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哲瑞·雷恩的最後一案 | 上頁 下頁 | |
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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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一定是事先放在屋子裡的炸彈了,」羅威憂鬱地說,「天,真險!」 「喔,我們在的時候,有可能爆炸的——」佩辛斯臉色發白,「這——這真是有些難以相信。炸彈!」她全身為之一顫。 雷恩漠然地說:「可能放在地窖裡。今天下午我們唯一沒有搜的地方就是那裡。真蠢!」 「地窖——我猜也是這樣。」鮑林忿忿地說,「好,我的手下要被抬去醫院,我得去看看。他們差點就被炸成碎片。明天火滅了,我們再過來看看。」 坐在老紳士回哈姆雷特山莊的車子裡,三個人都非常安靜,蜷曲在思緒裡。雷恩特別忘我,手指擱在下唇上,注意著天空。 「你們知道嗎?」羅威忽然開口,「我在想……」 「什麼?」佩辛斯說。 「好像有一窩子人牽涉在這件事裡。毫無疑問,那個莎士比亞文件,不管那到底是什麼,一定是癥結所在。我想艾爾斯博士在1599年的賈格裡找到這東西,把書從博物館偷走。這使艾爾斯成為主角之一。另一個就是昨天晚上大肆揮舞斧頭的仁兄,如果他想找的不是文件,那麼是什麼?這是第二點。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刀斧手之後到達,這個人沒有把秘密櫥匣的門關上,這是第三點。現在又是這場爆炸案,有人放了炸彈,這是第四點。好傢伙,這點就夠讓你頭痛地死掉。」 「未必。」佩辛斯辯道,「你這一個或兩個主角——你真講究技術——可能是重複的人。第二個進入屋子的人可能是艾爾斯博士,這樣人數就可減為三個。刀斧手可能是放置炸彈的人,這樣一來,只剩兩個……高登,我這樣再說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可是有一件事情。現在我有時間把這可惡的爆炸案仔細想過一起,我有些非常離奇的想法。」 雷恩眼睛裡迷霧散開了,代之以好奇的顏色。 「我們一直假設這個追討文件的人,要的就是文件本身——行竊、擁有、保存,都是為了錢——一般的犯罪動機。」 羅威吃吃笑著說:「佩蒂,你這姑娘說話可真新鮮!當然,挖掘寶貴的東西,動機通常都是如此,這個解釋很正常。」 佩辛斯歎了口氣:「也許我昏頭了,可是我忍不住想,如果炸彈事先在昨天晚上放置,很可能放炸彈的人知道文件就在屋裡!」 老紳士眨了眨眼:「是嗎?佩辛斯。」 「喔,我想這真是瘋了,但是我們面對的事是極端暴力的——槍聲、偷竊、爆破……只有麥斯威爾住在屋子裡,放炸彈的人當然知道這一點。如果認為那顆炸彈的對象是那個無傷大雅的老僕人,那是再荒唐不過了。如果不是他,又是誰或是什麼呢?我們一直以為追查文件的那個人或那些人會把文件保留下來。告訴你們,但有人的目的是要摧毀它!」 羅威愕然了一會兒,然後把頭往後一仰,咬著牙說:「哦,佩蒂,你要把我搞死了。說到女人的爭辯……」他揉揉眼睛,「是哪種壞蛋要毀滅具有這種歷史和金錢價值的文件呢?哪有人這麼瘋狂!」 佩辛斯臉紅了起來:「我看你才討厭。」 雷恩很快接口說:「高登,佩辛斯的推論非常合乎邏輯。孩子,你要和這位小姐比聰明,可贏不了她的。我看這個文件若單純地只有莎士比亞的簽名,只有瘋子才會把它摧毀。可是如果不單單是簽名,文件上還記載著更多的事情。放炸彈的人一定是不想讓公眾知道文件上的事情,不管這是什麼事。」 「怎麼樣?」佩辛斯說。 「但毀掉……」羅威愁眉苦臉,「我無法想像老莎會寫下什麼秘密,讓二十世紀的人大費周折去遮掩。這到底是什麼呢?說不通呀!」 「這正是重點。」雷恩冷冷地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如果你知道——至於說不說得通,那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有人問起佩辛斯,她可能會說經過這一天,恐怕沒有什麼會令她驚訝的事了。回想這一天以一通怪異的電話開始,接連一串怪異的事——一個老人慘遭襲擊,一棟房子被神秘地破壞,然後以一場狂戾的爆炸結束。其實她不知道,在哈姆雷特山莊還有事情等待著她以及羅威和雷恩。 天色漸黑,吊橋上燈火通天光明,奎西這個矮精靈的老臉皮在古老的燈籠前面,像雞皮菜幹一樣發亮。 「哲瑞先生!」他叫道,「有人受傷嗎?」 「傷得不重。奎西,出了什麼事?」 「大廳裡有一個人要見你。你一走,他就打電話來。一小時之後,他就自己來了。他好像非常沮喪的樣子,哲瑞先生。」 「是誰呢?」 「他說他叫喬特。」 他們趕快走向大廳,這整個莊園忠實地模仿中古世紀的英國城堡,大廳的格局也如歷史再現。就在遠處,雙手擱在背後的人物,正是留著鬍子的不列顛博物館館長,他在雷恩刻意擺飾在大廳一端的悲劇面具下踱著方步。 三個人急切地走向他去。 「喬特博士,」雷恩緩緩地說,「抱歉,讓你久等了。出了一些料想不到的事……你的臉和那個面具一樣悲涼啊!有什麼麻煩呢?」 「料想不到的事?」喬特博士有些混怒,「那麼你知道了?」他勉強對佩辛斯和羅威點點頭。 「爆炸案?」 「爆炸案?什麼爆炸案?老天,不是!我是說賽得拉博士。」 「賽得拉博士!」三人失聲說。 「他失蹤了。」 館長靠在一張橡木桌子邊,眼睛佈滿血絲。 「失蹤?」佩辛斯皺起眉頭,「怎麼會?我們不是星期六才見到他的嗎?高登。」 「就是。」館長粗著嗓子說,「星期六早上他進來幾分鐘,好像很好的樣子。他走前,我還請他星期天打電話到我家——就是昨天晚上——討論一些關於博物館的事。他說,好。然後就走了。」 「他沒打電話?」雷恩低聲問。 「沒有。我試過他留宿的新尼卡,他不在那裡。今天我等了他一整天,看他會不會傳話過來。可是沒有一點消息。」喬特博士聳起肩膀,「真——真是笨!他沒說要離開什麼的。我想也許他病了。今天下午就打了一次電話,旅館的人說,從星期六早上開始就沒見過他。」 羅威不以為然地說:「那不表示他星期六就失蹤啊!」 「當然。可是很奇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打電話報警還是……我想辦法聯絡你的父親,薩姆小姐,可是辦公室裡的小姐說……」館長癱在椅子上唉聲歎氣。 「首先是唐納修,然後是艾爾斯博士,現在又是賽得拉。」佩辛斯悲戚地說,「這些人一個個失蹤!簡直、簡直不像話!」 「除非賽得拉就是艾爾斯。」羅威指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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