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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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柯托夫向古羅夫彙報了一切情況。 「你對這一切有什麼想法?」古羅夫問道。 「列夫·伊凡諾維奇,在那裡沒有什麼可想的,只有哭泣,不幸的夥伴們。大家都是充滿憤恨的人,誰站立起來,能夠從地上拾起磚頭,誰就不僅能殺害葉利欽,而且也能殺害自己親愛的父親。」 「福金在那裡尋找什麼或者已經找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沒有兒子,從來沒有過兒子,他不因多愁善感而煩惱,他尋找什麼,我無法瞭解。他強求、尋找執行人。但是在我看來,這種情形已經排除了。福金是一個嚴肅的人,他也有可能消滅一個嚴肅的人。而在軍醫院的夥伴們都是一些喜怒無常、難以控制的人,一半是瘋子。」 「你不比所羅門更聰明,」古羅夫生氣了,「除此而外,在任何事情上,否定是最簡單的方式。福金常到軍醫院去,這是事實。護士或醫師會使他感興趣嗎?不見得。他可在其他地方尋找和他們會面的機會。可見傷員們使他感興趣,不是一般的傷員,而是具體的人。」 「那麼是這個懷有殺害總統的丟不開的念頭的伊戈爾·斯美爾諾夫。」 「我們不去猜測,請你根據家庭情況調查斯美爾諾夫。調查不會有什麼成效,但是不得不這樣做。」 電話鈴響了。古羅夫取下聽筒,聽見上司奧爾洛夫中將的熟悉的聲音:「上校先生,順路到我這裡來。請費心從保險櫃中取出那支在維特金負傷的地方沒收的手槍和技術簽定人的全部結論,送到這裡來。」 「遵命,中將先生,」古羅夫回答,裝出一副疑惑的鬼臉。他們同奧爾洛夫以「你」相稱,說出他的父稱,而將軍索興把上校叫做列瓦。這種稱呼語會預告很不愉快的事情。 古羅夫叫柯托夫走開後穿過了三扇房門,忽然來到了將軍接待室。維羅奇卡裝出一副也不會預示吉祥的鬼臉,她向那沉重的房門點點頭:「請進來吧,列夫·伊凡諾維奇,有人在等您。」 「今日我整日待在辦公室,幹嘛要等我。吹一下哨子,我就走來了!」古羅夫不滿地說,猛地拉開了沉重的房門,推開第二扇房門,走進辦公室。 「中將同志……」 「停住!請坐,不要老站在窗口,不必用煎餅安慰我,」奧爾洛夫做了個鬼臉,很不滿意地嘟噥了一陣,拉起那制服領子,他穿的這身制服可以證明他處在「上層」。 斯坦尼斯拉夫·克裡亞奇科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皮膚發紅,熱得出汗,好像剛從蒸汽浴室中走出來似的。當古羅夫進來的時候,克裡亞奇科站立起來,但是他沒有看看上司的眼睛。 「把你自己的破爛兒放在桌上,幫助我扯下這件鬼皮,把那立櫃裡的上衣給我,也許我會變得更慈善。而你,上校,該怎樣,就怎樣,要我變得稍微慈善一點兒。」 「可你不要嚇唬我!」古羅夫粗魯地回答,他仔細看看朋友的眼睛,伸出一條雪白的手帕,「擦乾淨自己的臉,將軍,要不然,您會像個小匪徒。」 奧爾洛夫順從地擦乾淨自己的臉,把手帕扔給古羅夫,穿起斯坦尼斯拉夫遞給他的上衣,輕鬆地歎一口氣。 「啊,列夫·伊凡諾維奇,你給我說明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奧爾洛夫指了指擱在桌上的手槍和技術鑒定人的結論記錄。 「這是一支曾屬巴圖林少校的手槍,他用這支手槍向根納·維特金射擊。一名技術鑒定人的結論是,從維特金胸部取出的子彈正是從這支手槍中發射出來的,另一名技術鑒定人的結論是,他已經發現手槍上的指紋和巴圖林少校的指紋完全相同。」 奧爾洛夫拿起技術鑒定記錄,翻閱一下便扔到桌上去。 