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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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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帕特麗夏,你怎麼能這樣?」荷米歐妮哭喪著臉說:「還有那個混蛋凱查姆也是的!我警告過你,只要你有點表示,他就會得寸進尺。約翰·F,你記得嗎,他以前怎麼纏著要和帕特麗夏約會——」 「我也還記得我的舊發刷在哪裡!」約翰·F,粗暴地說。 「聽著,」帕特麗夏低聲說,「吉姆處境很糟,不是嗎?好啦!所以我才對胖比利下工夫,請他喝了很多馬丁尼酒,還由著他對我有一兩下非禮舉動……隨你們把我看成不三不四的女人好啦!」萊特小姐說著哭起來,「不管怎麼說,我做了你們誰也沒辦法做到的事——等著瞧!」 「沒錯,」艾勒里連忙說,「我們除了等著看吉姆被判有罪以外,沒別的指望了。」 「但願……」諾拉蒼白的面孔亮起鮮明的希望。「哦,帕特麗夏,你實在瘋了,但我愛你介 「你們看卡特臉都漲紅了,」帕特麗夏哭訴道,「以為他夠聰明……」 「是啊,」艾勒里淡淡地指出「不過還得看看馬丁的臉。」 埃力·馬丁走到帕特麗夏面前說:「帕特麗夏,你害我碰到我這輩子最難為情的事,但這點我可以不管,也可以不管你的行為合不喝道德。可是依我看,你可能沒幫上吉姆,反而害了他。不管紐博爾德等一下怎麼說或怎麼做——他實在別無選擇——每個人都會知道你是故意這麼做的,而且你這種作為勢必反彈到吉姆·海特身上。」 馬丁法官說完,腳步沉重地離開。 「我想,」洛拉說,「你不可能冒犯一個前任法官而不讓他出出悶氣。別擔心,小鼻音!反正你在緊急關頭給了吉姆一個臨時緩刑——這比他活該受的罪好一點,那只笨牛!」 「我開門見山說,」紐博爾德法官冷靜地說,「我在法官席上坐了這些年,沒碰過比今天這個更目無法紀、更無恥的反公民責任的事例。比利·凱查姆!」他嚴酷且閃亮的目光一掃,加上用力一吼,立刻使第七號陪審員呆若木雞,那表情好像就要昏倒了似的。「不幸,我們不能以合法的罪行控告你,除非有證據顯示你收受錢財或有價物品。不過,我暫時命令陪審委員把你的名字從陪審小組中刪除,而且只要你還是本州居民,你就永遠不准行使你當陪審員的權力。」 凱查姆的表情仿佛說,他會很高興放棄人人欣羡的權利,好立刻離開這個法庭。 「佈雷德福先生——」卡特抬頭,嘴唇緊抿,氣得臉色發黑,「本庭要求你調查帕特麗夏·萊特的行為,以決定她是否故意設計影響第七號陪審員。假如能找到這種意圖,我要你草擬一份控告帕特麗夏·萊特的起訴狀。」 「閣下,」佈雷德福低聲說,「我現在能想到的控告是『賄賂陪審員』。可是,要使這種控告成立,必須證明有酬金牽涉在內;但在這案子裡,好像並沒有任何酬金——」 「她獻出她的身體!」紐博爾德法官立刻說。 「我沒有!」帕特麗夏驚愕道。「他要求了,但我沒有!」 「是的,閣下,」佈雷德福臉色漲紅說,「不過,這種事是否構成法定酬金還待商榷——」 「佈雷德福先生,我們不要因此被束縛住,」紐博爾德法官冷靜地說,「假如這個女子曾試圖以不當方式影響陪審員,很清楚就是犯了籠絡陪審員罪——不論她給了酬金或是沒給!」 「籠絡陪審員罪?那是什麼?」 帕特麗夏嘀咕著。但除了在心中暗笑的艾勒里以外,沒有人聽見她的疑問。 「還有,」紐博爾德法官把一木書重重放在一堆紙張上,繼續說:「我建議,日後在本庭管轄下的案件審理,都將隔離陪審員,以防止類似的可恥事件再度發生。」 