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希臘棺材之謎 | 上頁 下頁
二二


  一連好幾個星期,史洛安每天都是深更半夜才回到家,所說的理由,各不相同——這使得疑竇更大了。九月三十日,星期四晚上,她盯住了丈夫。十點鐘,史洛安走向比乃第旅館。她緊盯住他,一直跟到了門廊,她認為史洛安這樣鬼鬼祟祟,賊頭賊腦,必定是要在比乃第旅館的某個房間裡與弗裡蘭太太成其好事了,她望著他走到賬臺上跟辦事員講話;她聽到了這樣幾個字眼:「三百一十四號房間」。所以緊跟著就到賬臺上去訂下了隔壁的房間。

  她直接走到了所訂下的三百一十六房間,耳朵緊貼牆壁,可是什麼也聽不見;她一籌莫展,後來突然聽見隔壁房間的門開了,她飛也似的奔到自己房門口,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看見她自己的丈夫,正走出三百一十四室,穿過走廊,到了電梯那裡……她弄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她偷偷掩出房間,從應急的備用樓梯奔到門廊。只見史洛安正匆匆忙忙往外走去。她尾隨著他;萬萬料想不到,他卻是往家走。當她自己也回到家後,她通過跟西姆絲太太繞著圈子的談話中,套問出弗裡蘭太太整個夜晚都在家裡。她不記得史洛安離開三百一十四室是什麼時間。

  艾勒里左思右想。「你在三百一十六號房間裡的時候,你有沒有聽見另外還有什麼人也進了三百一十四室呢?」

  「沒有。我看見吉爾伯進去,又看見他出來,我立刻尾隨著他。」

  「史洛安太太,請你再告訴我一件事:上星期一的晚上,也就是他死的當夜,你有沒有從這房子裡打電話給你丈夫?」

  「我沒有打,我根本沒想到警察打算逮捕他。」

  艾勒里細細審視她的臉色,看樣子是坦率老實的。「你必定記得吧,那天晚上我父親、佩珀先生和我從樓下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我們看見你匆匆走過連廊,進入客廳。我得冒昧問問清楚——在我們走出書房之前,你有沒有在房門外偷聽?」

  她臉紅得發紫。「我敢起誓,我沒有聽壁腳。」

  「你倒想想看,有誰可能會聽壁腳的嗎?」

  她的嗓音中透出怨恨。「有呀!弗裡蘭太太。她——她跟吉爾伯關係十分曖昧。」

  「不過這跟她的行動對不上號呀,那天晚上她來報告我們,說曾經親眼目睹史洛安先生到墓地去過,」艾勒里說道。「看來,她不是要保護情人,反而是要坑害情人啊。」

  ……

  「史洛安先生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有個弟兄?」

  她搖搖頭。「他從來沒有露過一絲口風。」

  艾勒里說道:「別對任何人談起今天這一切。」他含著微笑迅速走出了房間。

  到了樓下,艾勒里從韋格施那裡得到沃茲醫生走的消息,頓時使他大吃一驚。

  「瓊·布萊特小姐也打算走了。」韋格施補充說。

  艾勒里趕忙上樓敲開了瓊·布萊特小姐的房門,只見布萊特小姐正在整理行裝,艾勒里客氣幾句,就直言不諱的問道:「布萊特小姐,那天晚上佩珀看見你在樓下書房裡摸來摸去,你究竟抱著什麼目的?」

  「你且聽著。」她深深透了口氣,「在你面前的,乃是一個女偵探。我是倫敦維多利亞博物館雇傭的密探。我是順著一條線索而追蹤到卡吉士這兒來的,博物館一幅畫的失竊大概跟他有牽連。

  「此畫價值連城——是李奧納多·達文西的真跡《奪旗之戰圖》。

  「我被介紹給卡吉士,授命暗中進行工作,努力摸清這幅畫的下落。我在這房子裡給卡吉士當秘書的整個時期裡,一直在想辦法找出李奧納多作品下落的線索;但我從來也撈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就使我注意到亞爾培·格林肖先生。須知此畫最初是被博物館的一個職員偷走的,第一次明確意識到自己已經抓住了線索,是在九月三十日晚上格林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根據所掌握的外貌特徵,一眼就看出此人即竊賊格拉漢,他離開英國之後就無影無蹤,偷畫之後的五年之中從沒出現過。

  「我在書房門口努力細聽,但一點也聽不出他跟卡吉士先生的談話。第二天晚上我也同樣沒有任何收穫,那時格林肖與那不知姓名的人一起來的——這個人的面貌我看不清。使事情複雜化的是阿侖·切奈先生恰巧在那個當兒醉得東倒西歪的進入這座房子,等我把他安置好了之後,那兩個人已經走掉了。然而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的——順著格林肖和卡吉士之間的這條線索,可以找到那幅下落不明的李奧納多作品。」

  「你在書房裡搜查,是打算看看,卡吉士財產當中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記錄——對這幅畫的下落找出新線索,是吧?」

  「正是這樣。不過那一次的搜查,沒有什麼收穫。我一次又一次的,親自找遍了這座房子、陳列室和收藏品總庫;從而得出結論,那幅李奧納多作品絕不會是藏在卡吉士的任何一份產業裡。另一方面,與格林肖同來的這個不知是誰的人,對於那幅李奧納多作品關係極為重大。」

  「那麼,你一直沒能查清這個人的真名實姓嗎?」

  「沒查出來。」接著,她滿腹狐疑地打量艾勒里。「難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艾勒里避不作答。「現在還有一個小問題,既然事態發展是如此富有戲劇性,你為什麼還要打道回府呢?」

  「原因就在於,我對這件案子已經無能為力了。」

  「如果仍有一線希望可以不事張揚而找到那幅李奧納多作品的話,博物館能同意你繼續留在紐約嗎?」

  「那當然啦!我肯定他們會同意的,我馬上給館長拍個電報。」

  「瓊·布萊特小姐,從今以後,我們永遠並肩作戰,你和我——訂下私人協定吧。在目前,你必須絕對聽命於我。」

  他把她拉到床邊,偏耳低語。「卡吉士的一切私人事務和生意往來,你全都了如指掌,如今有位大人先生,他自找麻煩,心甘情願捲進了這個漩渦。此人就是詹姆士·諾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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