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X的悲劇 | 上頁 下頁
五五


  「她今晚沒來。」亞罕簡明扼要地說。

  「對她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布魯克律師補了句。

  「什麼意思?」

  「現在,她不用再擔心離婚的問題了。」布魯克乾巴巴地說。

  檢察官和巡官交換個眼色。「所以說,她也沒在這班車上?」布魯諾問。

  「就我所知是沒有。」律師不開心地別過臉,亞罕搖著頭,布魯諾又看向雷恩,雷恩只聳聳肩。

  這時,一名刑警來報告,車上沒有找到柯林斯。

  「喂!剛才那兩個列車員死哪裡去了?」說著,薩姆把原來就在他面前不遠的兩名藍制服列車員招過來,「勃登利,你在車上看到過一名個頭高高的、滿臉通紅的愛爾蘭人嗎——記不記得收過這樣一個人的票?」

  「他戴著,」雷恩接口補充,「一頂氊帽,低低的,幾乎蓋住眼睛,穿一件斜紋軟呢外套,有點酒意。」

  老勃登利搖搖頭,「我絕對沒查到過這樣一個人,艾德華呢?」

  年輕列車員也搖搖頭。

  薩姆站起來,走到前面車廂,找到幾名和德威特一行人同車廂的乘客,問了幾個問題。

  沒有人記得有柯林斯這麼個人,更甭談他的舉止行蹤,薩姆只好空手而返。「哪個人有印象柯林斯從未節車廂走回來的?」

  雷恩回答:「我確信他也沒走回來,巡官。他必定是從後面那兩節車廂中的一個溜下車的,這很容易,隨便打開個車門跳下車就行了。我確定,在德威特和柯林斯離開,到悲劇發生這段期間,列車曾停靠過幾站。」

  薩姆跟老列車員要來張時刻表,仔細研究。依據時刻表顯示,薩姆推斷,柯林斯可能溜下車的車站有小碼頭站、瑞吉菲公園站、西景站等,甚至包括波哥塔站。

  「好極啦,」他說著,轉身下道命令給一名刑警,「帶幾個人去這些車站查查,務必找出柯林斯的行蹤,我相信他必定在這些車站中的一站下車,也必定有跡可尋。一有結果立刻打電話回提尼克站找我報告,去吧!」

  一隊刑警領命而去。

  「然後,你們兩個,」薩姆又問兩位列車員,「仔細想想,在小碼頭站、瑞吉菲公園站、西景站和波哥塔站,可有乘客下車?」

  兩名列車員立刻七嘴八舌地回答,每個站當然都有一些乘客下車,但不知道詳細人數,更別提這些人是誰。

  「也許,可能記得其中一兩位,」老列車員的腔調又懶洋洋起來,「如果再見到面的話,但我們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姓名住址,就算他天天搭這班車。」

  「偶爾搭乘的就更不知道了。」年輕的湯普森列車員補了一句。

  布魯諾說:「薩姆,正如柯林斯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下車一樣,兇手也極可能在完全不被目擊的情況下動手,然後躲起來等,等車子一靠站,偷偷打開靠鐵道而不是靠月臺一邊的門,只有兩名列車員,他們不可能留意到所有的車門。」

  「當然沒錯,誰都可能做到,」薩姆低聲咕噥著,「乾脆希望有哪個傢伙不小心撞見,兇手站在屍體前面,手上還握著冒煙的槍還省事點——哦對了,他的槍哪裡去啦?達菲,有沒有找到凶槍?」

  達菲警官頭搖得像撥浪鼓。

  「每個地方每個縫隙都給我再仔細搜一遍,兇手極可能把槍扔在車上再逃跑的。」

  「我認為,」雷恩說,「巡官,你不如派些人手沿這條鐵道搜尋,也有可能兇手把槍扔出車外。掉在鐵道邊的某處。」

  「有道理,達菲,兩樣都立刻去做。」

  警官也得令而去。

  「現在,」薩姆繼續說,但一隻手卻無力地撐著額頭,「現在幹肮髒活兒的時刻到了,」他看向與德威特同行的六人,「殷波利!你先來,可以嗎?」

  瑞士人舉步維艱地上前,疲憊得眼圈都泛黑了,甚至他平日那有棱有角的短尖鬍鬚也濕軟無力。

  「例行公事,」薩姆話中有濃厚的解嘲意味,「你在車上做了什麼?人坐哪裡?」

  「我原來和德威特小姐、羅德先生坐一道,但我想他們兩個可能不希望有第三者打擾,所以我告退換了個座位。後來,我打了個瞌睡。跟著,我唯一記得的就是,雷恩先生人在車門邊,兩名售票員從我身邊跑向他。」

  「睡著啦?」

  殷波利眼一抬。「是啊,」他有點被冒犯他說,「你不信啊?坐渡輪又坐車,晃來晃去,晃得頭很痛。」

  「哦,原來如此,」薩姆似乎一直對揶揄此人甚感興趣,「因此,你就再沒有別的可貢獻給我們代表正義公理的美國警方了?」

  「抱歉,我睡著了。」

  薩姆沒再理他,走向座位上相濡以沫的珍與羅德,他俯下身,輕輕拍了女孩的肩膀;羅德氣憤地往上瞪一眼,珍則淚痕猶濕地坐起身來。

  「抱歉得打擾你一下,德威特小姐,」薩姆粗聲地說,「如果你能回答幾個問題,可能對破案大有幫助。」

  「喂,你發神經了是嗎?」羅德吼起來,「你沒看到她這樣子還問問題?」

  薩姆沒回嘴靜靜看著這盛怒如公雞的年輕人,珍低聲地說:「問吧,什麼都儘管問,巡官,只要能抓到——知道到底是誰……」「德威特小姐,抓人這事交給我們。我問你,在車子駛開威荷肯站之後,你和羅德先生做了什麼事?」

  她空洞地看著薩姆,有點不懂薩姆的問題,「我們……我們大部分時間坐在一起,一開始殷波利先生也坐一道,後來,他就移到別的座位去了,我們談話,一路在說話……」她咬著唇,淚珠又在眼眶打轉。

  「然後呢?」

  「後來羅德也離開了一下,我記得有幾分鐘時間我一個人坐——」「他離開過?真的?好吧,那他去了哪裡?」薩姆斜瞥年輕男孩一眼,羅德靜坐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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