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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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正確,但還不很準確。我可以避開任何對外觀察機構。」古羅夫說。 福金打聽到赫瓦特已被打死,狂怒起來了,甚至開始自言自語地說:「他是什麼東西,長有七頭的毒蛇高爾內奇,還是隱身人烏厄勒薩呢?他充其量是個有經驗的,狡猾的偵探,但他是個活人吧!」 他終止了自己那毫無意義的獨白後和外面的特工機關聯絡上了。 「古羅夫現時在哪兒?」 「在自己的住宅裡,我們聽見他說話。奧爾洛夫將軍和克裡亞奇科上校到過他那裡,已經走了。在住宅中抓不到他,有幾扇鋼門,裡面有門閂,所以悄悄地打開他的門是不可能的。如果從窗口鑽進去,那是一次公開的軍事行動。他的槍打得很准,需要噴火器、瓦斯……」 「別胡說八道!您的任務是觀察。您認為需要多少人和汽車,就去雇用吧。他不會經常坐在家裡閉門不出,他一定要到街上去,主要的是,不讓他走掉。」 「既然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就逃不出我們的掌心。」 「關於他的肉體問題怎樣對付我沒有信心,不過他會想出什麼詭計這件事我堅信不疑。」福金放下了聽筒,將巴圖林喊到身邊來。 「你好,謝苗·彼得羅維奇,我已經聽到消息。如果我相信魔鬼,那麼我准會斷定,他向惡魔出賣了靈魂。」 「講得漂亮,謝爾蓋·維達裡耶維奇,但這不會超出那個範圍。謝遼沙,該還債了。我把你從古羅夫手中救出來,輪到你了。你認識各種各樣的社會渣滓。當然,要通過中間人去雇用六至十一人。需要一些品行卑鄙的無原則的人,正如常言所說的:流氓打手們。應當支付他們多少錢,就支付多少錢,讓他們開槍打死古羅夫,即使是在克里姆林宮的紅牆旁邊或者是在白宮旁邊,這對我反正一樣。執行者的命運對我來說也反正一樣。古羅夫不得不死去!」 這個小組不算大,共計八人,最年幼的十九歲,年紀最大的二十二歲。他們管他叫頭頭,不僅因為小夥子長著一個剃得精光的滿是疙瘩的腦袋,它和他那狹窄的肩膀相比較,卻顯得太大了。小夥子善於思考,十分狡猾,和團夥中的其他成員有所不同,他謹小慎微。他主管這個團夥不是有賴於:他年紀更大或者身體更強健。恰好他生來缺乏強健的肌肉組織,想必他賦有更健全的大腦皮層溝回可作為補償。和其他成員相比照,頭頭簡直是聰明透頂,大家承認他的優越地位,這個團夥中存在著無可爭議的一長制。 他們基本上幹的是勒索恐嚇,在大權威人士主管的領域搶劫攤販和小商店。那些人曾有兩回打算好好地對付他們,但是駛抵「狹長半島」的很有名望的人物遭到了衝鋒槍的猛烈的掃射。 權威人士們有點惘然若失,儘管他們本身是土匪,他們也遵守某些耍把戲的規則,凡事做到適可而止並且維護某些協議。頭頭的團夥人數並不多,但快速而機動,他們滿城亂竄,在各個不同的領域幹些越軌的勾當。他們常在某個權威人士的「獨立王國」裡胡作非為,只要權威人士一生氣,他便會決定一舉消滅這些流氓打手,他們不露面了,一兩個月以後卻又在莫斯科市的另一頭出現了。權威們的擅長分析的中心不存在了,片斷不全的情報都不能按時送到,首領們沒有機會去商定事宜。 頭頭有一張莫斯科地圖,地圖上注出記號,他們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候做了什麼具體的事情。他們密切地注意,如果在一個地區殺死犯罪集團的成員,那麼未滿幾個月就不能在這個地區出現。他們不是平白地給這樣一個小夥子起了「頭頭」的綽號。 他和兩個幹零活的人坐在一起,一面用叉子剔開萵苣,一面飲用礦泉水。頭頭不飲酒。幹零活的人們不僅飲酒,而且十升十升地暴飲白酒,但是如今當著頭目的面他們只喝一瓶,一個人頂兩個人,覺得乏味。