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八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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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古羅夫沒有抓住投入迷津中的蜜餅,儘量彬彬有禮,以誠懇的語調說:「尊敬的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我理解您的處境,負全權責任是很重。讓我們愛惜神經和時間,您一定不喜歡我的參與,但別在這裡面找什麼圈套。我只是一般俄羅斯人的小心。」古羅夫簡短地述說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科爾夏諾夫仔細地聽了以後問道:「列夫·伊凡諾維奇,您自己相信在總統到此的那一天市內會出現刑事罪犯大頭目?」 「我自己本來也不相信。刑事罪犯有他們自己的利害關係,首先是保命。為什麼目的,在滿城是密探和特勤人員的那一天跑到市里來呢?罪犯頭目也不會完蛋。他們可能伺機蠢蠢欲動。」 「我都知道,上校,你一定是把自己的想法向領導說出來了。」科爾夏諾夫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威士忌,晃了一下又放回原處。 「你搞錯了,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在某種場合下我是一言不發的。我的領導人是高度專業化的人,他不會老生常談的。」古羅夫回答著,從衣袋裡拿出一支煙捲但沒點燃。 密探很想將真實情況告訴給將軍,但古羅夫忍耐住了。他的沉默有很多原因。福金中校曾在科爾夏諾夫手下工作過。偵探還沒掌握疑犯的任何具體罪證。古羅夫堅信,如果他的猜測不是說夢話,那麼這不是一個偶然的事件,而是有更大的陰謀,福金也決不是首領。就是說還有一個未知的大黑手。從理論上講,科爾夏諾夫將軍決不可能參與此案。將軍的權勢與總統個人安危密切相關。但密探也很清楚,不管什麼人怎麼不考慮政治,他都會知道,從理論上講和實踐上講在任何一種事件中,事情的本質都會不同的。 使密探精神十分緊張的是,在他工作期間,曾遇到兩次未遂犯罪,而安全局的人員遲遲沒有到來,好像整個辦事處都放假了。聯邦安全局的領導人和科爾夏諾夫將軍不只是熟人而且還是親戚。古羅夫不喜歡傳聞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娶了誰為妻。 是老相識也罷,不是老相識也罷,但反間諜組織和總統警衛處一定會合作的,這是很自然和理所當然的事。但是不可理解的事是為什麼對福金的刑事調查要單方面進行。他們很賣力地試圖消滅密探上校,好像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全部衛法的力量,但是這力量在漸漸消失。古羅夫很自憐,並為最高政權而屈辱,曾因此而產生不可思議的事。 關於以上所說之事古羅夫和將軍不是一樣考慮的,密探早為此事傷腦筋。現在想把事實告訴給科爾夏諾夫的念頭只是在頭腦中一閃而過就消失了。 將軍又拿起那一瓶威士忌,考慮是喝還是不喝。如果不是有軍事條令來規定出他的想法和動作,科爾夏諾夫就是不能分清自己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喉嚨癢想喝一杯還是更想睡覺。 「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最好洗淋浴,喝點烈性的咖啡。」古羅夫說。 「這要犧牲很多人,你知道嗎?」科爾夏諾夫放下瓶子,「就是說都是專業人員,大家都知道,只是為以防萬一才派您來的嗎?」 「越知道多的人越容易產生懷疑,」古羅夫很明白,沒有等到允許就拿起那支煙來。又說,「對刑事案件的報導是各種各樣的,有時是互相矛盾的,一些權威人士看報,而另一些卻用報紙擦屁股。