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五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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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來到住宅,盥洗完畢,在桌旁就座,給自己斟上一杯酒時,斯坦尼斯拉夫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擠壞的橙子。 「在生死關頭有個善心人保衛你,救了你的命。」 古羅夫拿起那塊壓扁了的橙子肉,不知怎的聞了聞,搖搖頭。 有人按了按門鈴,使密探們感到驚奇的是,他們的朋友和上級彼得·尼古拉耶維奇·奧爾洛夫登門造訪了。 古羅夫將一個指頭貼在嘴唇上,指了一下天花板,便把將軍領到廚房裡,掩上了門。 「我和普通一兵在浴室裡談話,可是你卻是將軍。」 「幹嘛!」奧爾洛夫生氣了,「只要告訴我,就會給你派遣一個旅,把你的住宅洗刷得雪亮。」 「請坐,彼得,對不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我喜歡人家聽我的話,如果我知道這種情況,自然會檢點。」 「斯坦尼斯拉夫,請斟上一杯伏特加酒,簡單地講講,出了什麼事。我們的高頻率報導看來是中國人編造的。我瞭解事情的實質,請您講吧。」 古羅夫向斯坦尼斯拉夫點點頭,於是那人簡短地彙報了發生的事故。 「所以您想說服我,那個職業殺手從十步路遠處射擊,沒打中,而你,斯坦尼斯拉夫,正駕著一輛小汽車,從左面開槍,一顆子彈打中了兇手的右肩和太陽穴嗎?是的,順便提一下,我們的那個檢察長的新助手出現了。這個小夥子打電話,莫明其妙地說,弄不明白,既然兇手的右手被打穿了,為什麼還要開第二槍呢?」 斯坦尼斯拉夫忍耐不住,冷笑了一陣,奧爾洛夫贊成地點點頭。 「我就是這樣回答,有人說火力接觸時不十分明瞭,您是否打中,一般地說,火光總是出現在命中者的眼前的,槍管可不是刑法。我們的注意力轉移了,密探先生們,請你們把真相講給我聽,這一切實際上是怎樣發生的。」奧爾洛夫喝了一杯酒,吃一點黃瓜佐飲。 密探們猶豫不決地彼此對看一眼,古羅夫聳聳肩膀。斯坦尼斯拉夫做了一個使人平靜的手勢,說是,你得保持沉默,你不在場時由我來分析研究。 「真相嗎?好吧,彼得·尼古拉耶維奇,」斯坦尼斯拉夫忠實地望著將軍,「明天我到教堂裡去,變成一個信徒,吃齋,不再做那微不足道的事,並且擬訂偵查計劃,充分研究各種問題。因為我今日堅信不疑,他在那裡,」密探指指天花板,「他洞察一切,領導一切,而我們,有罪之人自命不凡,一口斷定,我們這輩子能夠有所改變,有所開拓。這是不長的發言,轉而提供事實作為證據。」 克裡亞奇科給自己斟了一點「芳特」酒,高興地喝了。 「那麼,我把古羅夫送到巷子入口處,仔細看看他怎樣停車,他開始掉過頭來,想去辦點什麼事情,然而列夫·伊凡諾維奇向我做了個手勢,說是,跟著我走吧。當我應當去找上校先生彙報情況時,怎樣才能夠說明,上校先生不能等到十八點鐘。通常一個有自製力的人不能等候兩個鐘頭嗎?這是偶然的事情嗎?我看見了古羅夫的招呼信號,而根據各種規定,在掉轉頭來的時候,必須向右看,那就看不見他做的手勢了。我出乎意料地看見了,於是緊跟在後面開車。」 經驗豐富的密探古羅夫對自己的天才堅信不疑,他斷定,早於兩三天之後決不會有人發動進攻。他打著呼哨從圍牆旁邊,從殺手旁邊走過去,不客氣地說,密探馬虎放過了開槍的時機。但是在必要的瞬間,這個人踩到了橙子皮,滑倒了,子彈掠過了頭頂。古羅夫辨識了方向,跌倒滾滑下去。但是他那馬戲團的翻跟頭白費了力氣,他來不及從口袋裡取出手槍來。殺手從掩蔽體中走出來,手裡拿著武器,距離是五米。