克裡亞奇科議論道。「保鏢很不中用,最令人震驚的是造成了一種印象:要不是他們不相信有可能謀害他們的老闆,要不就是他們對自己的性命漠不關心。」

  「這種那種情況,都是有的,」古羅夫回答。「你錢拿得多,坐高級轎車,最初那些日子是比較警覺的,後來對老闆慢慢習慣起來了。你是一個任何人都不需要的人,可你卻養著我擺架子,提高威望。我相信,銀行家,一般所謂有錢的人,應該處理好自己的活動與可能的危險之間的關係。人人都知道什麼時候他踩了誰的腳。」

  電話鈴響了。古羅夫吃驚地看了看手錶,把話筒取了下來。

  「我在注意聽您說話。」

  「是列夫·伊凡諾維奇嗎?」一個令人愉快的男中音在說話。古羅夫馬上聽出聲音來了,不過,他沒有表露出來。

  「是我。我在聽著。」他向克裡亞奇科做了個威脅的手勢,意思是說:你閉嘴。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同您談話的,是您不久前去過他的辦公室,在日曆頁上寫下過您的電話號碼的人。」

  「您好,謝爾蓋·裡沃維奇,」古羅夫回答。「我們的電話要偷聽雖很困難,但卻是可能的。而說話應該自由,去掉細節。」

  「我明白……我不相信,我做的是否正確……」

  「對,謝爾蓋·裡沃維奇。如果想在電話裡談,就應該先打電話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廚師街即過去的沃羅夫斯基街,您知道嗎?」

  「當然知道。」

  「過多長時間您才可以乘車來到最高法院大樓邊?」

  「四十來分鐘。」

  「很好。四十五分鐘後,您把車子停在最高法院對面,我來坐您的車。」

  晚上快到九點的時候,古羅夫從克裡亞奇科的。「梅爾謝傑斯」車上坐到薩比林的「ЪMB」車上。

  「您好,」古羅夫說完,向坐在後座上的兩位保鏢點了下頭。「請你們改坐我的車。」

  「ЪMB」和克裡亞奇科駕駛的「梅爾謝傑斯」拐進一條聯接廚師街與新阿爾巴特街的小胡同,停了下來。

  古羅夫稍稍放下窗玻璃,抽起煙來,然後說道:

  「謝爾蓋·裡沃維奇,一定是有人給您打電話,告訴您債款增加了,暗示有人要殺您,並建議您把錢帶到指定地點。」

  「什麼錢?」薩比林懶洋洋地反駁。「我從沒談過錢的事。」

  「他們派來要錢的小夥子,當然就是從您那裡跳窗而逃的那個人。」古羅夫停頓了一下,讓對方有可能進行回答,但他卻沒有作聲。「您已決定發表關於受到勒索的正式聲明嗎?」

  「當然不。」薩比林很快地說道。「我給您打電話了。現今當局的代表應該只能依法辦事。」他以審視的目光望了古羅夫一眼。

  「如果您認定,值得給我行賄,那您就白費心機了。最近二十四年裡我沒收受過賄賂,而在此以前,也沒人向我行過賄。」

  「我知道,有人警告過我。我為什麼要與您會面呢,我不明白!」

  「我同意。直率地說,您的處境,不值得羡慕。如果您向我們正式提出請求,我們可以把聯絡員和錢一起抓起來,開始正式起訴。照我的理解,錢的數目很大,而且沒有正式經過會計核算,這就是所謂的『黑錢』。」

  「我要這一切幹什麼?」

  「的確。您給過收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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