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車臣戰火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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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肯定?」古羅夫問道。 「槍斃那小夥子只是整個行動的一部分,真正的恐怖分子應當還在維爾丁手邊。」 「你的想法挺有意思。」 「老師教得好,傻瓜才走運。」 「照你看,恐怖分子現在在什麼地方?」古羅夫問道。 「在特工機關的秘密聯絡點。」 「這可未必,」古羅夫答道。「維爾丁不會這樣冒險。你們怎麼不講話啦,二位勇士?」他轉身問那兩位偵查員。 「呆在某個犯罪團夥裡,」聶斯捷倫科遲疑地說。「不過這也危險,有可能無意中被人打死。」 「秘密聯絡點和犯罪團夥子以排除,」古羅夫總結道。 「親戚,」柯托夫話一出口就做了個怪相。「這種人不會上親戚那兒去,再說他也不會有親屬。」 「排除。咱們從另一個角度想想,」古羅夫說。「他們急於求成,車臣的問題正在逐步解決,對對手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在監獄裡把小夥子殺掉,然後宣佈俄羅斯人把他槍斃了,從而挑起軒然大波,」克裡亞奇科沉吟不決,喃喃說道。 「你幹嗎含糊其辭,嗓子啞了還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不錯,俄羅斯人槍斃了殺人犯,那又怎麼樣?恐怖分子應該槍斃。審判有陪審團參加,還能有什麼意見?」古羅夫挺感興趣地看著克裡亞奇科。 斯坦尼斯拉夫覺得頭兒在等待他的回答,他突然不加思索地說:「車臣人是法院判決槍斃的,可是恐怖活動卻是俄羅斯人幹的!」 柯托夫和聶斯捷倫科互相看了一眼,感到迷惑不解。古羅夫不再來回踱步,站在克裡亞奇科面前問道:「你早就產生了這種天才的想法麼?」 「我沒有寫日記,估計有一個星期吧。」斯坦尼斯拉夫答道。 「為什麼沒說出來?」 「你也想到了這一點,也沒有說出來。我可不能搶在你的前頭。」 「必須找到那個傢伙,把他抓起來,」古羅夫決然說道。 「輕而易舉!」斯坦尼斯拉夫又恢復了那種插科打諢、滿不在乎的常態。「那傢伙是俄羅斯人,剃光了頭,中等身材,特殊標記是右手上刺著一隻鐵錨。頭髮是會長出來的,畫上去的鐵錨用尋常的肥皂就能洗掉。咱們要找到這麼個人易如反掌。」 「斯坦尼斯拉夫,你還有什麼建議嗎?」古羅夫溫和地問道。 「絕對沒有,上校先生!」斯坦尼斯拉夫跳起身來立正站好,說道。 「好吧,咱們分頭去找,」古羅夫語氣輕鬆,仿佛是要出去買點麵包。 § 第十章 他的名字很希罕①,跟他的外貌一樣——他叫伊萬;父稱和性也是一樣,總之在俄羅斯簡直令人感到驚訝②——他的全名是伊萬·西多羅維奇·彼得羅夫。要是去住址查詢處查詢,你馬上就能得到所需的信息,不過別忘了帶個大一點的口袋,否則是裝不下的。 【①②反語,這種姓名在俄羅斯是最常見的。】 幾個密探既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父稱和姓,他們精神抖擻地開始進行偵查。 伊萬·彼得羅夫是個世代相傳的無產者,母親他還記得,父親則從未見過,對祖先更是一無所知。儘管照母親的話來說這一家所有的人都飽嘗辛酸,但伊萬的外表卻沒有反映出這一事實。