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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古羅夫靠一邊站著,好像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他抖落一下褲子,整理一下領帶,甚至想露出微笑。斯坦尼斯拉夫無意中挽著他的手走到小公園那一邊,但古羅夫支撐著,看著救火車和要走開的急救車。

  「我聽見波波夫叫喊了,好小夥子,應該幫助他一下。」古羅夫想擺脫,但斯坦尼斯拉夫不放手。

  「確實,現在主要的事是幫助中校,」斯坦尼斯拉夫想要攔住朋友,但古羅夫努力地避開他並且走向還站在不遠地方的消防隊員、波波夫和一群民警機關的軍官。

  古羅夫大步堅定地走著,但有幾步走得像喝醉酒的人一樣,但儘量裝出一副莊重尊嚴的樣子。在碎石路上佈滿柵欄的碎片,上面還貼著肖像。偵探稍停了一下,繞過肖像,然後責備地搖搖頭。

  「我應檢查爆炸現場,以證實煤氣現在不漏氣現在沒有火災的危險了,」一個又結實又健壯身著工作服的人說,顯然他是消防隊隊長。

  「當然,」波波夫點頭同意,「專家馬上就到,會檢查管道和採取必要的措施的,現在我要設上崗哨,不許任何人通過。」

  「見你媽的鬼!還在燃燒著藍色火苗,又不讓過,乾脆別叫我們來!暗探,你們這些人也是暗探!」

  「救火前線的戰士們,你們好!」走過來的古羅夫說,「你們這些小夥子和指揮官好像天兵一般降臨,」他拍著消防隊員的肩膀說,「暗探也是公務人員、怎麼命令,你們就怎麼樣作吧。」

  消防員冒著汗氣,微微一笑,有點驚奇地看著這個不相識的男子,他的穿著不像是來救火,倒像是去看戲的。

  「上車!」消防隊長一揮手,半轉身體向著波波夫嘟噥著說,「那邊要小心點,和你們的人說別再抽煙了。呶,如果,上帝不允許,那時再給我們搖電話!」

  「謝謝,消防隊長!」波波夫回答道。

  「沒用水給你沖洗個乾淨!」消防隊員哈哈大笑,向汽車走去。

  「你真是個棒小夥子,尤裡·瓦西裡耶維奇,」古羅夫說道,「現在主要的是不要停下來,命令挖掘堵塞,收集所有標誌物,建立檢查記錄。必須得到檢察官的簽字。當送別儀式完結後,就會來一大群領導人、報社記者和電視臺記者,你就準備好守口如瓶。一切的文件和被害者的個人物品都給我送到賓館去。任何人不許看。」

  「列夫·伊凡諾維奇,那個偵查員立刻能肯定死者不是盲流。我看見了他的手腕骨頭,但一般說來有經驗的人只看身體……但是衣服我們還不能給您。」

  「他是誰,現在還保密。」

  「你認識他嗎?」

  「我認識,你不必知道,」古羅夫堅定地說,「完結了,送我們回賓館,並且保護我們上飛機。只是我現在要五張票而不是四張票。」

  在賓館房間裡斯坦尼斯拉夫坐在寫字臺後面撥電話號碼,想接通莫斯科,他低聲罵著。古羅夫在蓮蓬頭下面往自己身上潑水,有時透過門縫向外看。

  「我叫你來的,別害怕。」斯坦尼斯拉夫生氣地嘟噥了一句。

  終於他聽到了連續的鳴笛聲和奧爾洛夫不滿意的聲音:「我在聽著您,聽著呢!您幹嘛要衝過來了,好像沖過了敵人迎面的火力!」

  「將軍閣下祝你健康!」克裡亞奇科高興地叫道。

  「別嚷嚷,斯坦尼斯拉夫,你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楚。」

  「莫斯科天氣如何?」克裡亞奇科緩和了聲音,向古羅夫揮手,「我們秩序良好,威脅已過去了,風平浪靜,感謝上天賜福。」

  「你總有福分,」奧爾洛夫想要嚴肅訓話,但是又聽到了將軍放鬆地出了一口氣。

  用手巾纏著大腿,古羅夫走出淋浴室,拿過電話機聽筒。

  「你好,彼得。現在是少有的機會,斯坦尼斯拉夫說了真話。」

  「你好,列夫·伊凡諾維奇,」不知道為什麼奧爾洛夫叫朋友的父名,生活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有時候斯坦尼斯拉夫也講真話。很顯然,別的什麼他沒編造出來。