「五個指紋。他留下了五個手指的印跡。您要我相信什麼呢?上校。」 「我嗎?」古羅夫把手掌按在胸口上。「彼得·尼古拉耶維奇,親愛的,我不使任何人信服什麼啊!有手槍、子彈、技術鑒定的結論,歸根結底,我們還有兩個尾隨過巴圖林的人。紙包不住火,我本人不使任何人信服什麼,檢察員和律師來處理這個案子。」 「你們這些朋友和敵人炮製這一切,可不是嗎?只有神經失常的人才相信所有這些『無可辯駁』的事實。你的意圖,列夫·伊凡諾維奇,很簡單,對你來說很平常。你在錘煉什麼人,你需要一個來自你周圍的偵探,你把巴圖林裹入繈褓。他向你報道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嗎?」 「很少,」古羅夫承認,「我不願意壓迫他,而想把他變成一個同盟者。」 「你是個潔身自好的人,」斯坦尼斯拉夫脫口說出,「我向你說過,小偷永遠變不成洗衣女工。應該快點兒把他榨幹,恢復他的原形,讓他跟在後面繼續搞工作。現在你把一切白白地交給他,你以後手頭上就沒有王牌了。」 「我想花一個鐘頭從這個傢伙身上榨出東西來,」奧爾洛夫向克裡亞奇科點點頭,「即使能榨出一句真話也行。但他卻是個老刑事罪犯,只知道三句話:『不知道』、『沒見過』、『沒有參加』。我不願看見你丟人,列瓦。我只想流一點血就能順利地解決這個案件。但是您的執拗脾氣把我趕進了死角。現在我被迫非把您趕進死角不可。作為朋友,我向您提出請求,作為上級,我向您下達命令。立刻把一切情況原原本本地講給我聽。古羅夫是要說話的。當然,他是這種肮髒的事兒的策動者和組織者。」 「是的,我需要一個偵探,我正在錘煉一個極端危險的犯人。我沒有向您彙報,是因為除了猜測和假設之外,我沒有其他想法。巴圖林引頸送死,我們只得採取了某種補充措施。」 隨後古羅夫敘述了有關靶場和手槍的情況。 「啊,我能夠說些什麼呢?」奧爾洛夫揩揩有疙瘩的前額,搓一陣原來就不成樣子的鼻孔。「你的頭腦很靈活,不過這不是新現象。我們共事期間,在今天以前我從來沒有為你害羞。你這個人有時候犯過錯誤,但沒有做出一次下流勾當。」他從桌上拿起巴圖林的手槍,用他的手帕仔細地拭淨,然後撕碎了技術鑒定人的結論,把它扔進紙簍裡。「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你必須仔細聽完,默不作聲。你這個上校,拿定了主意,變成了偉人,對你來說什麼都是可行的。你知道,一個人怎麼會變成罪犯,比如說貪污分子呢?他貪污一個盧布並對自己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之後他貪污三盧布金幣,下一步怎樣,不言而喻了。一個人或則誠實,或則不誠實,懷一點兒孕的人是不會有的。我對你這個密探——捕狼的大獵犬——說這些話,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怕。」 古羅夫的面色變得煞白,斯坦尼斯拉夫悄悄地揩了揩自己的臉。 「這是以道德為理由,現在是以問題的本質為理由。你有什麼保證,能肯定罪犯沒有對手,那次開槍的正是他,而那個被您尾隨的人沒有開槍,你使無罪的人處於易受攻擊的地位。可能性很少,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我不打算把材料轉交給檢察機關,」古羅夫幾乎要高喊一聲,「這個巴圖林對我很有用。」密探從口袋中掏出錄音機,打開開關,開始傳來了巴圖林的聲音:「不是為了記錄,不過我是戴了手套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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