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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這個是美國醫學界最新的發明,」福金解釋說,「值很多很多錢的,我是偶然沒有花錢弄到手的。」

  「不知道怎樣感謝您才好!」伊戈爾不知所措地說道。

  此番談話是在福金的密室內進行的。伊戈爾從家裡穿上女人服裝逃出之後,就在此地過的夜。

  「你自我感覺良好,可能有忘掉自己不愉快的思想?」福金以試探的眼光看著伊戈爾問道。

  小夥子眼前漂起一層雲霧:電視機屏幕,總統的粗大手指和自信的笑容忽隱忽現。伊戈爾用手掌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望望福金,然後堅定地回答道:「我不惜自己的生命。」

  「生命還是要愛惜的,伊戈爾,」福金拍著這個士兵的肩膀說,「如果你不放棄自己的理想,就坐下來給總統寫一封信。過一兩天后會有人幫你把信親自遞交給最高統帥本人。」

  「就這些嗎?」伊戈爾激動地看他一眼,「為了死去的戰友,為了自己殘缺不全的生活?讓他去讀吧,不讀嘛,也沒關係,白紙寫黑字,都是字。」

  福金把兩張白紙,鋼筆和信封放在桌子上。

  「每個士兵都有自己的手段。你的任務就是親自把信交到總統手上。」

  伊戈爾不滿地歪曲一下臉,然後順從地坐下,把紙移近些,拿起鋼筆問道:「寫什麼?」

  「實事求是,有啥寫啥。寫你怎樣打仗,自己的炮彈打自己人,在格羅茲尼近郊,怎樣把你母親擊死,」福金回答說,「寫關於醫院的情況,你自己的創傷呀,養老金呀,總之是你因殘傷應得的一切。」

  「有成千上萬的人給他寫這樣的信,有什麼用?」

  「親手交信還沒有過。寫吧!」福金說,打開放在沙發上的箱子,拿出斯美爾諾夫穿過的軍裝。伊戈爾準備開始寫,但看到自己的軍裝,吸引了注意力,又問道:「您還要我穿這張虎皮嗎?誰給洗這麼乾淨又織補好了的?」

  「士兵的母親。她們會幫助你到總統那裡去。伊戈爾,寫呀!很快就要上飛機了。在飛機上你會和士兵母親委員會的婦人們見面的。」

  「那您,謝苗·彼得羅維奇,不和我一起飛往?」

  「不能,伊戈爾,我有公務在身。」福金輕描淡寫地打斷了話頭。

  將軍沒有騙人,古羅夫領到汽車以及總統到達本市的詳細計劃。時間是詳細計算的。帶有俄國三色旗幟的班機於今日二十點降落,明日十四點飛離此問。古羅夫和偵查員們住在本市最高級的賓館的兩間雙人客房內。自然古羅夫和克裡亞奇科一間,柯托夫與聶斯捷倫科一問。

  密探把旅行袋扔到櫃廚裡就坐在桌子後面開始查看從將軍那裡拿來的文件,立刻就引起他的注意,明天十一點鐘國家元首將訪問一個大的機床廠。在工廠大門口總統將向市民們發表演說。

  「斯坦尼斯拉夫!」古羅夫叫道。

  克裡亞奇科正自由自在在洗澡間洗澡,打開擺好刮臉用具,刮胡膏和牙膏。

  「我來了,指揮官,」斯坦尼斯拉夫向臉上噴香水,「我全神貫注聽著呢,」他走向一個小桌子。

  古羅夫用指甲劃著要訪問的工廠,將紙遞了過去說,「你看看。」

  正在此時有人敲門。古羅夫輕輕站起身來,穿過房間,走到門旁問道:「誰?你找誰?」然後他又走到另一邊。

  「我是國家安全部的,找古羅夫上校。」走廊裡傳出男人雄渾的聲音。

  「馬上要見嗎?」密探問道,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又站到另一邊,衣櫃那一邊。

  門開處走進一個健壯的穿便衣的漢子。克裡亞奇科也趕到門旁警惕地觀察著,進來的人走到兩個偵查員中間開始說:「您好!」他看了一下克裡亞奇科又問道,「上校在什麼地方?」

  「我也是上校,」克裡亞奇科說,「請出示您的文件。」

  「來得匆忙不要了吧,」古羅夫在來人背後說,此人想轉過身去,但古羅夫把手放到此人肩上,「你說你是國家安全部的,請你出示一個證明。」

  這個年輕人輕蔑地一瞥,想要表示看不起,從衣袋裡拿出一個小紅本子,打開給對方看說,「你們這是到了敵人後方了嗎?」

  「我們是有警惕性的人,」斯坦尼斯拉夫從客人手中拿過證件來仔細看看,又還給他。

  「我們聽說過您,大尉先生。」

  「先生?」大尉拿回證件說,「我們彼此間不這樣稱呼。」

  古羅夫推著他的後背跟著他走進另一號房問。

  「您好。我叫古羅夫,」密探點頭說,「我聽到過您。」

  「請您到三百一十二號,」大尉開始有點生氣說,「科爾夏諾夫中將有請。」

  「這難道是說……」古羅夫帶點懷疑神態搖頭說,「我以為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現在還在莫斯科和總統在一起呢。」

  「沒有,昨天晚上我們就乘機到達了。」大尉回答說。

  「事實上,」古羅夫嘲笑似的說,「你們也專業化了?」

  § 第十五章

  權力很大的總統警衛處長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科爾夏諾夫中將懶洋洋地坐在圈椅裡,從那缺少睡眠而下垂的眼瞼下看著坐在桌旁的民警上校。很顯然此人經常睡眠不夠。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呢?」

  古羅夫忍不住宜呼其名,而這是誰也不敢的。他用沙啞聲音回答:「我還是幹刑警這一行業。那你,伊裡奇·謝爾蓋耶維奇,據所有情況來看,你還沒有睡夠覺。最好先抓緊兩個小時來瞭解一下情況,不要多花時間和精力在密探工作範圍上。」

  科爾夏諾夫有點發胖,但很結實,有俄羅斯人粗糙的臉盤,他把談褐色的頭髮均勻梳理掩蓋了禿頂。古羅夫深深地懂得不能相信這個外表簡樸的交談的人。他很聰明,很狡猾,在情況轉變時能很快辨明方向,要不然他怎麼能夠實際上掌握了俄羅斯的管理、強大機構的無限的權力呢?中將的軍銜不能說明什麼,那些軍銜更高的人們並不能進入他的辦公室,科爾夏諾夫不注意外表的修飾,像肩章上的星和其它制服上的飾物等。他只對真正的權力感興趣,別看他還很年輕,在總統面前他還是個大管家。科爾夏諾夫很清楚古羅夫密探不是一個簡單上校,此類人成千上萬,他是俄羅斯最高級的偵探專家,是俄國首要的偵探之一。在總統到達之日此人出現在本市,往少裡說,也有點讓人緊張。大管家累了,特別想睡,密探一眨眼就猜到他在想什麼。密探對將軍直呼其名,使將軍精神起來了,有點要發怒,但他還是一個政治家,忍耐下來,換個口氣說:「列夫·伊凡諾維奇,您別生我的氣,我現在忘了點事,誰能沒有過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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