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車臣戰火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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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部分前克格勃分子開始策劃陰謀,積極參與其事的有現已去世的福金,而阿格耶夫將軍則擔任了觀禮貴賓的角色,他感到他的官也當不長了。當福金需要一名能夠幹掉民警上校古羅夫的殺手時,將軍把自己的教子借給了這些搞陰謀的人,跟他們有言在先;我介紹你們互相認識,我對這小夥子有救命之恩,至於你們能不能談妥,則跟我不相干。 總的說來,上將的為人是忠於職守、小心謹慎,儘量做到兩面討好,自己則不作出過激的舉動。他知道圖林沒有完成任務,因為他已被捕,而福金則在試圖幹掉總統時送了命。詳細情況將軍不瞭解,他躲入「地下」,他跟搞陰謀那夥人的聯繫也自行中斷,因為中間人福金上了西天。 「往德米特羅夫公路開,」將軍拍了拍圖林壯實的肩膀。「你是我的私人司機,咱們倆以前的關係盡人皆知,誰也不會感到驚訝。前線的夥伴,年長的幫助年輕的,就這麼回事。現在講講看,你是怎麼被抓的,為什麼放出來?」 「很正常,將軍,」圖林懶洋洋地答道。「我是在汽車檢查站被抓的,純屬偶然。逮捕我是因為私藏武器。手槍是我從阿富汗帶回的,那倒也罷了,可還有一支帶光學瞄準器的步槍,而且是單件製造的,這一下民警就緊張了。我聲明我對武器很內行,那槍是碰巧買的,想賣了掙幾個錢。這麼說倒也說得過去,但刑偵局的人可不是平民百姓,對我一再刁難,反復折騰,還要我按了指紋,千方百計對我進行審查。」 「第一個拐彎口向右,」將軍說。 「這路我太熟了,我當時就打算在這附近對那個警察下手。」 「忘掉這事兒吧。指示你幹這事的那個人自作聰明,被他自己的手雷炸死了。」 「這種事兒是有的,炸藥可不會區別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 「為什麼把你放出來呢?」阿格耶夫問道。 「把我關押下去有什麼意思呢?監獄裡人滿為患,我的案子審下去又不會有什麼結果。槍沒有用過,人在阿富汗受過傷,想做點投機買賣,誰會給這種人判罪呢?眼下又在進行新的屠殺,哪能平白無故地把一個國際主義戰士關進監獄呢?法院和偵緝人員要是這麼幹,搖筆桿子的人會把他們批得體無完膚。於是他們把我放出來,讓我簽字具結不離開本地,說是以後要開庭。可是我想,這案子不會再審了。小事一樁嘛,再說法院對我這人沒什麼興趣。我跟您認識這件事我沒跟警方說。我要是說了,他們會認為有大人物作掩護,那就有東西可以隱瞞,他們會抓住不放,越纏越緊。」 「好樣兒的。當然囉,我是個大名鼎鼎的將軍,但我也不願進檢察機關,」阿格耶夫答道。「有一位政府要員今天請我去進晚餐,看來他是有事情找我。咱們去聽聽,也許能給你找一份工作。」 「我很樂意,鮑裡斯·彼得羅維奇,不過形勢變了,得估計一番。克格勃人員和警察那兒以前從來沒有我的什麼材料,可現在卻有一大堆:指紋啦,照片啦等等。我住在朋友那兒,得去一趟分局,給管段民警報個姓名。」 「伏爾加」車在一道鐵門前停下來,從崗亭裡走出一名特警隊員,看了看將軍,敬了個禮,把手一揮,鐵門打開了。 幾幢供出類拔萃之輩居住的別墅圍著高高的圍牆,安置了警衛。高級職員和受到特別寵愛的人民代表們喜歡住在不受熙熙攘攘的老百姓干擾的地方,因為那些人經常會有種種需求。 圖林把汽車停在臺階前,跳出駕駛室,給將軍拉開車門。主人夫婦倆已經沿著寬闊的臺階走下來。巴爾丘克還是平常的樣子,甚至在別墅裡也穿著雪白的襯衣、系著領帶,只是把西裝上衣換成了墜著沉甸甸的穗邊的、織腰的絲絨夾克衫。他的妻子近一年來有了明顯的變化,不再塗脂抹粉了,依稀可見的幾根白髮並未使這個體態勻稱的女人顯得蒼老,只是映襯出天然的黝黑和鮮嫩的膚色。說來也怪,這個女人雖已習慣於權力,但並未變壞,相反,對人更溫和、舉止更文雅了,變成了一位上流社會的貴婦人。 一年多以前古羅夫曾經觀察過這一對夫婦,他感到很驚訝。這兩個人性格文靜,善意待人,既不自吹自誇,也不有意炫耀自己諸事如意,他們的別墅不再像「肥皂劇」①裡的佈景,而是變成一幢舒適的、甚至溫暖的住房。 【①以家事為題材、以室內為場景的電視或廣播連續劇,西方肥皂商經常利用這種戲劇做廣告,故名「肥皂劇」。】 別墅拐角處走出一個機敏的小夥子,把「伏爾加」車帶到旁邊的專用停車場。一個儀態優雅、系著圍裙的姑娘隨著男主人來到涼臺上,向將軍鞠了一躬,跟圖林問了好,並牽著他的手,嬌媚地使了個眼色,說道:「請跟我來,軍官先生,」隨即轉身,不是來到廚房,而是一個專門的房間,裡面擺好了供兩人進餐的餐桌。姑娘打開電視,說道:「您休息一會兒,我馬上把主人的飯菜擺好,然後咱們倆一塊兒吃飯。或者,您是不是願意獨自一人進餐?」 圖林生得面容剛毅,只是輪廓略顯粗糙,這時出乎他自己的意外,突然窘住了。 「我叫格裡戈裡,這麼叫聽起來太莊重了,『若拉』這個小名我又不喜歡。您就叫我『格羅伊』②得了,我媽媽就是這麼叫我的。」 【②意思是「英雄」。】 「我叫達莎。」姑娘點點頭走了。 這個別墅從前是一棟磚房,像個巨大的城堡,現在牆面砌上鮮亮的淡黃色瓷磚,舊貌換新顏,加上主人的殷勤周到和彬彬有禮,令將軍又驚又喜;他以前不止一次來過這裡,心裡自然有個比較。主人夫婦倆略顯清瘦,穿著更加淡雅。鮑裡斯·彼得羅維奇並沒有特別的鑒賞力,但他不止一次出國,見過真正的百萬富翁。當然,巴爾丘克無疑是個百萬富翁,但他從前看上去像是穿的化裝服,現在這個個子不高的男人身上一切都顯得自然而和諧。他的夫人變得極為文雅,既沒有不停地揮動雙手,說話也不提高嗓音,跟丈夫說話時也不把他當成一個傻乎乎的中小學超齡生;她尊重他,用名字稱呼他,間或還加上父名①,或尊稱他為主人。看得出來,經常出國訪問及跟丈夫的商業夥伴的交往改變了這個女人的舉止。 【①按俄羅斯人的習俗是表示尊敬。】 「你穿制服很合適,」巴爾丘克說著把客人帶到酒吧間,給他倒了一杯味道香濃的加冰威士忌。「但我相信,你穿西服看上去會更加文雅。」 「習慣了,再說這會兒我是直接從辦公室來的,我們那兒通常不穿便服,」阿格耶夫說著端起酒杯,想對女主人說幾句話,但她不知上哪兒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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