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車臣戰火之謎 | 上頁 下頁 | |
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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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們莽撞起來,闖進屋子,企圖把人抓走呢?」 「你自己琢磨吧!」古羅夫嘲弄地看了他一眼。 「我們會處於二對三的境地,」斯坦尼斯拉夫裝出難為情的樣子。「當然,萬一來者採取魯莽行動,可以當即開槍打穿一個人的手臂。」 「所謂『萬一』是指有害無益的時候。『罪犯』進行抵抗時打斷他的手臂,一定要銬起來,『假』證件予以沒收。開來的汽車車輪都要開槍打穿,不是一兩個,而是所有車輪。把當地民警叫來,把聯邦安全委員會的人也叫來。再給電視臺和《莫斯科共青團員報》打個電話,」古羅夫歎了口氣。「癡心妄想啊!這種便宜咱們是撿不到的。你把照片拍下來就算了不起了。」 古老的避暑村很久以前蓋起了一些豪華別墅,今天這些別墅看上去已經相當寒傖了。可是那些地段卻比以前更漂亮,上面的樹木幾十年來鼓足了勁,長得枝繁葉茂。當年分配地塊時十分大方,再說住在這裡的遠非是平民百姓,而是有各種特權的人。戰後首批住進來的是一些打過仗的退役將軍,名副其實的人民演員和舉世聞名的藝術家。當然囉,五十年來戶主基本上都已換了人,可是整齊端莊乃至典雅的風格在避暑村仍然保留下來。 年輕的個體戶卡西亞諾夫和商販費季索夫去充當「看守人」的那兩幢別墅實際上挨在一起。斯坦尼斯拉夫跟柯托夫兩人一起,在卡西亞諾夫那兒安頓下來,而聶斯捷倫科和一個年輕的克格勃特工則進了費季索夫那幢別墅,那年輕人皺著眉頭,對派給他的這份差使顯然感到不滿。斯維特洛夫的「莫斯科人」汽車停在對面,他在座位上躺下來,心裡滿有把握,認為這麼一輛汽車誰也不會注意。 斯坦尼斯拉夫和庫拉根上校的那個夥計擔任組長,兩人商定了聯絡方法。克裡亞奇科一眼就看出那個克格勃特工不滿的神情,隨口說道:「狗屁一樣的差使,主要的是無的放矢。」 「一點不錯,」小夥子一聽就來勁了。「你們不找我們幫忙就幹不成麼?連普通的小偷小摸都對付不了,太糟糕了。」 「一點不錯,」斯坦尼斯拉夫點了點頭。「魯斯特①並未駕飛機飛到我們這兒來,平科夫斯基②和戈爾季耶夫斯基③也沒有在我們這兒服過役。」 【①德國青年,八十年代曾駕駛輕型體育運動飛機長驅直入,在莫斯科紅場降落。】 【②③前蘇聯安全部門工作人員,充當外國間諜,七十年代被破獲。】 那位反間諜人員沒有料到這個睡眼惺忪的民警會如此迅速作出反應,開始琢磨怎樣回答,但斯坦尼斯拉夫抓住他風衣的鈕扣,嚴厲地說:「你要不要抓住奸細,娃娃?說不定他們就會露面。可是他們來自你們的辦事處,而不是我們這一邊。萬一支起火來,你的任務很簡單。你代表你們單位,並且竭盡全力不讓別人把你打死。」 「我倒沒什麼,上校先生,」小夥子窘住了。「只不過我不明白,是誰要鑽到這兒來,幹嗎要來。」 「你要明白這一點現在還早了點兒,就憑你這點經驗你得學會執行。再過上十年你就開始明白了。」斯坦尼斯拉夫突然抱住小夥子的雙肩,帶著他朝別墅走去。「請原諒,夥計,我是個狗屁長官。可是我的朋友,那才真是個行家。也許我們是在白白磨蹭,可是你我幹的工作自古以來就是空忙。」 九月裡天很早就黑了下來。九點鐘,避暑村裡的燈光一下子全都滅了,濃密的樹葉遮住天空,使得四周一片漆黑。 