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車臣戰火之謎 | 上頁 下頁
五八


  典獄長奧加爾科夫上校今天回家比平時早一些,就在這時汽車裡柔和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奧加爾科夫拿起聽筒,聽見索尼亞柔和的男中音:「伊戈爾·謝苗諾維奇,您現在要上哪兒?」

  「你是問我什麼時候到家還是現在在哪兒?」上校感到驚訝了。

  「您現在在哪兒?」那個巨人顯然感到焦急不安。

  「停車,」奧加爾科夫對司機說。「索尼亞,你可不是個嬌小姐,別那麼激動。你別急,平靜地講一講,出什麼事啦?我還在公路上,車子還沒有轉彎駛上鄉間小路。」

  「謝天謝地!」

  「別激動,慢慢說。」

  「有人想把豺狼毒死。樺樹林裡藏著一個人,也許是兩個。」

  「那你把豺狼放出去,它能弄清楚……等等!萬一那兒是醉鬼或是一對姑娘小夥子呢?豺狼把他們撕成碎片可怎麼辦?」

  「是嗎?」索尼亞說著口裡嘀咕起來。

  「仔細聽著。你帶上步槍,小口徑的。豺狼用鏈條拴著,纏在你手上,當心別讓它掙脫了。明白了嗎?別首先開槍,只能還擊,只打腿部。」

  「咱們看看吧,首長,」索尼亞答道,隨即掛了電話。

  幾分鐘以後奧加爾科夫的「伏爾加」車在柵欄門口停下來,索尼亞在這兒等他,黑暗中他的身材顯得更加高大。豺狼把兩隻前爪搭在主人肩上,毛茸茸的頭緊貼著他的禿頂。

  「看得出敵人被打退了,逃跑了,」上校一本正經地說,他知道索尼亞不會開玩笑,不會平白無故打電話,再說豺狼雖然沒有唔唔吼叫,卻也威嚴地吼著牙。

  兩人進了屋,把豺狼留在院子裡。上校點了點頭,意思是:你講吧。索尼亞看了牆上的簡易掛鐘一眼,咬著下嘴唇。

  「大約五點鐘豺狼沖著一個陌生人叫了起來,我走出去,聽見有人在林子裡奔跑。離柵欄門五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塊肉。豺狼陡立起來,沒有去動那塊肉,我想把肉撿起來,狗就唔唔地吼叫起來。我把它用鏈條拴上,用玻璃紙把『禮物』包起來。我們開始等候,我決定設個圈套,把豺狼帶進屋裡,命令它不許做聲,我靠在窗子跟前。天黑了,聽見了腳步聲,豺狼又唔唔叫了起來。我這才給您打電話。」

  「你們是真正的朋友,兩位都很聰明。」奧加爾科夫看了看筆記本,取下電話聽筒,撥了古羅夫的號碼。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幸好您在家,」奧加爾科夫聽見密探的聲音,說道。「想聽聽您的主意,」他迅速講了起來.但古羅夫打斷他的話說:「伊戈爾·謝苗諾維奇,請原諒我打斷您的話,這事兒不該在電話裡說,我馬上來。」

  「你瞧,咱們打擾忙人了,」上校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開始往桌子上擺碗碟。他看見索尼亞從櫃子裡取出一瓶花楸露酒,說道:「拿走吧,他不喝酒,你把茶炊裡的火吹旺,再到院子裡去迎接客人,讓豺狼別叫。」

  雖然已是十月,天氣一直晴朗,可是這天晚上偏偏下起了毛毛雨。古羅夫幾乎一眨眼就到了,但桌上的茶炊已經發出噝噝的聲音。密探在安樂椅上坐下來,用手掌捧住厚重的茶杯,點了點頭,意思是:請講吧。

  主人簡短地講了講發生的事情。古羅夫責備似的搖搖頭,說道:「伊戈爾·謝苗諾維奇,您怎麼不講主要的呢?當您的夥伴帶著槍和豺狼來到房外時,他看見了什麼?」

  主人看了一眼靠在門框上的索尼亞,點了點頭。

  「看見一片漆黑,有個地方白樺樹在發亮,」巨人不滿地答道。

  「豺狼使勁掙扎,您帶著它往林子裡跑,」古羅夫提示說,「您聽見什麼啦?」

  「那兒沒法跑快,眼睛會刺穿的,我又沒有帶手電筒,怕招來子彈。」

  「撒謊,手電筒您帶了,可是從小路轉彎時您跌了一交。隨後的事很清楚,狗拽著您站起來,您摸到了手電筒……人已經跑了,您沒有攆上。根據灌木樹枝斷裂的聲音您聽不出有幾個人嗎?兩個還是三個?」

  「好像是兩個。」索尼亞偷偷查看了一下自己那身乾淨的、甚至熨得很平整的空降服。

  「您就別胡亂猜謎了,」古羅夫笑了一笑。「您剛換了衣服,可是您左手手掌上有新擦破的痕跡。您最好告訴我,穿過樹林筆直走,離公路很遠嗎?」

  「就只一片樹林和一塊田地。」索尼亞心裡顯然不是滋味,因為民警揭破了他的謊話,而主要的是他未能抓住敵人,想瞞住謝苗諾維奇,也被民警揭穿了。

  「要是換算成米呢?」古羅夫追問道。

  「沒有多遠,」奧加爾科夫插嘴說,「二百米左右,也許還不到,站在門口臺階上就能聽見公路上的動靜。」

  「那麼您幹嗎心裡不安呢?」古羅夫感到驚訝,「你沒法趕上他們。」

  「要是把豺狼放出去,馬上就能把他們抓住,」索尼亞皺著眉頭答道。

  「把誰抓住?」主人生氣了,「那樣一來連救護車都來不及救人,你難道不瞭解咱們的狗?那是一對小青年……」

  「請原諒,主人,」索尼亞打斷他的話,「正常的人不會給狗扔肉。」

  「你難道沒注意到這是上好的煎牛排?說不定他們點著篝火烤肉,聽見柵欄裡面有狗就扔了過來。」

  索尼亞揮了揮他那粗大的手,氣惱地走了出去。

  「天亮以後專家會給我們答案,」古羅夫說,「煎牛排我帶走。照我看,伊戈爾·謝苗諾維奇,您對迫在眉睫的危險估計不足。咱們很走運,俄羅斯人天生有一種危險的習慣,一開始總把事情想得簡單,直到後來碰了釘子,這才開始認真考慮。眼下我們已經受到了警告,因此有所防備了。他們是打算把狗毒死,等您走出汽車時再開槍打死您。」

  「他們幹嗎要掀起這場風波呢?我主管監獄三十年了,聽到的威脅數也數不清,真正動手的不過兩次。而且那些人都是些跳樑小丑,根本不值得對付。」

  「這麼說您根本不明白我跟您談話的意思,」古羅夫憂鬱地說。

  「我明白了。有人希望判處極刑的鐵木爾·揚季耶夫快點死掉。我們國內到處排隊的現象沒有了,可是為等候開庭和執行判決排的隊卻長得看不見盡頭。」

  「不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是趕緊把揚季耶夫的呈文遞上去。可是有兩件事一下子就讓他們遲了一步。車臣已經停戰了,眼下對車臣人執行死刑不合時宜,加上總統又生了病,今天誰也不敢把申請赦免的呈文塞給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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