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六九 | |
|
|
「我還活著,親愛的,我會出什麼事故嗎?」他愉快地回答。「我滑倒了,撞破了頭,我想必在斯克裡弗,有人在給我檢查身體,據說,沒有什麼可怕的。」 「你想,現在是夜晚三點鐘,你要在十一點左右把汽車開到住宅附近的地方。斯坦尼斯拉夫接連不斷地來電話,每隔十分鐘打一次,而沒法打到斯克裡弗那裡去。」 「好吧,有什麼差異?你告訴斯坦尼斯拉夫,叫他不得揚起灰塵,每個人都有可能發生什麼事。你瞧,大夫們肯定地說,我明日早上可以回到家裡去。」 有個大夫打斷了談話並且問道:「這個斯坦尼斯拉夫是誰?」 「他是一個好男人,只不過當了頭頭,自命不凡了。」 「而古羅夫呢?」 「啊,列夫·伊凡諾維奇,是個首領,沒有什麼可說的,可是您打哪兒認識他呢?」 「說不定,他也很擔心,您給他掛個電話,告訴他,說是一切都順利。」 突然卡爾采夫頭痛得厲害,口中發幹,因之他想到不是待在醫院裡,而是福金手下人把他抓住了,也許他自己正站在安樂椅後,等卡爾采夫給古羅夫撥電話。 「唉,親愛的,可您又覺得不好啦!」大夫又灌滿注射器了。 卡爾采夫憑某種側面視覺和嗅覺看出,他們將要叫他採用其他藥劑。他們又立刻扣緊他的手臂,注射了一針,站在右邊的大夫不露面了,而伊裡亞卻很想睡覺,頭部還覺得沉重,但不痛了。他入睡了,也許還沒有睡熟,夢和現實混雜在一起了。伊裡亞覺得有人把某種傳感器貼在他的太陽穴上,有人在背後開始蹭著地走路,有人談論著什麼事情,然後他的太陽穴開始灼痛,雖然不厲害,但是顯然感覺得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發問:「電話號碼的第一個數字是「1」嗎?」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很大的數字一個接一個地在眼前浮現。卡爾采夫不記得他說過什麼話,很快就睡著了。 古羅夫在那豪華的獨家住宅的大客廳中踱著方步。「就是說,他們把我弄到手了,情況只能是如此。他們對伊裡亞怎麼辦呢?沒有把他打成殘廢嗎?現在這些個辦法在特務機構中已經是明日黃花。但是他們完全可以把一個男人變成白癡。不得不強迫自己不去考慮這件事情。我的生命破天荒地成為一種主要的代價。他是一名殺人犯,只不過是個持槍的人,不外乎如此。他們都瞭解,我們知道他們捉住了伊裡亞,並且預料我會從這幢住宅中猛衝出去,當然,他們作好了準備。」 電話鈴響了,古羅夫取下聽筒。 「是我,再一次地向你問好,」奧爾洛夫說,「我派出兩部配備有幾個夥伴的汽車,你必須轉移。」 「你錯了,彼得。第一,這正是他們所預料的,第二,不能無休止地自衛。他們將要追捕我,或則把我弄到手,或則一定要使我失去活動能力。必須猛揍他們,嚇唬他們,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我瞭解你的原則,並且尊重你的原則,但是我再說一遍,他們在按照別的規則耍花招,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問題不在於我個人,甚至不在於總統,不得不向他們證明,他們並沒有無限權力,也沒法恢復舊秩序。」 奧爾洛夫放下聽筒,他明白,列瓦說得對,他考慮片刻,說是,腦海中從來都不會想到,這個年幼無知的人能夠或者敢於掐住他奧爾洛夫的脖子。他把秘書喊出來。 「是,彼得·尼古拉耶維奇。」 「你給我接通這個人的電話……他叫做什麼,真見鬼!接通警衛處的巴圖林少校,」奧爾洛夫放下聽筒,用幾個粗而短的手指敲打起桌面來。 「彼得·尼古拉耶維奇,」可以聽見維羅奇卡的聲音,「巴圖林正在開會,請稍晚一點來電話。」 「請你等一等,我自己來講,」奧爾洛夫取下聽筒,「奧爾洛夫中將,請您轉告巴圖林,我堅決地要他來接電話。」 「我是巴圖林,您好,中將先生,我已經轉告……」 「你聽著,笨伯,」奧爾洛夫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不立刻到我這裡來,我就要把押送隊派到你的辦事處去,給你戴上手銬送到這裡來。」他用聽筒猛敲電話機,使得電話機「哢嚓」響了一聲。 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的。維羅奇卡趕快走進辦公室,在行地檢查一下電話機,冷淡地說:「我馬上去把工匠叫來,您知道,彼得·尼古拉耶維奇,由您負擔一切費用,這筆錢從您薪水中扣除。」為什麼從我的薪水中,而不從你的或者從工匠的薪水中扣除呢?」奧爾洛夫不知為什麼愉快地問道,「您去調換電話機,應該保修。」 「鐵的電話機沒有人會做。您要咖啡茶,還是一杯白蘭地?」 「請你猜一下。」 維羅奇卡打開櫃子,斟了一杯白蘭地酒,把一瓶礦泉水、一隻玻璃杯擺在桌上。 「這是給您的客人準備的。」 「那麼就請你準備好戊酸薄荷腦脂。」 「一向是隨身帶著。」維羅奇卡快活地微微一笑便走開了。 巴圖林很快就來了,走進屋子,鞠躬行禮,坐在讓他坐的安樂椅上。 「那麼,是這麼回事,」奧爾洛夫開門見山地說。「過一個鐘頭讓伊裡亞·卡爾采夫到這個辦公室裡來,否則過兩個鐘頭你的手槍、你的小指頭和鑒定人的鑒定都得擺在市檢察長的辦公桌上。我不喜歡威脅人,小夥子,但是您已經制定了土匪規則,那麼就請您自食其果吧。我從古羅夫那裡奪到了你的材料。材料在這兒,「他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保險櫃。「列瓦說我感到懊悔。古羅夫總是對的。如果您傷害卡爾采夫的話,我就要剝下您的皮,您就這樣轉告福金吧。沒有一個密探會挨在您身上把手蹭髒,您也沒有原由去向科爾夏諾夫將軍訴苦。刑事犯和亡命之徒要把您撕得粉碎。在他們之中我們有自己的代理人,所以我們能想到該說的話。滾開吧!」 「中將先生啊!」 「我上了手錶,時間流逝著。趕快去幹吧!」 他們把搖搖晃晃的卡爾采夫從大門口領到街道上,他很像一個機械地走動的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他又看見了周圍的世界,他像個醉漢,人們和物件模糊不清,成雙影,猶如在霧氣之中慢慢飄浮著,腳下的土地一會兒上升,一會兒垂下。 「還系著領帶。」從旁邊過去的老太太說。 「這種人想必會投票贊成也甫林斯基。所有的民主黨人都是一些貪婪的人,」一個不年輕的男子漢說,他用肩膀抬著一個外國出產的大盒子,「他從清早起就喝了許多威士忌酒,俄國酒他連一口也咽不下去。」 警衛員們用小汽車把卡爾采夫送到內務部門前,讓他站在圓柱近旁,把他的私人密探的證件交給站崗的民警。 「上司,給奧爾洛夫將軍打個電話,告訴他,貨物已經運到了。將軍的電話號碼記下來了。」 民警膽怯地瞧瞧扶著圓柱的男人,瞧瞧那個陌生人的證件,他想問一下,將軍該不該接見這樣的客人,但是那幾個警衛已經坐上汽車走了。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