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哲瑞·雷恩的最後一案 | 上頁 下頁
五八


  「我猜你聽說爆炸的事情了?」

  「是啊!小姐。真可怕。我告訴我的弟弟和弟媳,我的運氣真好。如果那天你們沒來叫我離開,我一定被炸成肉醬了。」他緊張地咽口水,「他們查出……誰幹的了嗎?」

  「我想還沒有。」佩辛斯嚴峻地看著他,「麥斯威爾,我一直在想這件案子,不停地想。尤其是你說的話。我忍不住想,你一定遺漏了一些事情!」

  他很驚訝:「哦,不會吧!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發誓!」

  「我不是說你故意撒謊。小心那只蜜蜂……我是說,你可能漏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他顫抖的手指梳理著頭皮:「哦,我不知道。」

  「聽我說。」佩辛斯精神一振,「每個人——除了我之外——顯然都忽略了一件事。蒙面人把你關起來的車庫,牆壁很薄,車庫離房子的前門只有幾尺。當時是晚上,又在鄉下,每個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楚。」她的身子往前傾,並壓低聲音,「你沒有聽到門上面的鈴鐺在響嗎?」

  「該死!」他喘了口氣,瞪大眼睛,「我是聽見了!」

  佩辛斯沖進父親的辦公室,看見哲瑞·雷恩陰沉地看著窗外的時代廣場。

  「這是……開會嗎?」佩辛斯脫掉手套,她的眼睛閃爍著新聞。

  年輕的羅威先生轉過身來,箭步向前:「佩蒂!巡官害我開始擔心。你沒事嗎?」

  「好極了,託福。」佩辛斯冷淡地說,「我……」

  「我的運氣最爛。」年輕人沮喪地說,「我剛剛又技窮了。工作毫無進展,佩蒂。」

  「真有意思。」

  「對呀!」他坐在她面前,擺出沉思者古典的姿勢,「我全錯了,找錯方向。我偉大的莎士比亞研究計劃現在化為烏有。天啊!這麼多個月,這麼多年……」

  佩辛斯哦了一聲,臉色緩和下來:「對不起,高登。我不瞭解——可憐的人。」

  巡官低吼著說:「省省吧!你到哪兒去了?我們本來不等你了。」

  「去哪?」

  「去見賽得拉。雷恩先生想到一件事情。雷恩,你最好有話決說。」

  老紳士目光犀利地看佩辛斯:「我們可以等一等。佩辛斯,什麼事?你表現出壓抑興奮的一種症狀。」

  「是嗎?」佩辛斯緊張地笑,「我向來就不會演戲。我剛剛發現最不可思議的事。」她故意拿出了支香煙,「我跟麥斯威爾談過。」

  「麥斯威爾?為什麼?」巡官頗不以為然。

  「上次問他問題並不完整。我想起一件事;沒有人問過他……他知道兇殺案當天晚上共有幾個人進到艾爾斯家。」

  「所以呢?」雷恩停了一下子,「如果是真的,就有趣了。怎麼說呢?」

  「房子被蒙面人搜得天翻地覆,還有兇殺案發生的時候,他從頭到尾都在車庫裡,神智清楚。我記得前門上方裝著一個老式的鈴鐺,每次開門就會響個不停。」

  「啊!」

  「我想麥斯威爾一定聽到鈴聲——每一次都聽到!我問他,他記得聽到了。這好像不重要……」

  雷恩喃喃地說:「孩子,這實在是聰明絕頂。」

  「我早先真笨,居然沒有想到。反正麥斯威爾回想先前發生的事,蒙面人把他關進車庫後,他拿了麥斯威爾的鑰匙回去屋裡。麥斯威爾清楚地聽到兩次鈴鐺響,間隔時間很短,只有幾秒鐘。」

  薩姆問:「兩次?這就是他開門的那一次和進去關門的一次。」

  「沒錯。這樣表示蒙面人單獨在屋裡。過後一直很安靜——麥斯威爾猜測,大概過了至少半小時,又有兩次急促的鈴鐺聲。不久後又有兩次。這就是那個美妙的夜晚他所聽到的最後一聲。」

  「我看這很充分了。」雷恩口氣古怪。

  羅威叫道:「好達玲!真聰明。這可有進步了!你說頭兩次鈴聲表示蒙面人進入屋內。第二回表示第二個人進入屋內。第三回表示其中一人離開。沒有別的鈴聲了,所以整個兇殺案發生的時候,屋子裡只有兩個人——蒙面人和神秘客!」

  「高登,我猜就是這樣,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從時鐘的證據來看,我們知道蒙面人就是刀斧手,而且從屍體上的手錶和手腕上的刀痕,顯然刀斧手就是殺人兇手。所以神秘客是受害人,被殺後被丟進地窖裡。」

  「減為兩人了,」雷恩冷淡地說,「巡官,疑團就這麼澄清了,呃?」

  「等一等,」薩姆有話要說,「小姐,且慢。你怎麼知道第二回鈴響是第二個來人製造的?你怎麼知道不是蒙面人離開屋子時製造的?還有第二個來人引起第三回鈴聲——」

  佩辛斯沒等他說完就叫道:「不。你看不出這不可能成立嗎?我們知道那段時間內,有人在屋裡被殺。那人是誰?如果第二個人在蒙面人離開後進去,結果是什麼?沒有兇手的兇殺案。所以第二個人一定是被害人;他沒有離開屋子,因為麥斯威爾沒再聽到過前門鈴鐺的警告聲,而所有的門窗都從裡面鎖起來。但如果他是被害人,又單獨在屋內,是誰殺了他?不,就像高登說的。離開屋子的人才是兇手,兇手就是蒙面人。」

  「這樣結論又引出什麼呢?」雷恩緩緩地問。

  「兇手呀!」

  「對啊!」羅威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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