沿著巷子飛奔的「日古力」牌小轎車也遲到了。這個駕駛汽車的人在靶場的射擊水平一般,他以全速駛行,從左面開了兩槍。汽車的刷子很壞,頭前的玻璃模糊,我向他的側影射擊。彼得·尼古拉耶維奇,您很想瞭解真相,您現在得知它的全貌了。我從明天起到教堂裡去,在我們這一輩子沒有什麼會以我們為轉移。上帝怎樣吩咐,就怎樣辦吧。我們三個人之中一人是殺手。古羅夫和我——只有殺手才能正確無誤地盤算這一切,他死去了,而我們還活著。 「真奇怪,斯坦尼斯拉夫,我有生以來頭一次無條件地相信你,」奧爾洛夫說,「但是不要把這件事講給旁人聽,我不希望他們來嘲笑我的優秀的密探們。」 「我遵命,我的將軍,為了編成回憶錄,為了我們的後代,讓我們把它貯藏起來。」克裡亞奇科說。 「你查明了什麼呢?」古羅夫問,「有人在我身後跟蹤嗎?」 「我不用生命來發誓,那段路程太短了,但是按照我的意見和格裡沙·柯托夫的意見,當時是有人跟蹤的。」 「那有什麼關係呢,彼得·尼古拉耶維奇?」古羅夫問道。「我覺得好像或者實際上在醞釀陰謀呢?」 「不要抹髒了盤子,扯得有些過分,列瓦,」奧爾洛夫生氣地嘟囔了一陣,「正如斯坦尼斯拉夫所斷言的那樣,你所以坐在這裡,只是因為上帝有這種吩咐。」 「馬拉蒂納用手擊中一球獲勝,並成為世界冠軍。這是偶然的事麼?但是不知為什麼用手擊中具有決定意義的一球的不是俄國的伊萬·菩普金,而是迪也托·馬拉蒂納。因此上帝也許是有的,但是職業家的等級也不是一個僅有的問題。」 「得了,別說空話了,你能具體地提出建議嗎?」奧爾洛夫表現出惱怒的神色。 「喝酒,」古羅夫斟滿幾杯酒,「如果問題很嚴重,那麼我,彼得,不是上帝,因此我不得不考慮考慮,現在我的理解力很差。無論我怎樣把自己描繪成一位超人,我總是活生生的人,現在我不能徹底明瞭發生的事故。我試圖講幾句話,儘管彼得,你不喜歡聽,但是我不會用別的方式來加以解釋。自然福金會張皇失措,他也是個人。高級執行者已經死去了。但是,如果不是明天,那麼過一天後福金將會得知,古羅夫打死了殺手。有關發生的事故的綜合報道傳遍了全城,內務部中議論紛紜,誰也不能對發生的事故保守秘密。這個殺手很高級,一目了然,是有人從應急儲備品中把他弄到手,而福金將採取什麼措施,我不得而知。」 「我可以說,」奧爾洛夫取出手帕,大聲地擤鼻涕,「既然這個人斷定,你會對他起妨礙作用,那麼他不會讓你活下去。」 「謝謝。」古羅夫行了鞠躬禮。 「不用謝啊,你行動迅速,不勞久等,」奧爾洛夫拿起一杯酒,沉吟了會,然後幹了一杯。「無論是誰,尤其是福金不會有幾個同樣高級的執行者。他開了一槍,落空了,他不僅浪費了最後一枚子禪,而且向你提出了警告。我本人,奧爾洛夫將軍,不知道怎樣才能把你抓起來。而福金知道,他有另一種道德準繩。他決定從逆向採取行動。他通過第三者雇用一幫流氓打手,亡命之徒,付給他們一大筆錢,他們就會在任何地方,不顧及犧牲用六支或者更多的自動步槍掃射你的小汽車。這樣一來,任何掩護,任何謹慎都不能拯救你的性命了。」 「再一次地表示感謝。」古羅夫又行了一鞠躬禮。 奧爾洛夫向他揮揮手。 「別裝腔作勢!一禮還一拜,光棍面前無交情。」 「派他去出差。」斯坦尼斯拉夫偷偷地暗示。 「我可以寫一道關於古羅夫去阿爾漢格爾斯克出差的命令,把他送到薩哈林去。唯一糟糕的是,莫斯科市用得著密探古羅夫,要不然,他就一文不值了。原來是我們在勝利者的恩典面前認輸了。」 「我可以在莫斯科近郊的秘密住宅中安家落戶。」古羅夫說道。 「你不能,」奧爾洛夫表示異議,「如果他們使用具有職業技能的『對外觀察機構』,而這只需要五六輛有現代技術裝備的汽車,你就不能不被覺察地離開這棟住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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