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埃勒裡·奎恩 > 凶鎮 | 上頁 下頁 | |
四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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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法官放棄盤問。 萊特鎮個人財務公司董事長唐納德·麥肯齊,照例做了宣誓然後作證說,吉姆·海特於去年最後兩個月在他們公司借了一大筆錢。 問:他用什麼抵押擔保,麥肯齊先生? 答:沒有抵押擔保。 問:這在貴公司是不是不尋常,麥肯齊先生?借錢而沒有抵押擔保? 答:唔,「個人財務公司」的借款政策非常自由,但是,我們當然也會要求抵押擔保,到底是做生意嘛,你瞭解。只是海特先生是萊特國家銀行的副董事長,又是約翰·F.萊特的女婿,公司於是對他的借款按例外處理,只要求他簽名就交付借款了。 問:被告至今已經對他的債務做了任何償還嗎? 答:唔,還沒有。 問:麥肯齊先生,貴公司是否曾努力要收回已到期的分期還款? 答:唔,是的。那倒不是因為我們擔心,而是——晤,那筆借款是五千美元,我們幾次要求海特先生照約定分期償還借款都沒有結果,所以我們——我最後去銀行見萊特先生,就是海特先生的岳父,向他解釋情況。當時萊特先生說,他完全不知道他女婿借錢的事,不過,他一定會親自處理的。所以我就沒再說什麼——這件事就一直保密著。假如不是這次審訊,我還會繼續保密的—— 馬丁法官:抗議。不合格、不切題—— 問:麥肯齊先生,不管剛才那個問題。約翰·F.萊特有沒有全數償還貴公司的借款? 答:有的,先生,本金和利息都還清了。 問:今年一月一日以來,被告有沒有再向貴公司借錢? 答:沒有,先生。 問:今年一月一日以來,你有沒有與被告談過話? 答:有的。一月中旬,海特先生來公司找我,想解釋為什麼他沒有償還借款——他說是因為投資失敗的緣故,並要求寬限,但他一定會償還借款的。我告訴他,他岳父已經替他還清了。 問:被告聽了怎麼說? 答:他什麼也沒說就走出我的辦公室了。 換馬丁法官盤問。 問:麥肯齊先生,一個像萊特鎮國家銀行這樣的一個銀行機構的副董事長,而且又是該銀行董事長的女婿,竟向貴公司借錢,你當時沒有很驚訝嗎? 答:唔,我想我當時是很驚訝,只是,你知道,我推測那一定是什麼機密的事—— 問:在機密情況下,沒有解釋或抵押擔保,只是一個簽名,你還是如數照借五千美元出去? 答:唔,我知道假如有萬一的事情發生,約翰·F.會處理的—— 佈雷德福檢察官:閣下—— 馬丁法官:我問完了,麥肯齊先生。 不是所有不利於吉姆·海特的證據都集中出現在法庭上。其中一些出現在維克·卡拉地的夜總會;有的在霍利斯大飯店的理髮廳;有的在厄珀姆街埃米爾·波芬伯格醫生的牙科診所裡;有的在格斯·奧利森的公路路邊旅館,而其中至少有一個是一位紐約記者從愛喝酒的安德森那裡套出來的——採訪現場是在下村世界大戰紀念碑的基座上,當時安德森先生剛好橫躺在那裡。 埃米琳·杜普雷是從黛絲·盧平那兒聽到盧吉·馬裡諾的故事的。杜普雷小姐正在下大街黛絲工作的美容院燙髮,而黛絲那時剛好和她丈夫喬——他是盧吉·馬裡諾理髮廳的一名理髮師——一同吃過午餐。喬告訴黛絲,然後黛絲告訴埃米琳·杜普雷,然後埃米琳·杜普雷告訴…… 然後,全鎮開始流傳不同的故事,那些舊的回憶被翻出來,做成了顯眼的污點。等各傳聞拚湊在一起,萊特鎮民便開始說,現在有好戲可瞧了:你認為弗蘭克·勞埃德說卡特·佈雷德福是萊特家的朋友,這話對嗎?為什麼他沒有找盧吉和波芬伯格醫生去作證?還有格斯·奧利森呢?還有其他人呢?為什麼?這簡直像白日光天一樣,明顯證明吉姆·海特想殺害諾拉!他曾經在鎮上到處威脅要殺害她呀! 一天早上開庭前,達金局長走進理髮廳,想快快地刮個瞼,但被盧吉·馬裡諾逮住機會。喬·盧平在旁邊一張椅子上,用他那對毛茸茸的耳朵聽得一清二楚。 「我說達金局長!」盧吉異常興奮地說,「我到處找你!因為我想起一件要緊的事!」 「什麼事,盧吉?拜託你手下輕一點。」 「去年十一月某一天,吉姆·海特進理髮廳來,要我替他剪個發。我當時對海特先生說:『海特先生,我心情很好,你知道為什麼嗎?我要被套牢了!』海特先生回答說,那很好,幸運女孩是哪一位呀?我說:『是弗郎西斯卡·博蒂裡亞諾,我在老家時就認識弗郎西斯卡了。她一直在聖路易工作,我寫信向她求婚,她就快到萊特鎮當馬裡諾太太了——我親自掏腰包買了一張特快車票寄給她。你說這是不是了不起?』局長,你記得我結婚了吧……」 「當然,盧吉。嘿,輕一點!」 「你知道海特當時怎麼說嗎?他說:『盧吉,別娶窮人家的女孩!娶窮人家女孩一點油水也沒有!』你聽見了吧?他是為諾拉·萊特的錢和地結婚的!你讓佈雷德福先生傳我去法庭作證嘛,我會一五一十講清楚的!」 達金局長笑笑。但萊特鎮民可沒有笑。對萊特鎮民而言,盧吉的故事應該成為審理證據的一部分才合理,因為那可以表明,吉姆是為了諾拉·萊特的錢才和她結婚的。假如一個男人為女方的錢而結婚,他當然會把她毒死……那些家中不幸有個律師的萊特鎮仕女們,則聽到一些挖苦這種「不可接受的」證據的評論。 開庭前,波芬伯格醫生倒是自動去找佈雷德福檢察官,說他願意出庭作證。 「是這樣的,卡持,去年十二月,海特因為智齒膿腫來找我治療,我替他麻醉,麻醉生效之後,他一直說:『我要除掉她!我要除掉她!』後來還說:『我需要錢。我要錢!』這如果不是證明他計劃殺害他妻子,會是什麼?」 「不行,」佈雷德福無力地說,「那是無意識之下的囈語,不可接受為證據。你走吧,埃米爾,讓我安靜工作好嗎?」 波芬伯格醫生感覺憤憤難平。於是,他向願意一聽的病人——事實上就是全部病人——重複講述這個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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