  古羅夫拿著聽筒,好讓向前傾到桌子上的克裡亞奇科能聽到將軍的聲音。

  「你這簡直是欺負下級!」斯坦尼斯拉夫叫了一聲生氣地從桌子那裡走開了。

  「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小事件,」古羅夫說,「煤氣漏氣了,我們都熟知的那個人抽了煙……」

  「難道死人了嗎?真倒黴,」努力忍住這個輕鬆的玩笑,奧爾洛夫莫明其妙地嘿嘿地笑了,「我可以預料你明白嗎,會認不出屍體嗎?」

  「期待著吧,彼得,我們這些人是你的學生,不是從通古斯來的,想法子在今天就飛離此問。詳情見面再談。」

  「我等著,維羅奇卡在奔忙,叫我向你問好。」

  「為我吻她一下吧。再見!」

  「再見,偵探!」

  古羅夫放下聽筒,幾下急促敲門聲過後,格裡戈利·柯托夫和華連廷·聶斯捷倫科走進房間裡來。

  「列夫·伊凡諾維奇,那小子睡著了,護士看著他。我們請來私人醫生,需要付美元。」

  「舊政權恢復,我們還是付給盧布,」克裡亞奇科說,「但是沒有人會立刻就來搶救。」

  柯托夫迅速地看了一下古羅夫的背部和脖子,用手指尖輕輕地觸摸了一下紫青的瘀斑。

  「列夫·伊凡諾維奇,你傷的不輕啊!」

  古羅夫突然想起是赤裸裸地站在房間裡,就拿起一條圍巾走到洗澡間去。

  「格裡沙,你看來很聰明,但分不清新傷痕和老傷痕,」斯坦尼斯拉夫嘲笑著說,又拿起聽筒開始撥電話,「我不知道,那是誰,我餓了想吃點什麼。」

  「我違背了約言,我先領受一杯。」聶斯捷倫科說。

  「上校先生,我們到餐廳去吧。我們訂好了一桌菜飯。」柯托夫拉著搭檔的袖子,點頭指著門外。

  「閑躺著……」斯坦尼斯拉夫對著話筒同意地說,「中午好,瑪麗亞,有個人打擾,是我,克裡亞奇科。」

  「您好。」女人稍稍停頓了一下,又小聲問道,「他話著?」

  斯坦尼斯拉夫換左手拿聽筒,大大地劃了個十字。

  「感謝上帝,瑪莎!他們都活著,健康,要求回來團聚,我正在執行。」

  「他不能自己撥電話嗎?」

  「他們什麼都能做,瑪莎!」斯坦尼斯拉夫快活地叫喊起來,「但是領導和情況還要我們呆在這裡。」

  古羅夫從浴池裡跳將出來,從朋友手中奪過聽筒。

  「你好,瑪莎!請原諒我的朋友,他選錯了職業,他應該當個丑角……」

  「不要辯解了,偵探,」瑪麗婭打斷他的話,「就是斯坦尼斯拉夫懂得該給誰打電話,而你不懂。」

  「請原諒。」古羅夫尋找什麼詞匯來講,出現了停頓。

  「你的一切情況我都知道,」瑪麗亞歎了口氣,「你只想你自己。」

  「罪過,罪過,我請求你遷到我這裡來,房子裡沒人。」

  「別人不會殺了我,也不會搶走我?」瑪麗亞像男人一樣不加思索粗暴地罵道,「那樣的生活我想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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