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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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大竅門,尤裡·卡爾洛維奇,你有你自己的職業,我有我自己的職業。你可以向我講解,怎樣才能以一本求萬利呢?」 「啊,」戈爾斯特科夫沉吟起來,咬緊嘴唇,「這決不簡單,而且不能把錢付給每個人。偷竊很簡單,而賺錢……那就需要極其豐富的經驗和人情關係。」 「我的事業上也有同樣的情況,所以你不要把我的憂慮放在心上,你幹自己的活吧,一星期以後你准能獲得答覆。」 § 第十章 戈爾斯特科夫剛剛離開,古羅夫就把聶斯捷倫科喊到身邊來。幾個偵察員已經知道上司的憂患,所以從前的上校走進來,打個招呼並且說:「請您原諒,列夫·伊凡諾維奇,在我們談話以前我要洗個澡。當獨輪手推車運載東西的時候,小型發動機發動得不好,像鬼一般沾滿了污垢。」 「看在上帝面上,」古羅夫回答,「你去洗澡吧,我得躺一下,覺得好些了,還不很舒服。」 聶斯捷倫科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放水。古羅夫緊跟著邁了一步,隨手關上了房門。 「華連廷,你是一個循規蹈矩的成年人,所以我委託你完成一項特殊任務,這項任務在你看來可能是很不尋常,但是你要嚴肅認真地對待。我們從戈爾斯特科夫那裡領到一大筆錢,就必須幫助他辦理家事。」 「談話的內容指的是什麼,我們力所能及,一定辦成,」聶斯捷倫科回答,「你下命令吧。」 古羅夫向偵察員描述了形勢,說明了應當按照什麼步驟,採取什麼措施。 「華連廷,主要的複雜問題就在於,二十五年多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某人去世了,而另一人遷走了,但必須找到它的盡頭。」古羅夫說完了話。 「我明瞭,上司,我盡力而為。」聶斯捷倫科點點頭。 「你不要捨不得錢,然而這一切應該使人信服,儘管我們不打算把材料轉交給檢察機關或者法院,但是會形成怎樣的局面,就不得而知,因此,這樣推理是有邏輯聯繫的。」 「我全明白,列夫·伊凡諾維奇。」聶斯捷倫科回答。 他們回到客廳裡,討論例行事務。聶斯捷倫科報告說,聽不見伊戈爾·斯美爾諾夫住宅中的談話無法提供什麼具體情況。他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認為退伍士兵關於復仇的議論只是醉後的空談,他們有時嚴懲「奸商」,總的說來,這種事業是毫無前途的,在這方面浪費時間和精力也是毫無意義的。 「看來,你是對的,」古羅夫表示贊成,「但是我們再也沒有什麼了。只有回到巴圖林那裡去。」 「他是執行者,」聶斯捷倫科蔑視地說,「假如有某種陰謀存在的話,那麼巴圖林不僅不會去參與,而且會一無所知。請你注意,列夫·伊凡諾維奇,福金知道,你在接待巴圖林,他們已經把他拖走了,他置身於競爭之外。」 「批評和搞垮我們的杜馬裡的能手。」古羅夫激怒地說,「你能提出什麼具體的,建設性的建議麼?你不在場我就知道,若是情況不好,你就對我說:情況很好。」 「列夫·伊凡諾維奇,你是個首腦,我只是助手,你一開口,我就執行。」聶斯捷倫科帶著委屈的神情說。 「讓我考慮,」古羅夫不滿地說,「因為你現在不做什麼事,所以從今日起你不領錢。」 福金正待在自己的秘密住宅裡,在他對面的安樂椅上入席就座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合乎標準的體格,像大多數莫斯科人一樣穿著樸素而平常。只有一雙眼睛才是男人身上的最常見的東西。這雙眼睛既是聚精會神的,又是昏昏欲睡的,仿佛隱藏著某種秘密。這個男人的姓名非常多,以致他本人都不能全部記牢。而在某個很狹隘的圈子裡,他今日竟以毫不奇特的綽號赫瓦特而遐邇聞名。 