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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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喜歡直言不諱。我沒有整體觀念,每個人都做著他會做的事兒。您打開那個不該由尤裡·卡爾洛維奇來打開的保險櫃,他看不見的。這是我和您的一個小小的秘密。」 「我已經講了……」 「尼娜·季美特裡耶芙娜,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女人們很少承認自己的錯誤。不過要是我和您從保險櫃裡拿走什麼多餘的東西就好了。」 「您為什麼這樣信心十足呢?」 「我有一門職業。木已成舟了。」 鑰匙就放在「密室」裡,放在盥洗室的擱架上的一隻花瓶裡。古羅夫推開立櫃的一塊假側板,打開了鐵門。保險櫃裡有個筆記本和兩個厚厚實實的信封。其中一個信封裡面有一大疊美國鈔票,密探把它取出來,翻了翻,仔細地看看信封口,看見它裡面有一顆針。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抖在手巾上,包起來,藏進口袋中。 尼娜·季美特裡耶芙娜待在客廳裡,什麼也沒有看見。密探所找出的並且藏在口袋裡的那顆針原來是注射器上的針頭。另一個信封裡有一包業餘攝影愛好者尤裡雅·戈爾斯特科娃的相片。在幾張照片上,這個姑娘穿著一身袒胸露臂的衣服。古羅夫無意中看出,她的體型很美麗。厚厚的本子是這個姑娘的私人日記,最後一頁日記是在1995年12月寫的。古羅夫把錢和相片放回原處,拿起日記簿,向客廳走去。 「尼娜·季美特裡耶芙娜,純潔無瑕的照片您可以索回,我把日記薄拿去,讓我們告訴您丈夫,說我發現了保險櫃鑰匙。謊話是微不足道的,因為我在刹那間把它找到了。」 「您不把這些相片拿給別人看,省得鬧出……」 「我不瞭解什麼,我不把什麼拿給別人看,」密探打斷女人的話。「我工作這麼多年了,一向當傻瓜。」 「多謝您,列夫·伊凡諾維奇。」 「這不算什麼。尼娜·季美特裡耶芙娜,我們還要回報啦,」古羅夫微微一笑。 金融家和密探坐在辦公室裡,對那個秘密保險櫃的鑰匙被藏得多麼「巧妙」這件事付諸一笑。有關相片的事兒,古羅夫默默無言,但是提到他拿走了女兒的日記。毫無疑問,密探決不會無意中說出,他已經發現注射器上的針頭。 「這個問題與所談的事無關,尤裡·卡爾洛維奇。」古羅夫用掌心烘熱一杯白蘭地,可是沒有喝。「請您告訴我,一個人為何要有第二個百萬美元?」 「怎麼樣?」主人感到驚訝。「一百萬美元是數量不大的一筆錢,還不夠維持生活。」 「我指的不是那件事,問題是理論上的,比方說,為什麼要有第二個十億美元?那些您花不掉的錢有什麼用處呢?您在幹活兒,」密探指指擺在桌上的生意人的證券。「您一天工作十二個鐘頭,您掙那些您用不著的錢。為什麼?」 「我老早就不需要這樣的錢,」戈爾斯特科夫回答。「我所需要的是地位、權力,歸根結底是自我肯定。我所企望的是向我自己和周圍的人證明,我能夠辦成『這件事』。大多數人對金錢的態度是光顧滿足個人要求的態度。皮鞋、衣服、套間、別墅、快艇、女人,總而言之,是可以買到的一切。生意人渴望擴大自己的影響、權勢。這種事情是沒有止境的。亞歷山大·馬凱東斯基贏得了和平,拿破崙……」 「希特勒、斯大林,一目了然。」古羅夫推開酒杯,抽起煙來。「從全人類的觀點出發,您是個不幸的病人。」 「有人以各種醜名稱呼我,」生意人沉吟起來。「不幸的人嗎?很有意思。迪奧耿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還感到幸福。我們如若高談幸福,那就離題太遠了。」 「不能囊括無邊無際的天地。您極少地想達到地平線,您奔跑,您嘔血,折磨您自己……」 「但要根除犯罪現象也只是幻想。」 「就像消除疾病那樣,但是醫生有本事,能夠幫助具體的人,成為幸福的人。好吧,」古羅夫揮揮手。「您喜歡自己的女兒嗎?」 「愚蠢的問題!」 「絕對不是!許多人對自己的兒女漠不關心,有些人簡直很不喜歡自己的兒女。」 「我是個正常的人,我愛自己的女兒。」 「我們把有關您精神正常的問題拋到一邊去,而女兒,即是說,您是喜歡的。所以一個人曉得,該往哪裡大打出手。」 「您認為威脅是現實的嗎?」 「我和您一樣,尊敬的尤裡·卡爾洛維奇。您為啥要向內務部副部長請示呢?或者是現實的威脅,或者是癡人的戲言,使您心緒不寧的愚笨的嘗試。我不太熟悉您的情形,但是從各個方面來推測,要使您心灰意懶是很難的。」 「也許越來越簡單嘛?有人打算搶走我女兒,並取得一筆贖金,是嗎?即是指金錢。什麼都死盯著錢。您卻說為什麼要第二個百萬美元?」 「您的商業活動我搞不清楚,」古羅夫沉默片刻。「您的敵人就像小母狗身上的跳蚤那樣多,真是算不清。多數敵人您簡直不認識。最近幾個月您開始搞什麼業務,一項重大的設計?人家想把您攆出去或者強逼您作出某種決定嗎?」 「一項重大的、新的決定嗎?」戈爾斯特科夫把頭髮弄得蓬亂。「這種決定是沒有的,而是有人經常企圖要我站到這一邊,或者站到那一邊。」 「當然,」古羅夫低聲模糊地說了句什麼話。「您加入什麼黨呢?」 「加入過。當我被捕後,就給開除了,再也不加入什麼黨了,」戈爾斯特科夫哈哈大笑。 「十二月間您投票贊成誰呢?」 「贊成『蘋果』。這具有什麼意義呢?」 「有人給過錢,現在您打算把錢交給誰?您打算六月間擁護誰呢?」 「他們自己都不能明確自己的立場。」 「即是說,是自由民主黨人……」 「這麼說,既不擁護共產黨人,也不擁護比斯科維梯嗎?您怎麼,認為……」 「我不會開除人的,」古羅夫打斷他的話。「選舉總統是意義重大的事件。您是資本家代表,您有一些同盟者,即是說,您代表著不可輕視的勢力。」 「您把這件事弄得太複雜,人家只是想偷走我女兒,奪去我的一部分財產。」 古羅夫以審視的目光端詳交談者,低聲地問:「您給我進行職業教育嗎?」 「列夫·伊凡諾維奇,親愛的,但願不要如此!」戈爾斯特科夫畫了個十字。「我打聽了您的情況,我知道,您是自己這一行的教授。所以我不向伊裡亞·謝爾蓋耶維奇,而向尼古拉請示,因為我希望,研究我這個案子的正是您——密探古羅夫。」 「謝謝,真見鬼,您向我提供了不可估計的幫助。」 「列夫·伊凡諾維奇,我們轉而採用『你』這個人稱說話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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