斯坦尼斯拉夫跳起身來,穿小徑跑進花園,一下子跳到籬笆那邊。 「幕拉開了,演員馬上要出場了。那麼,照我們說好的去做,主要的是要鎮靜。由尤裡來開門。」克裡亞奇科捅了捅費季索夫的胸脯。「聶斯捷倫科和您,中尉,呆在後面房間裡,把門插上。尤裡,你要遲遲不開門,問問是誰,有什麼事,幹嗎要來,要他們把管段民警叫來。我們會立即靠近你們,但是不露面。假如他們從我們那邊開始,你們從側面籬笆上的小門過來。」 大約過了一小時,開來一輛維修工程車,在村邊一幢房屋跟前停下來,開始沿著街道慢慢移動。他們首先敲門的是克裡亞奇科、柯托夫和「看守人」卡亞西諾夫所呆的那幢別墅。 「喂,當家的!有誰在這兒?我們是本地管事的,管段民警帶著電工來了。難道你們不要燈了?」 「燈是要的,只不過天這麼黑,看不清到底是不是管段民警,說不定是手拿斧頭的強盜,」卡西亞諾夫回答得十分自然。 「快點醒一醒,膽小鬼!全村的人都出來了,就你一個人壁壘森嚴,躲在屋裡。你怎麼,是新來的看守人嗎?吉他琴師說過,他的別墅裡住了個看守人。」管段民警說話樂呵呵的,聲音很大,顯得胸有成竹。「你姓個啥呀?」民警顯然故意裝出鄉下人的口氣,說話時略帶譏諷的味道,隨後打開手電筒。「呵!是卡西亞諾夫·阿列克謝老弟。廖沙①,你應該會派出所登個記。這會兒先把門打開,你這勇士,我們不會馬上要你的命,只看看線路。」 【①阿列克謝的小名。】 卡西亞諾夫取下門鉤,只見管段民警原來是個大尉,已經上了年紀,身上一股家釀白酒和大蔥的氣味。隨後進來兩個電工,看樣子是兩個少年,還沒到當兵服役的年齡。隨後又擠進來一個人,頭戴鴨舌帽,手裡拿著一罐啤酒。 斯坦尼斯拉夫從隔壁房間裡透過門縫觀察進來的幾個人。管段民警毫不做作,兩個少年更是神色坦然,可是愛喝啤酒的那一位,從年齡判斷是個上尉,這可是個偵查員,難怪他目不轉睛盯著卡西亞諾夫。好小子,你乾脆掏出照片對一對得了,要不當心認錯了人。 兩個電工忙著查看線路,大尉神情疲倦地在板凳上坐下,問道:「廖沙,這麼說你打算在這兒過冬?」沒等對方回答,他繼續說道:「這可是件好事,要是每幢房子都住上一個人,我就可以在炕上睡個安穩覺,早上再上這兒來轉一圈,聊聊天,再喝上幾口。那該有多自在!可是眼下一天也不得安寧。這兒把窗子卸了,電視機偷走了,那兒呢,老天爺,恕我出言粗魯,有人進去過夜,然後在貴重的地毯上拉屎。」 兩個電工收拾好折疊梯,向門口走去,邊走邊議論:「什麼地方會短路呢?幹嗎要挨家挨戶去打擾人家?」 「點個蠟燭睡一宿,等早晨天一亮就可以查清楚。」 斯坦尼斯拉夫毫不懷疑,眼下只要維修組一進隔壁那幢房子,燈就會亮起來。果然不出他所料。維修車開走了,一夜平安無事。 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斯坦尼斯拉夫翻來覆去。現在該怎麼辦?這兩個證人往那兒藏?把他們留在這兒無濟於事。假如古羅夫抓住克格勃人員的尾巴,他們會立即把證人抓走,多半會乾脆幹掉。 格奧爾吉·圖林看上去像是黑手黨大頭目的司機兼私人保鏢,或是美國打鬥片中的蹩腳警察,不過這兩者是半斤八兩。壯實的身軀,硬梆梆的手臂,筋肉健壯的頸子,再加上很少變化的面孔,偶爾笑一笑也毫無魅力,反而像是做鬼臉。 「你不妨掛個小小的牌子,寫上『盜匪歹徒請勿打擾』,」古羅夫說著舒舒服服坐下來,點燃一支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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