我們的科學家對遺傳問題一竅不通,說不定某個祖先完全屬另一個家族,而這小夥子生下來就像那位隱秘的祖先。 伊萬的個子確實不高,但也不算矮小,肩膀不是很寬,但體型壯實,即使穿的衣服不顯眼也看得出來。他於一九六○年出生在半地下室鍋爐房旁邊的一間小屋裡。母親幹的是清潔工,幫鄰居洗衣服、洗地板。樓房裡住的大都是生活富裕的人,甚至還有兩位貴族老太太倖存至今,她們的爺爺就是這幢樓房以前的房主。伊萬出世後最初幾年母親幾乎不喝酒,碰上喜慶日子才偶爾喝一杯波爾圖葡萄酒。那時她甚至還帶兒子上教堂去,不過去得很少,因為她總有許多活要幹。 住在三樓的兩位貴族出身的老太太家裡奇跡般地保存下來一些圖書,她們教會了伊萬念書,他小時候經常整天呆在她們房間裡,碰到什麼書就看什麼書。兩位女主人跟世紀同齡,在小男孩眼裡她們就像老古董,實際上兩位老太太雖然上了年紀,但依舊身體健壯、頭腦機靈。 執政者匆匆忙忙進行洗劫,他們沒想到往後他們的日子還很長。由於匆忙,他們漏掉了兩幅珍貴的聖像,新經濟政策①時期兩位婦女把聖像換成了黃金,還有一些銀器留了下來,因此足夠兩位女主人和鄰家來的小男孩吃喝。 【①蘇聯1921—1936年間實行的經濟政策,內容包括大力發展商業,在一定限度內允許私營經濟存在。】 伊萬長大了一點,開始在院子裡鏟雪掃地了。秋天來臨,他該上學了。可是就在這決定命運的時刻,母親的一段豔情改變了命運。「情郎」溜之大吉,帶走了她的縫紉機,因為沒有別的東西可拿了。而母親則開始酗酒。男人即使成年累月呆在臭水溝裡幹活,只要出來洗個蒸氣浴,喝上兩天克瓦斯,往往又會精神煥發。女人的機體則不同,有時喝上幾杯就癱倒在地上,要讓她站起來就得上醫院。俄羅斯的女人多的是,醫院則僅夠大人物的夫人們享用。 伊萬的母親病倒後只拖了三個月就斷了氣,尚未被伏特加吞噬殆盡的遺骸下了葬,安葬費是大夥兒湊的——這幢樓房裡住的人都還算富裕;無產者僅有一位,住在二樓,那一位也是個工長。伊萬被兩個姐姐收養,他在她們那裡也是關在家裡不出門。 上一年級時小傢伙學習成績優良,後來差一些,但中學總算順利地畢了業。違法的事嘛,無非是常見的男孩子打架,以及在附近的電影院倒賣幾張電影票。總的來說,小傢伙並無任何劣根決定他定會成為一名怙惡不梭的刑事罪犯。年齡一到,兵役局便把他送去當兵。 可是一到部隊,一切都翻了個個兒。當時家長制尚未完全盛行,但老兵對新兵十分苛刻。伊萬自己也沒有料到他養成了強硬的個性,跟別人打了幾架,被關了禁閉。從禁閉室一出來他就碰上了中士,他就是由於跟這人打架蹲禁閉的。中士帶著一個哥兒們迎候伊萬·彼得羅夫,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是活該出事,有個機械師就在離他們會面不遠的地方修汽車。伊萬從工具箱裡抓起一把扳手就把中士的頭砸了個窟窿。事情要是能壓一壓,伊萬再關關禁閉也就罷了。沒想到中士是參謀部上校的兒子,於是這個「屢教不改的流氓」被送上法庭。伊萬·西多羅維奇·彼得羅夫被從嚴判處五年徒刑。 描寫監獄和集中營的書多如牛毛,我們這篇故事裡並沒有什麼新奇重大的事件發生。小夥子身強力壯,獨立不羈,在勞改營裡並未被人踩在腳下;牢裡的盜竊犯雖未把他看成自己人,對他卻另眼相看,這件事也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竊賊們需要人手,而在政治指導員看來,勞改的人不過是扔掉的煙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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