他向來都不閑坐著,甚至不引人注目,民警局和各個機關都不認識他,儘管職業偵察員們感覺到,這樣的人還存在,因為周密的準備、準時的執行以及捉摸不到的「某種東西」會使各個殺害行為融合為一體,以偵緝作為職業的人對「某種東西」有所認識,但是他無法加以解釋。赫瓦特曾在阿富汗作戰,他在那裡失去了連他自己都已忘記的真名。儘管他的軀體未被人找出,但是他屬陣亡戰士之列。非常遺憾,阿富汗會有許多這樣的事件;某個人已經被人們忘記,仿佛他沒有出世似的。他從來就沒有父親,他母親一聲不響地變成了酒鬼,謝天謝地,她還來不及生下兄弟和姐妹。 他從阿富汗回來,弄清楚了,他早已被人掩埋。赫瓦特不打算維護自己的公民權利,不在自己從前的定居地點出現,他買了一張身份證,加入一個不大的犯罪集團,搞了一些勒索恐嚇和街頭搶劫的勾當。在犯罪領域他是個新手,但是在街上長大的莫斯科人的理解力向他提示,他今日的這些一同幹小勾當的人都是暫時的閒人。赫瓦特脫離了集團,遷移到別的地區。他還剩下一些錢,便在一家新超級商場找到了一個輔助工人的職務,他默不做聲,不嗜酒,又不偷竊,因此立刻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可以不相信這種事情,但是在俄國還是保留了一些這樣的男子漢。一些人信仰上帝,太平無事,爸爸和媽媽卻把另外一些人變成了殘廢,其他一些像赫瓦特這樣的人純粹是由於解雇而顯得古怪的。街頭的生活經驗和天賦的理解力向他提示:法律的掃帚只在表面上打掃,你可以偷竊,應當偷竊,但是一個人要像在戰場上那樣,必須具有自己個人的戰壕,具有自己的專業。他在未到阿富汗以前早就醉心於射擊,他的成績雖然不是特別優異,但總算不錯。阿富汗的上級注意他了,把他派遣到特種部隊去,在部隊裡有人教給赫瓦特白刃戰的基本知識及地形隱蔽設施常識,他在運用各種武器射擊方面耗費了許多時間,當上了一名狙擊兵。 赫瓦特在莫斯科平靜地生活了半年左右,找到了一個單身的女人,弄到了一幢房子。有一次,兩個好流鼻涕的土匪去看了他在那裡工作的商店,他心中斷定,兇相畢露的時刻到了。他把這兩個男孩打成了殘廢,奪走了蘇聯重型手槍,並且等待著行將繼續發生的事件。來了一個中年男人,他說應該把手槍還給他,當赫瓦特一言未發便把手槍還給他時,他十分驚奇,無意中說出,如果母親不在身邊要把這樣的孩子們送到學校裡去也是冒險的事情。嚴肅認真的人們注意他。真奇怪,竟會發生這種事,貪髒受賄的偵察員在仔細研究犯罪集團。他根據居民住址查詢處的意見,根據各種估計去審查赫瓦特,查明了原來沒有這個人,於是向上司彙報了他的情況。他在不久後落入了福金中校的視野,福金極其需要一批不知姓名的執行者。他們互相認識了,赫瓦特使中校產生了良好的印象,但是中校不急忙去徵募執行者,他斷定,誰也不認識這個人,把他登記在秘密的專案文件上,介紹他和上級認識也是不很恰當的,而為了個人需要就應該把他儲備起來。 幾個月以後赫瓦特聽人指使地首次犯了殺人罪。他消滅了那個替福金服務兩年,但是近來狂妄自大到了極點的小權威,誰也沒有親眼看見殺手的沉默,執行命令的簡潔。殺人之後過了兩晝夜才有人在垃圾箱裡發現了死屍。 在兩年多的時間內赫瓦特消滅了四個不合福金心意的人並且獲得了很大的威信。大家都聽到關於赫瓦特的消息並且知道他還存在,但是誰也沒有見過他。福金本人只是在萬不得已時才和他私下發生聯繫。 今天,當福金終於作出決定,必須除掉古羅夫上校時,這樣的機會已經來到了。 他們在秘密住宅裡一面飲茶,一面靜聽古羅夫和聶斯捷倫科談話的錄音。福金聽了兩遍錄音之後便提問:「你對主人有什麼意見?」 「很難講,」赫瓦特聳聳肩膀,「顯然他是個強而有力的,信心十足的男人,他在探求對待你的態度。」 「你所聽見的一切是一篇完整的劇作。他知道有人在聽他說話,他在替自己說話。」 赫瓦特依舊是個冷靜的人,在短暫的停頓後他問道:「對你來說他是有害的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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