有些人會正確思考,另一些人只會放空炮,準確預報刑事犯罪分子的行動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很可能在總統發表演說時在附近街道上突然響起自動槍聲。那時,您,尊敬的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就不會感到偵探是多餘的了,報紙也會大肆渲染,事實已很清楚了,黑桃J打倒了大王和老K。但我們很長時間將洗刷不清自己的責任。」 古羅夫好像迅速地向將軍掃了一眼,但是知道這個論據起了作用。 「列夫·伊凡諾維奇,您是個密探,對這種事您比較清楚。」科爾夏諾夫從低矮的圈椅站起身來伸出手說,「但是我警告你,如果發生的事件與專業刑事犯罪分子無關,我要你的腦袋。」 「這未必見得吧,中將閣下!」古羅夫握著高貴的手回答道。 「為什麼不見得?」科爾夏諾夫真正地奇怪問。 「來不及了,您會先掉腦袋的。」古羅夫鞠躬然後就走出去了。 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遇到了柯托夫和聶斯捷倫科。偵查員們都很明白沒有上級明確的指示,得不到什麼幫助。斯坦斯拉夫說,列夫·伊凡諾維奇到科爾夏諾夫那裡去了。但當古羅夫回來時,偵查員們什麼也沒問。只有斯坦尼斯拉夫站在朋友這一方面說道:「列夫·伊凡諾維奇,你一個人沉在水裡不見了。那邊水很深,還是不太深呢?」 「在大頭目那裡,斯坦尼斯拉夫,甚至和他握手,」古羅夫回答說,「我們用什麼來填填肚子?或者走到餐廳去?」 「這要看有沒有好吃的和想吃不想吃,」斯坦尼斯拉夫從旅行袋裡拿出一塊夾肉麵包和一瓶酸奶。「你那一份口糧我們給吃光了。」 「領導這一份又大又好喲。」古羅夫不滿意的嘟噥起來,啃著一塊已幹的夾肉麵包。 「列夫·伊凡諾維奇,科爾夏諾夫叫你幹什麼去,」斯坦尼斯拉夫直接問道,「我們在一個突擊隊,有權知道。」他打開一瓶酸奶,倒在杯子裡,給古羅夫遞過去。 「你們有權利問此事,」古羅夫放下沒吃完的夾肉麵包,一口喝完了酸奶,又倒一杯,「只是為什麼目的嗎?」他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擦擦嘴唇,「你們一定堅持要聽的話。將軍客氣地通知,如果要是發生了什麼事……這真愚蠢!威脅我!」 「請原諒,列夫·伊凡諾維奇,」柯托夫低聲說,「可以通知將軍,說我們有情況?」 「格裡戈利,如是你和我說出具體情況,我應該向將軍報告,我馬上就去報告。」古羅夫喝完了酸奶,又用手帕擦擦嘴唇,深思地看了看同事們,「我們的事壞極了,我的腦筋不能轉動了,我不能理解福金。如果我搞錯了,那不是吹牛皮?可能市里沒有福金也沒有斯美爾諾夫。」 「上校先生,」聶斯捷倫科發言了,「最好是過分的警惕,比警惕不夠好。有備無患。」 「華連廷,事情不在於我怕落到愚蠢的境地。」古羅夫早就想點支煙抽,現在可以自由自在地打一下打火機把煙捲放在跳動的火苗上,香噴噴地深吸了一口說道:「個人的抱負自不必提。權衡一切,我得出結論是科爾夏諾夫決不會捲入此事。」他乾笑了一下,「但如果確有此事,將軍和他的人什麼忙也幫不上。現在要取消總統的這次訪問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理由!誰叫你們是偵查員來!」 感到自己無能為力,古羅夫開始生氣,甚至提高嗓門說:「我應該說服科爾夏諾夫檢查自己的人員結構。我說什麼?告知伊戈爾斯美爾諾夫的特徵?你們想一想,會引起多麼大的混亂,有多少年輕人被捕?這樣作沒有什麼意義,我要掌握具體的,經過核實的情報。如果這許多都是憑空杜撰的!全市大搜捕,總統來拉選票!如果警衛處在行動,相應地方民警偵探和聯邦安全局也在行動,搜捕的規模將很大。全市將謠言四起,自然材料會落到報紙和電視臺手中,議會將引起爭吵,引起「克普魯弗」黨的怒號。所有這一切發生在大選在即之前。我們為什麼目的而飛來呢?我們要保衛民主,法制和人的生命或是來把自己的事全抖落出來給別的黨派開綠燈?」 「呶,列夫·伊凡諾維奇,你真是個畫家,」斯坦尼斯拉夫說,「畫出了這樣一幅圖畫。你是個戰事畫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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