他輕蔑地注視著幾個夥伴,他們有幾分畏懼,同時感到驚奇地打量著他。頭目憂愁什麼呢?啊,昨天他們推倒了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據說,他論理也是略列克集團中的一人。去他的吧?他不是頭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頭頭推論的方式有所不同,他認識那個為自己人復仇雪恨的略列克。他所以復仇不是因為他喜愛和保護手下人,而是因為他堅信:如果允許某個人拿走你的一盧布,那麼這個厚顏無恥的人很快就會把你整個錢包搶去。頭頭從略列克的領域逃走了,但是他知道,他只要搶劫一個令人厭惡的貨亭就行了。略列克從當地的權威人士那裡探聽到,這是誰幹的勾當,於是人們將要迫使這幫人服從法規。那些走後門的傢伙不是密探組織裡的人,你沒法認清他們的面目,一下子難以擺脫。不得不隱藏起來,不可做出惹人矚目的動作。但是存款即將告罄,不能長久地無所事事,忍饑挨餓,小夥子們怎能不好酒貪杯。 「你聽我說,軟骨頭(赫利亞希),」他向坐在對面的剃光頭的狡猾的頭目說,「你不要再把腦門上的頭髮剃光,讓它長出來,」他摸了一下不久以前長出來的額發。 「有什麼事情?」軟骨頭感到驚奇,「我習慣了,人們還害怕,漸漸會變得容易說通的。」 「那就在胸前掛上牌子吧:我是土匪和殺手。這就一目了然了。我已經說了:不要把腦門剃得精光,算啦。」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走到茶几跟前,不是著名人物,裝束不時髦,穿一身西服,一件白襯衣,系了領帶。 「你們好,男孩子們,」他溫和地說,把手放在頭目的肩上。「薩莎,讓我們走開一會兒,有話要說啦。」 頭頭掙脫了肩膀,向後仰靠在椅子上,向男子漢望了一眼,好像認出了,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一時想不起來了。頭頭本人叫做亞歷山大,但這事簡直是置之腦後了。 「走吧,男子漢,我沒有請你,我正在休息。」 「薩莎,你有點兒忘記我了,讓我們走開,我使你回想起來吧。兩年前我和你在瑪裡英娜·羅莎見過面,「男子漢用手指了指一張空茶几,從從容容地回答,「談話對你不會有壞處。」 頭頭想起了在瑪裡英娜·羅莎發生過的那件事,這個公子哥兒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正是因為他瞄準,他們才打倒了某個商人,跟他們算帳了。頭頭向幹零活的人們點點頭,說是:你們請坐,他用手指指一個空酒瓶,重說一次,便和那個陌生人一起走開了。那個人坐下來,點了兩碗咖啡茶,聚精會神地打量了土匪。 「你回憶起我了。」 「啊?」頭頭點點頭。 「那麼,什麼都正常,支付正常嗎?」 「我們不抱怨。」 「新的定貨你能接受嗎?」 「看你定多少而定,通貨在膨脹。」 「必須消滅一個人,」男子漢懷疑地望著土匪,他認識古羅夫,所以想到,難道這個低能兒對付得了俄國的優秀密探嗎?但是有時候會有這樣的機會,越簡單,越妙。 「究竟是誰保衛他呢?」頭頭把反芻出來的食料又塞進口裡去。他已經拿定主意,著手去幹這件事,儘量榨取這個男人的東西,夥伴們可以各自投奔親戚,他這個頭頭就到克裡木去閑呆著。 「民警機關的軍官,經常穿一身便服,乘坐金屬色的『雷諾—405』牌小轎車,」這個男人掏出一張紙條,口授了號碼,「他沒有警衛,但是陪伴他沒有什麼危險。他很用心而且細心,槍打得很准。」 「我們需要他幹嘛?」頭頭憤怒地說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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