「現在,」他瞪了一眼比利·凱查姆和帕特麗夏,然後再瞪一眼陪審團。「事實很明顯,一名陪審員受了影響,將會因而不利於被告得到公正的審理,這是兩方都承認的事。在這種情況下,假如我准許本案繼續審理,結果必定只會引致向最高法院上訴,請求重新審理。因此,為了省卻多餘而不必要的浪費,我沒有別的選擇。給其餘陪審員造成不便和時間浪費,我深感抱歉;我也痛惜本案審理至今給萊特鎮帶來的巨大開銷。不過,我更抱歉和痛惜的是,這些事實讓我不得不宣告檢方起訴吉姆·海特的案子為無效審判。我同時宣佈,本庭解散陪審團,並向陪審團致歉及致謝;被告還押,由行政司法長官拘留,直到重新開庭審理之日。休庭!」 §第二十七章 復活節:諾拉的禮物 無孔不入的記者群撤退了,允諾下次重新開庭之日再來。但是,萊特鎮依舊如故,而且鎮民在暗中竊笑、發火、七嘴八舌,到最後連帕特麗夏梳粧檯小佛陀鬧鐘的耳朵也發出聲響。 比利·凱查姆陰錯陽差成了鎮上的英雄。「男孩子們」在街角攔住他,和他稱兄道弟;久已歇手不做的保險,他居然又賣出五單;而且在自信恢復之際,他對外暢談那幾個被調查的晚上,他和帕特麗夏·萊特小姐的關係細節。這些話由卡梅爾·佩蒂格魯(她開始給「好朋友」打電話了)傳到帕特麗夏耳中,惹得萊特小姐立刻沖到鎮上凱查姆先生設在布盧菲爾德街段的保險公司,左手抓住凱查姆先生衣領,右手朝凱查姆左臉連打五記耳光,在他白嫩潮濕的鮮肉上留下五指印記。 「為什麼打五下?」奎恩先生問。 萊特小姐這次出行是由他陪伴的,而且在她出手洗清名聲時,他也頗為欣賞地在一旁觀看。 萊特小姐臉一紅。 「管他的,」她尖酸地說,「那是——不多不少的——報復,那個愛撒謊、好吹噓的傢伙——」 「你不當心點的話,」奎恩先生嘀咕道:「卡特·佈雷德福就要再寫一張控告你的起訴狀了——這回是侮辱及毆打。」 「我等著,」帕特麗夏陰沉地說。「但他不會寫的,他清楚得很!」 顯然卡特真的很清楚,因為沒聽說他對帕特麗夏的法庭錯舉採取什麼行動。 萊特鎮準備迎接復活節假期。邦騰百貨公司從紐約引進各類服飾、春裝、皮鞋、皮包、內衣;索爾·高迪男士用品店增加兩名臨時雇員,以應付店內生意;下村商業中心更是擠滿顧客。 埃勒裡·奎恩先生把自己關在萊特家頂樓他的住處,除了三餐,其他時間均閉門不出。如果有誰進來探看,一定無法明白。因為,對一個沒有經驗的人來說,他實在什麼事也沒做,只不過抽了無數枝香煙而已。他總坐在靠窗的椅子中,凝視窗外春日天空;或是在屋內,像機動車那樣撲通撲通低頭大踏步走著。噢,是的,假如你仔細地看,你可以看出書桌上有一大堆筆記——亂七八糟的一堆,紙張像枯萎的秋葉那樣四處散落,真的是艾勒里的躁火急風把它們吹散了,使它們像被遺棄、被挖苦似地歪躺在那兒。 看來,那個方向沒有什麼讓人振奮的推理結果,其他的方向也一樣沒有,唯一的一個可能是諾拉那個方向。諾拉實在有點奇怪,在丈夫被捕和受審的壓力下,她英勇地站出來,每個人都以為她的舉止理所當然。連荷米歐妮也只想到諾拉的身體情況以及怎麼好好照顧這個懷孕的准媽媽女兒;老露迪更是伺候得無微不至。她說,女人終究是女人,是上天造來生小孩的,因此,對諾拉的身體狀況愈少小題大作,就愈可能母子——諾拉和即將出世的小孩——都平安。 吃簡單但有營養的食物,蔬菜牛奶水果充足,少閒逛,適量糖分,多散步,輕微運動,其他的事情慈悲的上帝自會照顧。露迪經常為這件事與荷米歐妮爭吵,與威洛比醫生也至少有過一次記憶清晰的口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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