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幽靈的悲鳴 | 上頁 下頁


  「那—天和平常的日子沒有什麼兩樣,沒有人去皮特的房間,我瞧準時機,走近皮特的房間。我原以為房門會上著鎖。沒想到他這麼疏忽,房門、窗戶都開著,也許他沒有想到會被人懷疑吧。

  「我仔細查看了房間的各個角落,一切都那麼整齊,有條有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抽屜也好,箱子也好,全都沒有上鎖。對於這一點我反而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一個男人就沒有一點自己的隱私?」

  「你真是抓住了要害。」林格魯斯微笑地說,「大多數男人都有自己該鎖起來的東西。」

  「我也是這樣想的。正當我不解的時候,就在皮特西服背心的口袋裡發現—把小小的鑰匙。

  有好一會兒我不知道這把鑰匙該往哪裡插。終於,在衣櫃的上面發現有一個皮特裝帽子的小箱子,我試著把鑰匙往裡一插,正合適。在打開箱蓋以前,我從踩著的椅子上下到地面。每當想到這兒,我都要感謝上帝。要如道,箱子裡放著的東西是足以使我膝蓋打顫失去平衡,從椅子上摔下來的可怕之物。

  「在那以前我從來沒有休克過,但是,當我看到箱子裡的東西時,我簡直要昏過去了。箱子裡有一頂帽子,此外,有一個紅布包著的圓滾滾的東西,很硬,很圓,象椰果一樣,就連惡魔的手都做不出比那更嚇人的東西了。」

  斯贊說到這兒,呼吸急促起來。

  「安靜點兒,慢慢往下說。」夫人鼓勵斯贊。

  「那是一顆人頭!紅色的毛髮亂蓬蓬的,一張只有在地獄裡才能看到的臉:大大的黃眼珠,只剩一個黑洞的鼻子,長著犬齒般長牙的嘴。別以為那是一副小丑的模樣,不!那是一個足以使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的傢伙,眼珠子是玻璃做的,簡直跟活著的人一樣。第一眼看到它時,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當時的恐怖感到死我都不會忘記。」

  「斯贊說的一點也不誇張,不管誰見了都得嚇個半死。」

  「夫人也看到了?」

  「看到了。斯贊,你接著往下說吧。」

  「我定了一會兒神,再次低下頭,這就是使魯德比克少年深夜大叫的原因,對此我確信無疑。當我包好那顆人頭,拿來給夫人看時,夫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從前,我們也見過不少醜陋的東西,但是象這樣令人毛骨悚然、渾身發抖的東西還是頭一次看到。可憐的魯德比克,他怎麼能受得了這個刺激?」

  「這個壞蛋,殺了他也不解恨!」林格魯斯氣得臉都歪了。

  「我們和您的心情一樣。夫人平時喜歡畫畫,這時拿出了畫具,開始仔細臨摹那令人詛咒的形象,從顏色到眼神,分毫不差。」

  貝拉茲夫人接著往下說:「自從聽了少年夜間的驚叫,我們做了種種推測,使少年如此恐懼、漸漸耗盡生命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是惡夢攪得他不能安睡,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這下總算清楚了。」

  「我覺得這顆令人恐怖的人頭是非常重要的證據,因此急著把他畫了下來。為了不引起皮特的疑心,在他返回旅館以前,我讓斯贊又把它放回了原處。

  「當晚,斯贊給魯館比克在布爾庫·諾登的叔叔發了一封電報,請他立即趕到莊園旅館來。非常不湊巧,比茲先生出門吃飯去了,當天夜裡沒有接到我們的電報。就在那天晚上,少年出事了。記得那一夜,我們兩人都沒有睡著,天快亮的時候,皮特把大家都叫醒了。

  「我讓斯贊過去看看。幾個小時裡,少年的身體狀況急劇惡化,旅館已經派人請醫生去了。

  事情過後,旅館的主人布蘭特向我講了從皮特那裡聽到的情況。據說,少年一直睡得很好,可是天快亮的時候,突然失去了知覺。醫生八點鐘才到,魯德比克的叔叔和姐姐也隨後趕到旅館。少年被診斷為腦膜炎,生命危在旦夕。少年的叔叔找到我,我便把自己畫的惡魔圖拿給他看,斯贊也過來作證。而比茲先生半信半疑。」

  「夫人,您能形容一下比茲先生嗎?」

  林格魯斯打斷夫人的話。

  「那是一個身材瘦小,面色紅潤的圓臉男人,年齡在三十五歲,看上去快活、親切而又彬彬有禮。聽了我的話後反駁說:『皮特在比茲家已經幹了十幾年,是一個完全可以信賴的傭人』。因為他對皮特的讚賞十分肯定,連我們也不得懷疑自己了。難道是做了一場惡夢?」

  「比茲先生當時沒有表示憤慨,而是馬上要去皮特的房間檢查一下他的帽箱。皮特正跟著醫生一起守護在少年的床邊,比茲先生把他叫出來,命他把盛帽箱拿來,皮特看起來很吃驚,疑惑地睜大眼睛。

  『您是說我的盛帽箱?』『對,是說你的。』皮特把盛帽箱從衣櫃頂上取下來,又從抽屜裡拿出鑰匙交給主人。也怪,盛帽箱除了帽子以外,什麼也沒有。」

  貝拉茲夫人結束了敘述,時鐘剛好敲到12點,林格魯斯站起身。

  「謝謝您對我講了這些,這真是一個奇怪而又恐怖的故事,明天我還想接著聽下去,等到故事全部結束後,我要問您一些問題,有件事,您畫的那幅畫還在嗎?」

  「當然在。」

  「明天請您拿出來給我看看。」

  「好的,先生。」

  惡魔的身影

  第二天晚上,林格魯斯再次來找貝拉茲夫人,請她接著昨天的往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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