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中國橘子之謎 | 上頁 下頁
二〇


  「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物證,他們找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科克的、奧斯鮑恩還有那個護士的;不過出現他們的指紋很正常。重點是門和火鉗,這兩個重要之處,卻被擦得很乾淨,也許兇手戴手套吧,該死的電影教的!」

  艾勒里蜷在椅子上,夢幻般地凝視著天花板:「我愈想這個案子,」他喃喃地說,「就覺得愈有趣,同時也更迷惑。」

  「這是本案的重點,」警官冷冷地說,「只不過它們都挺怪。依我看來,純粹是死者身份的問題,兇手花這麼大力氣消滅一切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這一事實就證明了這點。所以,假如我們能知道死者到底是誰,離逮到兇手的時機就不遠了。所以我不擔心!」

  「好厲害。」艾勒里投以崇拜的目光。

  「我們一定會找出這個人是誰,或者,他會被一些憂心的親戚朋友指認出。昨晚你離開後,我要他們替死者全身都拍了照,今天早上他的笑容已經出現在街頭和報紙。如果有人打電話進來提供關於他的消息,也不須太驚訝。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一切順利了。」

  「首先,我猜想你的意思是做最新的簡報。但你的結論和信心,」艾勒里慢吞吞地說,「我一個都不同意。」他把頭放在手中間,瞪著天花板,「那些倒置、反轉……很不尋常,老爸!簡直是太不尋常了。我不認為你真的瞭解到我一個都不同意。」

  「我知道它有多反常,」警官大聲吼道,「我看,你就乾脆坐在那兒等著天上掉餡餅吧。究竟是誰幹的?我可不打算參加你的猜謎大賽!」

  「不,不,我指的是別的,老爸。我對這是誰幹的或出於什麼動機,連一點模糊的概念都沒有。不只是模糊的概念,簡直連點兒泛泛的感覺也沒有。有三種人中的任何一種都有嫌疑把所有的東西弄得顛三倒四的:兇手、共犯和某個無意中闖人犯罪現場的人。當然,被害人除外——他當場就死了。我可以用一個例子證明這些把戲一定是這三者其中之一干的,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說!」奎恩警官突然說,直挺挺地坐下,「我們怎麼他媽的知道不是死掉的那個胖傢伙自己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得顛三倒四的呢?他可以在他被殺以前搬好!」

  「那,」艾勒里站起來說,走向窗口,「他的領帶到哪裡去了?」

  「也許被扔到窗外,或者是兇手拿走了……但是,這全都不對,」老警官低語道,「所有窗戶底下我們全搜尋遍了,什麼都沒找到,更不可能是把它燒了。因為壁爐僅是裝飾用的,何況也沒有灰。」

  「燒了?」艾勒里連頭都沒回地說,「也有可能,灰燼被收拾乾淨了。但是你估算錯了方向。他是從背後被攻擊,當他被發現時,外套是反穿的,他的大衣和圍巾——被放在椅子上。大衣領子上有血跡,這意味著他被攻擊時還穿著大衣。除非你要採用一個更荒謬的說法:他大衣底下的衣服在他進長賽樂之前就反穿了,或者你就必須承認是兇手將他的衣服反穿,在他被攻擊之後,也是在血跡濺上他的大衣領之後。如果是兇手將他的衣服反穿,那也就可以證明兇手就是把所有東西倒置的人。」

  「那又怎麼樣?」

  「哼,沒什麼,我現在頭腦裡亂成一團,那你對那些刺進衣服裡的鐵矛又怎麼說?」

  「噢,這個,」老警官含糊其詞地說,「那顯然是證明本案為瘋子幹的另一個證據,沒有一個合邏輯的理由。」

  艾勒里皺著眉望著窗外,沒有回答。

  「我知道你擔心這些事!我們是依正常程序在偵辦,那些旁枝末節沒他媽的任何意義。」

  「每一件事都自有意義!」艾勒里大叫,話題一轉,「我和你賭一頓晚餐和一點私酒,當我們破了這個案子時,我們會知道,每樣東西都被倒過來是本案的關鍵。」警官看起來一臉狐疑,「有一件事是確定的,每一樣事物都倒置,是意味著與和死者有關的某人或某事相反的東西。因此我要盡我微薄的力量去發現它的意義,如果我找到了,所有倒置的意義就得到解釋,不管它表面上看起來是多麼微不足道或荒誕離奇。」

  「祝你好運!」奎恩警官不滿地說,「你是既古怪又麻煩。」

  「事實上,」艾勒里說,臉微微泛紅,「已經有好幾條線索可能和倒置的解釋有關,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老紳士正在蓋鼻煙盒蓋子的手突然停住:「已經有了?」

  「有了,不過你——」艾勒里狡猾地一笑,「你幹你的,我幹我的,我倒想知道,誰先到達終點。」

  維利警佐闖進奎恩警官的房門,帽子壓在他獅子般的巨頭上,眼中閃著異樣興奮的光。

  「奎恩警官!早安,奎恩先生……警官,我有一個重要消息。」

  「好,好,托馬斯,」老警官平靜地說,「我打賭,查出死者的身份了?」

  維利的臉一沉:「哦,沒那麼好運。是關於科克的。」

  「科克,哪一個?」

  「年輕的那個,知道是什麼嗎?他昨天下午在長賽樂待到4點30分!」

  「被誰看到了?在哪裡?」

  「在一架電梯裡,我從一個電梯服務員口中查出來的,他記得科克在那段時間裡,搭過電梯。」

  「去哪一層,維利?」艾勒里慢慢地問。

  「他不記得了,但是他確定不是——二十二樓,他只記得這麼多了。」

  「多奇怪的事,」艾勒里冷冷地說,「在百老匯和第五大道散步?就這些了,警佐?」

  「還不夠嗎?」

  「繼續盯住他,托馬斯,」老警官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說,「我們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不過你還是先去查查這傢伙過去的底細。查到有關郵票和寶石的詳細內容了嗎?」

  「他們正在查。」

  「好極了。」

  門在維利警佐離開後輕輕關上,艾勒里皺著眉說:「這倒提醒我了,我差點忘了……來,看看這個。」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發皺的信封,遞給奎恩警官。

  老警官勉強地望了他一眼,拿起信封,將它撫平,細瘦的手指伸進信封,抽出一張紙:「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偷的。」

  「偷的!」

  「說來話長,」艾勒里聳聳肩,「我墮落得很快,老爸,已經到了我道德能承受的極限了。這真是太惡劣了……當科克和我在6點45分到辦公室時,奧斯鮑恩給了他一個字條,說是麥高文幾分鐘之前留給他的。科克看了之後臉色很怪,他把信封塞進口袋裡,之後我們就發現屍體了。」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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