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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諾拉正在把樓上第二間臥房改裝成吉姆的書房,」帕特麗夏解釋。

  帕特麗夏邊說邊將書本從地上堆到她手臂中。諾拉下樓想要繼續攤書時,艾勒里正在隨意測覽書架上搬走一半後剩下的書籍。

  「諾拉,吉姆呢?」艾勒里問。

  「在銀行,」諾拉說,身子向前傾。「開一個很重要的主管會議。」

  正說著,一木書從她手臂中滑落,接著再滑下一本,然後又一本。諾拉蹲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手臂中的書掉了大半。

  帕特麗夏說:「噢,看,諾拉,有信!」

  「信?在哪兒?哦——這兒!」從諾拉手臂滑落的書中,有一本又大又厚,是布面精裝的。幾封信從這本書中掉出來。諾拉好奇地抬起,它們都沒有封口。

  「噢,三個破舊的信封,」帕特麗夏說:「諾拉,我們還是繼續搬書要緊,否則永遠也搬不完。」

  但諾拉皺皺眉。

  「帕特麗夏,這三個信封裡都有東西。這些書是吉姆的,我不知道是不是……」

  她從其中一個信封抽出折疊著的便條紙,展開來,自己慢慢默念。

  「諾拉,」奎恩先生問。「便條中寫了些什麼?」

  諾拉微弱地說:「我不明白——」

  然後把便條放回信封。她從第二個信封中抽出一張相仿的便條;看完,再放回信封。抽出第三封,看完……當她把第三張便條紙放回信封時,她的面頰已變成泥漿色。帕特麗夏和艾勒里互看一眼,不明所以。

  「啊!」

  諾拉扭身尖叫。門口蹲著一個頭戴紙面具的男人;他的手指在那張怪臉前扭動,狀似饑餓地開合著。諾拉眼睛向上翻轉,直到全部翻了白眼,然後身子跌倒在地上,但手上仍抓著那三個信封。

  「諾拉!」吉姆摘掉那個荒唐的萬聖節面具。「諾拉,我不是故意的——」

  「吉姆,你這笨蛋,」帕特麗夏生氣地說,迅速曲膝蹲在諾拉靜止不動的身體旁。「這玩笑可真漂亮!諾拉,親愛的——諾拉!」

  「帕特麗夏,當心!」

  吉姆氣急敗壞地說,一邊扶起諾拉柔軟的身子把她抱起來,半跑著上樓。

  「只是昏過去而已。」艾勒里說。

  帕特麗夏沖進廚房。

  「帕特麗夏,她一會兒就會好了!」

  帕特麗夏回來時,手上拿著一杯水,每走一步就灑出一點。

  「姑娘,我來拿吧。」

  艾勒里取過杯子,上樓;帕特麗夏緊隨其他人上樓。

  他們看到諾拉歇斯底里地躺在床上。吉姆摩擦著她的手,一邊深深自責。

  「抱歉,」艾勒里說。

  他在吉姆身旁坐下,拿著水杯靠近諾拉發紫的嘴唇。她本來想推開他的手,艾勒里拍拍她,她叫出聲來,好歹嗆著把水喝了下去了。然後靠回枕頭,手掌捂著臉。

  「走開,」她抽泣著說。

  「諾拉,你現在好了嗎?」帕特麗夏焦急地問。

  「是的,請你們讓我自己靜一靜,好嗎。」

  「快出去,」吉姆說。「讓我們兩個人待著。」

  諾拉放開捂著臉的手,那張臉寫著複雜的感情,還喘著氣。

  「吉姆,你也出去。」

  吉姆張口結舌望著她。帕特麗夏把他趕出臥室,艾勒里關上房門,皺著眉。三人都下樓。吉姆一下樓便走向酒櫃,斟了林蘇格蘭威士忌烈酒,很沮喪地一口喝了下去。

  「你明知諾拉今晚多麼緊張,」帕特麗夏不滿地說。「如果你沒有喝太多的話——」

  吉姆生氣地沉著臉:「誰喝醉了?你可別去跟諾拉說我一晚上都在喝酒!懂嗎?」

  「懂,」帕特麗夏沉穩地說。

  三個人等候著。帕特麗夏一直在樓梯口張望,吉姆來回踱步,艾勒里噘起嘴,輕輕吹著口哨。諾拉突然出現了。

  「諾拉!感覺好點了嗎?」帕特麗夏大聲問。

  「各位,」諾拉微笑著下樓,「史密斯先生,請原諒,只是突然嚇到了。」

  吉姆將她擁入懷中。

  「噢。諾拉——」

  「親愛的,沒事了,」諾拉笑著說。

  這時已見不到那三個信封的蹤影。

  §第八章 萬聖節:紅字

  晚餐後,吉姆和諾拉來到娘家的門廊時,諾拉看起來相當愉快。

  「吉姆·海特,帕特麗複已經告訴我面具的事了,」荷米歐妮說。「最親愛的諾拉,你肯定沒事嗎?」

  「當然,媽,只是一時受驚而已。」

  約翰·F.一臉困惑地暗中琢磨女婿。吉姆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表情不定地咧嘴而笑。

  「帕特麗夏,卡特呢?」荷米歐妮問。「他不是要和我們一起到鎮上去嗎?」

  「媽,我頭痛,所以打電話告訴他我要早點睡。晚安!」帕特麗夏說完,快步進人屋內。

  「一道去吧,史密斯,」約翰·F.說。「今晚的演講人不錯,他是戰地記者。」

  「萊特先生,謝謝你邀請,可是我得繼續寫小說。祝各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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