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王者已逝 | 上頁 下頁
五四


  是的,我想他的名字與此不無關係,儘管我不是那種事事都作心理測驗的人。他確實恨我叫他的名字,現在想起來,大概是因為我經常點他的名。你聽說這種事嗎?他因為自己的名字招來不少數落,每當有別的男孩拿這個跟他逗,他立刻就動拳頭。他在他那個年齡的孩子裡算是個頭大的,也更強壯。在我教他的那四年裡他和所有的男孩都打過架,也包括女孩!就這個男孩而言,什麼騎士風度,全是胡扯……

  噢,是的,他阻止了他們再用這個名字打趣。到四年級期末——當奧帕爾·馬伯利接替我時,謝天謝地——不,她己經去世多年了——災難才算到了頭,不過,他仍然愛打架,但已經不是因為他的名字。但他和我就因為那個名字自始至終長期失和。我總覺得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不太公平的。不管怎麼說,對他名叫該隱這一點我是無能為力的,不是嗎?也許我應該改叫他小魔鬼之類的……

  尤賴亞·斯科特(U.S.)惠勒:

  (68歲,法菲爾德炮兵學校校長。系山道那邊惠勒一家的近親。對他們家族的英雄人物——國民軍老兵逝于1939年的默多克·惠勒,一直有認同感,因為這位老人一直以格蘭特將軍自居。1911年,14歲的該隱在炮校就讀時,他是他的老師。)

  我親愛的奎因先生,我從來沒有把這當成一種災難。

  相反,我總是說那個人物的成型基本上與我天關,是命運造化。儘管從1908年開始,當時我還是個年輕人,我就來到炮校任教並一直生活在法菲爾德,可我一點兒也不思念我出生的那個城市,毫無疑問,本迪戈先生是賴茨維爾的仍然健在的最偉大的公民。現在也正是像你這樣的人來向我們這類卑賤的老鄉收集他早期生平資料以傳讀後世的最佳時機……

  關於他的名字,當然可以。不同凡響的特點!你父親是用該隱·本迪戈這個名字給你註冊的,這是不是造就未來偉人的一個小竅門呢,我不得而知。在教員室裡我們都曾拿這個名字取笑過。但他很快改了名字。當時的他,不過還是個孩子,又是在一個以紀律作為基本規範的軍校裡。

  我的親戚默多克·惠勒,國內戰爭時期他為我們的國家貢獻過他的傑出才華,曾經說過……

  他自做主張改了名字!他就那麼做了。

  一天,他大步走進校長室,宣移他名字的拼法從C-a-i-n改為K-a-n-e,並且向多個班級分發寫有新名字拼法的書面通知。

  因出語張狂和態度傲慢而被關了三天禁閉。放出來後他直奔校長室再次作了同樣的聲明——而且還是那麼張狂和傲慢!他再次受罰,這次更嚴厲。而一旦獲釋,他還是一如既往。他父親聽說此事後要求校方,決不能更改他兒子名字的拼法。男孩聞此方沉默不語。當天他來上我的課時,頭一件事就是交上寫有「凱恩·本迪戈」掛名字樣的書面作業。

  這給我的們帶來極大的困擾!而要讓我看,這是一個根本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再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寫成「該隱」,反正我記得是這樣。當他畢業時看到證書上寫著「該隱」時——校方別無選擇——他走到埃斯蒂校長的辦公室在他眼底下把一紙畢業證書撕成兩半,扔在他的桌子上,轉身離去!……

  卡亞菲斯·特魯斯洛:

  (市政廳文書。在老布盧菲爾德於1940年哥倫布日去世後繼任文書一職。自始至終都很幫忙。)

  啊,在這兒,奎因先生。威廉·W·本迪戈與艾倫·福斯特·溫特沃思,1898年6月2日。我父親與本迪戈先生很熟。埃倫·溫特沃思是給約翰·F·賴特的父親當律師的老阿瑟·溫特沃思的姐妹之一。溫沃思確實是一個很古老的家族了。現在都死光了……

  噢,是的,還有本迪戈家的老二和老三,也許他們不能算在內?……

  不過這次婚姻是本迪戈先生的第二次婚姻。他第一次結婚是……

  他們是在西利夫西街的第一公理會教堂舉行的婚禮。

  我所以知道是因為我是當時唱詩班裡的一個小男孩,據我聽說的情況是,埃倫·溫特沃思這所以堅持要舉行教堂婚禮是因為她的家人都反對這件婚事。當時他作為一個姑娘家也算更膽大的,她的家人和朋友中,沒有一個出席婚禮的!

  不,有一個——內莉·欣克利,她把本迪戈與前妻所生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當時的本堂牧師是老布蘭查德先生——

  不,不,他早死了,死的時候才42歲——

  他那麼緊張,把儀式搞得一團糟。

  本迪戈先生對老布蘭查德如此惱火,我看他都快氣炸了——他在我們這些孩子眼裡已經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皮爾斯·米尼基博士:

  ……生了第二個男孩。不過母親換了,是溫特沃思家的姑娘。她的名字是埃倫。不像杜索利娜那麼漂亮。杜索利娜是淺黑皮膚的小個子,從臉型看就是個情種,而且還有一雙大而黑的眼睛。而埃倫是金髮碧眼,多少有點兒發育不足——看上去缺點兒紅潤。

  但她很有教養,那個姑娘。

  當然了,還有錢。這一點令比爾·本迪戈覺得值得多,當時賴茨維爾不少好人家的男人都試圖贏得埃倫的芳心。但便她是要愛情的那種姑娘。這一點我看她是得到了,哈哈!

  比爾這第二回當爹還是不順。倒不是孩子要當媽的命——不過埃倫的身體的確是從那以後走的下坡路,很快就出現心臟病的症狀,好幾年讓她臥病在床,幾乎成了半殘廢——而是因為他腦子裡想的是第二個孩子該是個女孩。這第二個孩子沒有稱了他的心,還是個男孩。比爾總解不開心裡這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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